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陸凡不會有事的,不會和媽媽那樣離開她,不會的!咬着牙把陸凡扶着往房間走,嘴唇都快要咬出血。
雨‘嘩——’一下落下來,就像是有人從空中打開了一個洞,天上的水傾瀉而下,瞬間淹沒了整片大地。
電閃雷鳴的天氣不知怎麽,讓岳桐的心變得不安,盯着床上的陸凡,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和岳雲一塊把傷口處理幹淨,又包紮之後給他換了一件衣服才稍稍放下心來——能聽到陸凡的呼吸聲,原來是一件這麽幸福的事情。
傷口上的血跡一點也不正常,就像是
屋裏的燈因為這天氣早就亮不起來,岳雲把煤油燈擡進來放在一邊,看了一眼岳桐,搖頭嘆氣,“桐桐,陸凡的傷暫時穩住了,你……別太累。”
“爺爺你早點休息,我守着他一會兒看看會不會有別的症狀,他臉色很奇怪,那東西下手毒辣,估計不是那麽簡單。”岳桐心裏清楚現在陸凡的狀況一點也不理想,甚至有可能就這麽躺在這裏醒不來。
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
“哎!陸凡這孩子……”
“爺爺,你早點休息吧,我沒事的。”怕岳雲擔心自己,岳桐回過頭看着他,笑着站起來,“好了,你一直擔心我,我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能自己照顧自己的。”
聞言岳雲也只能點頭,又把燈芯挑亮了一些才轉身出去。
岳桐坐在床邊,把燈挪到靠近床的位置,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眼淚一下掉下來,“你個混蛋!是你說的不會有事的,騙子!”
大騙子!
才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弄得一身血淋淋的回來,還說不會有事!岳桐坐在床邊,盯着陸凡,“放心,那東西傷你多少,我會以十倍償還,不就是一只魅嗎?我以前能處理得了,現在還處理不了?”
兩年前能把魅打得灰飛煙滅,現在她一樣可以。
不管再厲害,傷了她喜歡的人就是不可以。
“陸凡,放心好了。”
沖着躺在床上的陸凡笑了笑,岳桐伸手撐着頭,盯着陸凡的臉,生怕錯過他任何細微的反應。
‘吱吱——’
鳥叫聲叽叽喳喳,大雨過後顯得格外的吵鬧,好似要把昨天一整晚沒有發出的鳥鳴叫回來一樣。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腳邁過門檻,身體才慢慢擠進來,手上端着一碗粥,看了一眼趴在床邊睡着的岳桐,嘆息聲響起。
真的是傻孩子。
“……爺爺?”
岳桐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扭頭看一眼岳雲,聞到熟悉的瘦肉粥味道,心裏流過一陣暖意,“你吃過了嗎?你別總是在忙我的是,你呀,年紀也不小了,多保重自己身體才是,你瞧我經歷那麽多事,不也一樣平安長大了嗎?你說我這是不是命大?”
聞言岳雲笑着拍一下她腦袋,“你這孩子,別的不會,倒是挺會說話的。”
岳桐輕笑,端着粥小口小口的喝,每次飯量也不大,不過她不吃的話,誰來照顧陸凡,總要堅持到陸凡醒過來,平安無事了,她才能接着對陸凡耍小性子吧。
不過忽然想到初七昨晚上一直都在屋檐下的傘裏,也不知道魅那樣對他有沒有影響,小孩的靈力最強,可初七已經是一縷游魂了,要不是因為遇上他們,再過一些年估計都要把前塵往事全忘掉,繼續在陽間飄蕩。
“對了,剛才我看外面有一個年輕人一直在往院子裏,是不是找你們的?”岳雲正要出去,忽然想到剛才從廚房出來,看到門口有人在那裏晃,像是有事一樣。
岳桐一愣,把碗放下,“什麽樣的?”
“戴個眼鏡,挺斯文的一個小夥子。”
“……我知道了,應該是來找我們的,爺爺你去忙,我去看看。”戴個眼鏡的年輕人,這鎮上除了新來的那個陶栎,還能有誰。
不過……陶栎來這裏找他們,能為了什麽事?只是在鎮長家的一面之緣,難不成是從別處知道了雲水鎮的事情,寫生是假,探聽實情才是真。
院子門口,陶栎站在那裏,來來回回的走了不知道多少次。
盯着空無一人的院子,陶栎下了決心,一定要進去,想着就埋頭往裏走,誰知道剛邁過門檻就被人叫住。
“你來這裏是要找誰嗎?”
岳桐站在那裏,早上剛醒來還來不及收拾,身上還是昨晚的衣服,不過精神還算不錯。笑看着面前的陶栎,“我記得你昨天是住在鎮長家,你應該是鎮長的客人,你……是要找陸凡還是找我?”
“都是!”
陶栎扶了扶眼鏡,看岳桐沖着自己笑,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昨天的那場雨很不一樣,我……我想來問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聞言岳桐一愣。
她以為陶栎是個精明的學生,至少昨天在鎮長家看上去是這樣,可是面前這個人居然像是個愣頭青一樣,不由覺得好笑。
“你叫陶栎,我沒記錯吧。”岳桐看一眼居然臉紅了的人,搖了搖頭笑,“你到底是什麽人,來雲水鎮是什麽目的,你來找我們是想得到什麽信息,不過你告訴我這些我也不一定會告訴你你要知道的事情。”
這是秘密,一個人人都緘口不言的秘密。
“不是的,我真的只是認為——”陶栎有點着急,看着岳桐對他的排斥,也不知道要怎麽為自己辯解。
岳桐剛要下逐客令,陶栎眼鏡後的眼睛忽然一亮,“這個,這個你們應該認識,我是為了這個來的!”
看着陶栎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我是為了這個來的,這張照片很舊,但是我從我父親那裏得到的,他已經過世,得了怪病,我想要來這裏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線索,他回來後的病太古怪了。”
岳桐看着照片,眼神一暗,閃過一抹驚訝。
這不是上次她看到的怪魚嗎?
“你說你父親是從這裏回去後生病過世的,但是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雲水鎮,鎮上沒有接待過外來人。”
“他不住在這裏,但我想,這裏距離……他們駐紮的地方并不遠,所以才到這裏來,剛好和鎮長有一些私交。”
陶栎看一眼岳桐的反應,曉得她這個時候不會把自己趕走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你……見過嗎?”
話音剛落下,岳桐臉色一變。
把照片還給陶栎,冷着臉,“沒有,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