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夢境,鄭淵已經連續夢到好幾天了,但都是在他白天午睡或者下午打盹的時候才夢到,晚上倒從沒有夢到過,雖然心有餘悸,但初九說過的,白天夢到這東西應該不是真的有鬼纏他,可能這段時間跟着初九老遇到那些鬼鬼煞煞的,精神有些緊張吧。
雖然老是夢到那個女人,讓他有些提心吊膽,但初九都說沒事了,鄭淵也就懶得去跟初九提這事,省的初九又抓着這件事開他玩笑。
平靜的日子不知不覺過了3個月,很快就到了小施和思婷結婚的日子,初九和鄭淵一到酒店就被眼前的陣勢給吃驚到了。
每一處都極盡奢美,鮮花氣球擺滿了整個門口,門口超大型的一張婚紗海報上,一對新人幸福的笑着,仿佛全世界都失色了。
走進會場,擦肩而過的所有人都是身穿禮服而來的,他們都為見證這一對新人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而做了精心打扮。
思婷和小施在忙着招呼走進會場的每一位來賓,冒冒和阿藍先看到了鄭淵和初九,立即揮手向他們示意。
看到冒冒朝他們招手,初九和鄭淵一同往冒冒和阿藍的方向走去,一到跟前,鄭淵就開口打趣道:“冒哥和阿藍的婚禮是不是也得趕緊了?”
阿藍一聽,立即羞紅了臉。
見女朋友害羞了,冒冒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着頭皮不自然的幹咳一聲說:“快了快了,就在明年下半年了。”
“時間都定好了啊,不會是寶寶等不及了吧。”鄭淵說着,壞心眼的用手肘碰了碰冒冒。
這話一出,兩個人更不好意思了,阿藍的頭都快埋到胸口了,冒冒更是一臉傻笑着站在原地抓着後腦勺。
“你們都到啦?”小施的聲音突然從四個人身後傳來。
“我們的新郎官忙完了?”冒冒問。
“是啊,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小施說着用手按住自己的後頸,稍稍活動了下筋骨,這一上午還真有點累呢。
“思婷呢?”初九左右看看,只看到小施沒看到思婷。
“等下儀式了,她去休息室換婚紗了。”小施回答。
“新郎官讓新娘一個人去是不是說不過去啊?”鄭淵笑道。
“就是說啊,思婷不會一秒不見如隔三秋嗎?”冒冒接着鄭淵的話茬道。
小施被兩個好兄弟輪番調侃,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回話,卻眼尖的看到了在會場門外徘徊的一個身影。
那個人似乎是什麽重要的人,小施顧不上回答鄭淵和冒冒,直接朝着會場的大門走去,其他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麽了,也跟着小施後頭一起朝外面走去。
門外的人年約50來歲,身上穿着精致的旗袍,旗袍外披着一件雪白的皮草,頸上挂着一串渾圓通透的珍珠項鏈,頭發一絲不茍的挽了起來,一看就是經過精心打扮來參加婚宴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始終在門外徘徊。
“四嬸,你來啦。”小施朝着門外的人迎了上去:“四嬸,來了怎麽不進去,我爸媽早就到了在裏面呢,趕緊進去吧,外面冷。”
被喚做四嬸的女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小施先是有些意外,繼而挂起了笑容,說:“小施啊,看到你太好了。”
說着,四嬸從手裏的刺繡手包中拿出一個厚實的紅包塞到小施手裏說道:“這是随禮,你收下,順便替我向你爸媽問好,婚宴我就不去了,家裏還有事。”
“四嬸,你這是幹嘛,人都來了就進去喝杯喜酒啊。”小施接過四嬸遞給的随禮,想要留她參加婚禮。
四嬸笑着婉拒道:“不了,你們開心就好,我去不合适,怕給你們添晦氣。”
四嬸說完,沒給小施再挽留的機會,轉身上了早已等在一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裏,車子啓動,立即揚長而去。
小施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四嬸的車子離開,直到消失不見。
“小施,怎麽回事啊?”冒冒聽着剛才小施和他四嬸的對話有些不明白了。聽小施喊她四嬸,那應該是親戚啊,既然是親戚都到酒店門口了,怎麽也不進去參加小施的婚禮呢?居然送了錢就走了。
“她是我四嬸。”小施解釋,說着說着語氣聽上去變得有些無奈:“四嬸的兒子上個禮拜發生意外死了,不然的話下個月可以去喝我堂弟的喜酒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啊。”聽了小施的解釋後,鄭淵跟着看向四嬸車子離去的方向惋惜道。
“好了,我們快進去吧,別讓新娘子久等了。”外面的氣溫太低了,兩個女孩子穿的又少,冒冒貼心的提醒大家趕緊進會場,要在外面着涼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幾個人于是立即從四嬸的事裏出來,轉身走進會場,準備接下來的結婚儀式。
參加完小施和思婷的婚禮後一周,風先生的老屋前突然來了一輛陌生轎車,就在初九跟鄭淵好奇這麽好的車子怎麽會開到他們這個窮鄉僻壤裏,這車裏坐的是誰時,車門開了,從車上下來一個婦人,兩人在看清對方後都不約而同的大吃一驚,小施的四嬸?
