邵玉卿這話明着暗着擠兌邵思明就是那個不請自來的小賊,宵小,邵思明怎麽可能聽不出來,但是偏偏邵玉卿又是一副“我确實沒有看到你在這裏”的樣子,邵思明就算是現在發火也是自己理虧,索性一甩衣袖,就要離開。
“哎呀,二皇子生氣了。”眼看着邵思明要走,陸羽還不忘壞心眼的補上一句,“聖人是不是還說過,君子要有容人之量啊。”
一句天真無知的話,更是把邵思明氣的七竅生煙,君子要有容人之量,現在他甩袖子離開,可不就不是君子了?
本來想來這裏是為了訓邵玉卿的晦氣的,可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伶牙俐齒,反而讓自己丢盡了臉面,邵思明只能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邵玉卿的府邸。
邵玉卿被幽禁于行宮中,無人來打擾也便于邵玉卿修養調息,因與皇家護衛強行動手加之他體內的毒素會随着他功力的提升而不斷積累加強,邵玉卿這次可謂是重傷之體了。
在與陸羽敞開心扉交談過後,邵玉卿又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陸羽也不打算将他強行喚醒,這樣半昏迷的狀态對他比較好,免于他再勞心去思考太多東西,利于他恢複。
陸羽盡心竭力為邵玉卿煉了好些丹藥以為他調理身體,這一段時間陸羽基本是衣不解帶地守在邵玉卿床邊,直到他好轉清醒過來才得以好好休息一下。
這日,邵玉卿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正與陸羽在書房中擺開棋局準備較量一番,卻在剛布好棋子時便接到通報說宮中傳了旨意讓邵玉卿入宮面見聖上。
邵玉卿皺了皺眉,臉色不是太好看,說實話,他現在十分不想看見他那所謂的父皇。
管家禀報時陸羽就一直在留意邵玉卿的神色,這會兒看見他皺眉頓時感到分外心疼,特別是知道了邵玉卿母親的死因之後陸羽更是不想讓邵玉卿去見皇帝了:“稱病不去吧,你身體也确實還沒有大好啊。”
原本在皺眉思考此時皇帝叫他去會是因為什麽事的邵玉卿聽到陸羽的提議不由得松開了緊皺的眉頭,微微淺笑:“這種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就算這次稱病避開了,下次還是要見他的啊,還不如去看看他到底想幹嘛,先搶占先機免得過于被動。”
“我知道,可是”陸羽稍稍有些羞赫,這些道理她都知道,但是她就是不想看到邵玉卿這樣壓抑自己去見那個所謂的父親,委曲求全。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沒事,那麽多年我都忍過來了,這次也不會亂了分寸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看着陸羽一副不知從何解釋的樣子,邵玉卿眼底的冷寂被暖意漸漸填滿。
因身體剛剛恢複,邵玉卿不便勞累就選擇乘驽轎入宮,皇帝這一次算是體恤他了,特準邵玉卿乘轎行至殿房之外。
轎攆搖搖晃晃地往皇宮行去,邵玉卿閉目背靠于轎壁之上,面無表情看不出他在思索着什麽。
“二皇子,到了。”侍從輕輕敲了敲轎檐以提醒邵玉卿,待驽轎停穩之後輕挽起轎簾。
邵玉卿擡腳下轎,整了整衣冠讓衆人退下後便往殿房內走去。
現在不是早朝時間但那大廳中人卻不少,看樣子今天這父皇是又打算要唱一出父慈子孝了。
“二皇子觐見~”吊高嗓的宦官高聲唱到。
“來了啊。”皇帝眉眼帶笑,表情有着虛情假意的關懷。
“兒臣參見父皇”邵玉卿畢恭畢敬行了禮,沒有表現出一點反常,似乎那個控訴皇帝偏心的人不是他邵玉卿一般。
“卿兒啊,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父皇給你派去的醫師都是宮裏最好的,現在身體感覺怎麽樣?”皇帝語氣關切,語調卻不像一個父親在關愛孩子,而像在故意昭告天下他是一個多麽仁慈的君主一個多麽寬宏大量的父親,即使他的兒子也是他的臣子曾說過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不計前嫌還百般關懷。
“幸得父皇派來的醫師救治,兒臣身體已無大礙。”邵玉卿臉上帶了清晰可辯的感恩戴德,但其實那些所謂的醫師剛剛到府時便被陸羽統統攔于屋外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皇上聽爛了他的回答頗為滿意,眉目間的笑意更為明顯,他擡頭目光遠眺狀似不經意:“卿兒啊,算來你們從六塗學院回來竟也半月有餘了,這時間真是如白駒過隙啊。”
“父皇,兒臣與陸羽離校經時已長,學院那邊太久不回去地話不好與導師交代,且我們已落下了大量課程了”邵玉卿頓了頓,似一副不舍離去的模樣:“兒臣懇請父皇批準兒臣和陸羽凡回六塗學院。”
“六塗學院的紀律是蠻嚴格的,朕本還想多留你們一段時間,那你們打算何時啓程?”皇帝微露不舍神色。
邵玉卿看他這個樣子卻是在心底冷冷一笑,自己現在實力還不足與他抗衡,必須先遠離他的勢力範圍,以增強自己的實力,來日再一舉擊破。
“即日啓程。”在這樣一個昏庸而善猜忌的皇帝手中多帶一天就多一分危險,必須盡早離開。
“那朕給你們派一些護衛吧,你的身體還未大好,路上不太安全。”既然要做戲那必然是要做全套了。
“謝父皇。”邵玉卿深深鞠了一躬。
其後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後邵玉卿便一身體不适告退回府了。
邵玉卿還未入府便看見在庭中焦急踱步的陸羽,原本的滿目寒意一瞬間冰雪消融。
聽到下人告禮的陸羽一回頭便看到了正微笑着向她款款走來的邵玉卿,她急急跑過去:“你怎麽樣?你還好吧?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邵玉卿看她一臉焦急的模樣心裏暗笑‘真是個傻姑娘!’
他擡手穩住她因奔跑而不穩的身體:“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陸羽擡頭看了看他的臉色還好,就是他眼底那濃重的笑意讓她有些搞不懂:“真的嗎?”
“真的假的你還看不出來啊。”邵玉卿有些無奈,但轉念又想起個好消息:“我們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