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出乎所有人和鬼的意料之外,方張聽完霍岑的坦白十分的平靜。
她原以為霍岑的坦白可能會更多一點,沒想到只給了兩個關鍵詞。
擱這玩大偵探吶。
“你早知道?”冷水問。
方張搖了搖頭:“不能說知道,但是之前能感覺出來他有什麽事瞞着。”
冷水撇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你居然還有女人的直覺這種東西。”
方張:= =
她可聽的到呢。
死亡視線掃射了好幾次冷水,方張才重新看向霍岑。
“所以只有這些?”
霍岑抓了抓頭發,還是點了點頭。
他雖然坦白了,但是他也沒完全騙人,他的确失憶了,不過只是腦子裏有兩個單詞而已。
“所以屍體和死亡原因是指什麽?”冷水皺眉思考。
“是要重新調查霍岑的死亡原因?”
但這事輪不到他們來做,他姨夫那一直在查這件事。
方張擡起頭看着霍岑:“你就只記得這兩個詞語?說起來之前他們也說過接到你最後一通電話的時候,你當時說了屍體這兩個字。”
霍岑在注視下又搖了搖頭。
周平安睡的很安穩,不過一直在這睡終究不是事。
楊綿綿抱着他回到了小休息室。
禦刻行揉了揉腿,他意外的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參與了讨論。
“可以以這兩個詞推論一下。”禦刻行垂下眼不跟其他人對視:“或許不是讓人調查,而是指向什麽。”
但指向什麽,在場的人不好下結論。
但有一點,至少給線索的本人在這。
“你雖然沒有記憶,但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你自己覺得這兩個詞能指向什麽。”方張問着霍岑。
霍岑呆了一下,然後思考起來。
他的樣子漸漸散去了痞氣,那種溫柔而又堅定的感覺慢慢浮現,有帶上了一絲沉重的淩厲。
仿佛這一刻,不是僞裝成痞裏痞氣的霍岑回來了。
“我腦子裏有一個猜想,不知道成不成立。”片刻,霍岑看向方張。
方張伸了下手,示意他說下去。
“我剛才嘗試以目前的思維推論了下,發現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我的屍體和死亡原因查探清楚能指向江郢流,還有一種,是法醫。”
“法醫?”冷水疑惑道。
霍岑點了點頭:“非正常死亡情況,法醫需要檢查屍體,查探是什麽原因造成的死亡。兩個關鍵詞正好能跟法醫關聯在一起,我猜測,如果是這一種可能的話,很可能我當時找到了一位法醫做了什麽,或者留下了什麽東西。”
霍岑話一頓,又繼續說:“不過這只是猜測,而且如果真的涉及到另一人,那人或許……”
氣氛一時沉默,以江郢流的手段,連霍岑都能解決,那個法醫很可能。
方張掏出了手機,撥通了祯邢的電話。
她将事情跟對方說了一下之後,挂了電話看向注視過來的幾人。
“相信國家,相信警方。我們的大偵探游戲到此結束,小霍加油想,之後想起什麽,我會再跟他們聯系的。”
方張做出了握拳加油的姿勢,把其他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但仔細一想,方張做的沒什麽問題。即使真的是第二種可能,那以他們目前的力量去找尋一個猜測的法醫是不太現實的一個問題。
所以只能暫時這樣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事還是在所有人腦子裏有了一個刻痕。
方張原以為霍岑的事徹底解決,還要好些天,說不定這期間江郢流又會做什麽。
但第二天,周平安小朋友帶來的一個鬼魂,讓這事有了一個新的突破。
“呀,真的是太巧了叭!”女孩的靈魂看到方張之後,十分驚喜,但下一刻整張臉都出現了怨氣。
“之前不是說要帶花來看我的嗎,人類的嘴騙人的鬼。”
也就是這一句話,方張才徹底想起了她是誰。
霍岑墓旁邊的鄰居,今雨。
方張表面不動聲色,一點也看不出剛想起來的樣子。
“抱歉啊,最近有許多事。”
方張看着十分誠懇,單純的今雨相信了。
“說起來”方張疑惑的看着她:“你怎麽在這。”
“嘻嘻。”今雨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今天聽說我愛豆有個站臺活動就來了。”
方張聽完大為震驚。
“這就是支撐你白天能出現在其他地方的理由!”
今雨挺直了背:“當然,我雖然死了但是我的愛豆我必須要支持她!再說了我女兒真的超美的。”
方張看着她一副追星的樣子,沒什麽別的反應:“哦。”
今雨有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十分不懂風情。
“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女兒的站臺活動就在附近,我要去找個絕佳位置。”今雨擺了擺手:“下次記得看我……”
“知道啦,過幾天就去。”方張點點頭。
但她緊接着聽今雨說:“還有,別找錯地了,我叫麥麥,不叫今雨。”
“!”方張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不叫今雨?”