她怎麽會來這裏?
四嬸似乎早就猜到了鄭淵和初九在看到她後會很吃驚,所以臉上至始至終都是很平靜的表情。
“那個……請問,你找誰?”看到四嬸盯着風先生的老屋觀察了許久,初九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你好,我想找一位叫初九的。”四嬸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就說她是來找初九的。
找初九?
初九和鄭淵聽後,兩個人面面相觑,初九和小施的四嬸好像沒接觸過啊,好端端的找初九做什麽?
“你找初九有什麽事嗎?”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麽,鄭淵挺身問道。
四嬸沒說話,看了看鄭淵,又看了看這會兒被鄭淵攔在身後的人,對着鄭淵身後的人問:“你就是初九吧?”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初九幹脆大方承認:“是的,我就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四嬸說着突然停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怎麽樣開口會好一點:“我想請你幫我兒媳過陰。”
“過陰!”初九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個度,瞪大了眼睛盯着婦人。
婦人點點頭,趕緊補充道:“報酬不是問題,初九天師,只要你開個價,多少錢都可以。”
“你為什麽找到我?”初九有些不明白了,這個四嬸怎麽知道她會陰陽之道的?
“思婷的事我們親戚朋友間都知道。”四嬸回答。
言下之意就是,初九如今恐怕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聲名遠播了。
“可是,你兒子不是過世了嗎?下個月才是原定的婚期,沒結婚哪來的兒媳婦?”初九理了理思緒後反問道。
聽到這話,婦人不免傷心起來,但良好的素養讓她并沒有在這麽多人面前很明顯的表現出來,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說道:“無論他們有沒有結婚,小雅都是我們家媳婦。”
聽婦人說的這麽斬釘截鐵,初九有些愣神了,這四嬸突然跑來找她,又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到底想幹嘛啊?
“喂,初九,什麽是過陰啊?”鄭淵在一旁安靜的聽完了兩個人的對話,對四嬸說的過陰比較好奇。
“過陰就是……哎,解釋不清楚,反正你也不用知道。”初九本想解釋的,但轉念一想,她跟鄭淵解釋這麽多幹嘛,說了他也聽不懂啊。
鄭淵吃了閉門羹有些不服氣,但也只能癟癟嘴,繼續聽兩個人講。
“找誰?問什麽?”初九簡單直接的問道。
“找我兒子,至于要問什麽到時候小雅會親自告訴你的。”四嬸回答。
初九聽後,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
“可是,過陰如果沒過好,可能會……”初九還是有些猶豫。
但是話才說一半便被四嬸打斷的:“這個請放心,關于後果我們都很清楚,如果初九天師不想置身事內,小雅可以親自過陰,只需要初九天師帶一下門就行了。”
這兩個女人瘋了嗎?
這是初九聽後唯一的感想。過陰不比普通陰陽術,前後仔細一斟酌,初九覺得始終不太好,便拒絕了:“不好意思,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一聽初九拒絕,四嬸急了:“初九天師,這事請你一定要幫忙。”
“可是這種事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如果一個弄不好很可能就這麽害死一個人。”初九再次拒絕。
見初九拒絕的态度很堅決,四嬸只能嘆了口氣,想了個緩兵之策:“這樣吧,如果初九天師明日有空,還請屈尊來府上喝杯茶,到時候我把全部事情告訴你,聽過之後若初九天師還是覺得為難不能接受,此事便就此作罷。”
初九聽後,覺得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先聽聽看原因,反正最後的決定權也還是在她手上,她到時候聽了原因後再拒絕四嬸,四嬸也就沒理由再來找她了。
“就這麽說定了吧。”初九回答。
見初九答應了,四嬸松了口氣,立即說道:“那明天我派司機來接天師。”
初九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兩人又小小客套一番後,四嬸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