“我當然不叫今雨啊,我雖然死了六年但我記性很好。”
方張皺起眉問:“那你那天?”
“其實那天除了想去看看那個叫霍岑的來沒來,第二是想去看看那個死因是被自己美死的今雨,畢竟她也沒出現過,我想看看她美成什麽樣兒,我最喜歡看美人了。”麥麥噼裏啪啦又說了一堆。
“原來是這樣。”方張點了點頭:“抱歉,當時看到你坐在那個墓碑上。”
“那個呀,也是我不好,我就想試試看,那美女能不能被氣的跑出來。”
這理由挺強大的,方張也不知道說什麽。
麥麥又說道:“不過我後來懷疑,是不是在我們不注意的情況下那個霍岑和大美女私奔了,導致我們都沒看到他們兩個。畢竟他們同一天下葬的嗎。”
“同一天?”
“對呀,今雨比霍岑稍微晚一點到。給她立碑的人還是我們墓園的看門大叔呢,不會是女兒什麽的吧。”
麥麥嘟囔着的。
方張漸漸湧上一股直覺,再去一次。
“不跟你說了,下次記得給我帶花。”
麥麥慌慌張張的飛了出去。
周平安扯着霍岑啪嗒啪嗒的跑過來,不過看到只剩下方張一人,失落的垂下了頭。
“還想給哥哥介紹好看姐姐呢。”
霍岑:?
方張:小屁孩子哪裏學來的。
不過她又看向霍岑,手指擡了起來,朝他勾了勾。
霍岑:?
***
墓園。
這一次方張一個人打車過來,也不能說是一個人,旁邊還有個其他人看不見的霍岑。
路過墓園門口的看守亭,裏面并沒有那個頹廢叔叔的影子。
方張一步一步爬到了霍岑的墓前。
霍岑的墓碑還是十分簡潔。
霍岑看着自己的墓碑,心底一片空洞,沒什麽反應。
可能是覺得有些安靜,他笑了一下。
“還挺簡單,就不怕重名。”
方張看了他一下,沒笑。
霍岑閉嘴了安靜了。
今雨的墓碑在霍岑旁邊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不但幹幹淨淨的,還有新鮮的花束。
方張也帶了花,不過沒放在霍岑墓前。
麥麥沒告訴她墓碑的方位,她只能抓着看得到的鬼魂一個個問。
當代人類鄰居幾年不見一面,鬼魂也一樣,社恐鬼魂不在少數,今天被方張全部遇到了。
社恐還八卦。
将花放到麥麥墓前,上面的照片是她生前笑的十分開心的樣子。
死因是先天性心髒病,是個樂觀的女生。
雖然她去追星了,但這花能告訴她,她來過。
方張又帶着霍岑回到了他的墓前。
“原來不是給我的啊。”霍岑輕輕說了一句。
還挺失落委屈。
“你要?”
霍岑有點不好意思,沒點頭。
方張看着那只有名字的墓:“等下一次給你吧,算是為你慶祝。”
慶祝?霍岑不明所以的歪了下頭。
“其實我有一個猜測,但也僅僅是一個猜測。”方張說道。
“什麽?”
“看到你旁邊的墓了沒。”
霍岑點了點頭。
“同一天下葬,都沒有名字,當初你們兩個的靈魂都沒有出現,還有奇怪的看守叔叔。”方張閉上眼睛回應着那一天所見。
“你說,這兩個會不會都是你的墓。”
“什麽?”霍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還沒等他問什麽,方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祯邢。
接通電話之後,祯邢在那邊說了什麽,雖然方張的電話還是有點漏音,但是霍岑沒有具體聽到對方說什麽。
只能看見方張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在霍岑墓園這裏。一會兒見。”
方張挂了電話看着霍岑:“江郢流那邊雖然警方以配合調查的理由暫時讓他無法去別的地方,但他狗腿子不少。”
“你可能不記得,江郢流這個人能看透人心,他能看到人心所想,是靠一件東西,那個東西我之前給他搞了出來放在了警方那裏。江郢流這個人十分警惕,或者說他有一些聰明,他察覺到了,所以警方那邊也看不透他內心所想。但是他的狗腿子不太行,雖然沒得到別的東西,但有一點,他們在找一只手。”
“一只手?”霍岑不解。
方張點了點頭:“那只手有江郢流的罪證。”
“我越來越不懂了。”霍岑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懂,但我不知道那邊的叔叔懂不懂。”方張将目光定在斜面不遠的一個墓碑上。
霍岑看過去,什麽動靜也沒有。
方張嘆了口氣,她又不是孤身一人,功德們随時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可以說是從踏進這裏,對方的舉動就在功德們的監視之下。
“法醫聶先生,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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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能揭開小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