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小鹿站起來,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門口,保衛巋然不動,也沒攔她,看來他們是六哥的人。
修小鹿蹭蹭蹭跑下樓沖進雨裏,茶樓只剩下餘生一個人,他端起茶壺掂了掂,還有小半壺茶水,這麽好的茶,扔了可惜,不如喝完再走。
大概1個小時後,餘生的茶也算喝足了,他起身,扣好西裝,信步下樓,一個圓滾滾的女生正蹲在茶館門口無聊的伸手接落雨。
餘生着急多走了一步,差點兒從樓梯上滾下去,他扶住樓梯:“小鹿,你不是走了嗎?”
修小鹿聞聲回頭,甩掉胳膊上的雨:“雨太大了,我還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餘生下樓,走到她身邊,擡頭看看電閃雷鳴中的玉壺山:“雨大才好趕路。”
修小鹿笑着:“組長有歐麥高照顧,我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我留下來陪你治腰傷,等看到你腰傷好了,我再回去。”
“可這兒太危險了。”
“有你在我怕什麽?不管你将來變成誰,你都是我的六哥,對嗎?”
餘生看着小鹿一張單純的臉,脫下西裝高高舉過小鹿頭頂:“走吧,從今往後,風裏雨裏,六哥都會罩你的。”
小鹿眯着眼笑了:“謝謝六哥。”
2天後,白小姐送來了黑醫院的地址,餘生和修小鹿輕裝簡行,帶了8個保衛經緬來燕尾城轉機去瓊島。
飛機一大早落地,一行10人帶着墨鏡來到VIP休息室等專機,餘生和修小鹿坐在背對着到達口的接機大廳,而在同一天早上,就在他們在VIP休息室落座喝咖啡的那15分鐘裏,歐麥高正站在他們倆背後2米遠處和代表竹林幫來接機的蕭見星聊天。
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的不同平行空間裏,特勤組4個人的命運總以他們知道或不知道的方式交叉,成為他們這輩子都逃脫不了的羁絆。
修小鹿怎麽也沒想到,這輩子還會再次遇見青木,那天六哥到港口深水區和黑醫院派駐在那裏的接待員聯系上,約了個就診的時間,回到臨時租住的別墅後,餘生因為身體原因很早就睡了,修小鹿則一個人無聊的在院子裏喝風。
大概晚上10:00多時,隔壁院子裏忽然傳來轟隆隆的音樂聲和男男女女的嬉笑聲,修小鹿被震的直接捂住了耳朵,忍了大概有30多分鐘後,修小鹿忍無可忍,這群人是瘋了嗎?為什麽一直放ECO的同一首歌還是那種又唱又跳的?
“隔壁誰啊?不知道要睦鄰友好的嗎?要開party包個夜店開不行嗎?”
保衛無奈的搖搖頭:“我打聽過了,隔壁住的是個女演員叫梁絲絲。”
“梁絲絲?是那個40多了還在拍瑪麗蘇神劇的梁十八?我今天讓她變梁飕飕!”修小鹿看了看餘生卧室裏緊閉的窗戶,招招手,“給我弄臺電腦來,我把她家水電煤全都給黑了,我看她還怎麽開party!”
保衛為難的搖搖頭:“三堂主特意強調過,不準您接近電腦半步,我可不敢抗命。”
修小鹿氣呼呼的抄起門口一根棒球棍:“真不給電腦?”
保衛後退一步:“不給。”
修小鹿也不客氣,拎着棒球棍就往外走。
“修小姐你這是要幹嘛去?”
修小鹿扛着棒球棍:“我找她打架!”
“你可別鬧了,在瓊島第一美女打架,你不是自己往虎口裏送嗎?”
修小鹿不聽勸,氣呼呼的出門兒右轉,來到鄰居家門口,這群人太嚣張了,以為自己這些年特勤組是白混的嗎?身為94號特勤組自身組員,這個時候不去教訓他們,自己就是孬種!
按完門鈴,裏面很快就有人來開了門,修小鹿把開門的人往旁邊一撥,原本他們想攔來着,可修小鹿身後跟的4個保衛身高體壯的,誰攔得住啊,修小鹿和幾個保衛被帶進院子,一群穿着比基尼短褲的裸男正在泳池邊和幾個大胸女打情罵俏,梁絲絲則端着雞尾酒一邊撥弄自己的頭發一邊看幾個白衣服的男孩兒跳舞唱歌,修小鹿沖過去,剛要開口跟梁絲絲理論,可當看見臺上那幾個大男孩兒時,修小鹿立馬熄火了,竟然是ECO。
修小鹿一骨碌撲到幾個大男孩兒腳下:“青木!青木!ECO!ECO!”
ECO停下舞步,一個個輪流上來捏捏修小鹿的臉,算是跟她打招呼。
青木把修小鹿從地上拽起來,一臉的欣喜:“小鹿,你怎麽在這兒?”
“啊!哦!我來看個病。”
“看病?誰病了?是你嗎?”
“當然不是我了,是我家六哥。”
“你是說餘先生?”
“是的。”
青木和小鹿正聊着天,梁絲絲端着雞尾酒走過來:“青木,差不多該繼續了吧?”
“對不起梁小姐,我們馬上開始。”
梁絲絲看了看修小鹿:“你朋友?”
修小鹿點頭:“嗯,我認識他們。”
“那正好,你留下來好好看看你這幫朋友到底表演了些什麽shit玩意兒,就這水準還敢自稱大陸第一男團?我看是第一鴨團吧?”
修小鹿沒想到梁絲絲說話這麽難聽:“梁小姐,他們怎麽得罪你了?”
“拜托,我花了1000萬請他們來熱場,他們就給我看這麽爛俗的節目?我不滿意。”
青木怕修小鹿和梁絲絲吵起來,急忙出來圓場:“梁小姐您別生氣,我們再重新表演就好了,我們一定表演到您滿意為止。”
說完,音樂再次響起,幾個大男孩兒打起精神重新擺pose開唱。
修小鹿悄悄走到随團的經紀人旁邊:“姐姐,他們幾個跳了多久了?”
經紀人着急的一直打電話,但好像也沒什麽卵用:“從開場到現在,這個舞他們已經跳了不下9遍了,這個梁小姐純粹就是找茬的。”
“為什麽?”
經紀人為難的趴到修小鹿耳朵邊:“她看上青木了,但青木沒搭理她。”
“我call!”修小鹿一跳老高,撿起棒球棍直奔梁絲絲,“青木和ECO由我來守護!”
修小鹿正往前沖,餘生來了,他一把拉住修小鹿:“小鹿別亂來。”
梁絲絲見天上憑空掉下一個帥大叔,立馬揮手示意大家安靜,音樂沒了,人聲沒了,只有餘生略微急促的呼吸聲格外的悅耳。
餘生拉住修小鹿,轉身看着梁絲絲:“梁小姐,我妹妹不懂事,我替她跟你道歉。”
梁絲絲的臉刷一下白了,她除了是演員外,還是梁山集團董事長的幹女兒,所以對三只蝙蝠的人向來忌憚三分,這位三堂主前不久剛剛曝光,能在大陸的特勤組卧底十年還能全身而退的,肯定是個狠角色。
梁絲絲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到餘生面前:“餘……餘先生,您太客氣了,小……小鹿姑娘是吧?這姑娘單純活潑,我很喜歡她呢。”
餘生拖住修小鹿,看看臺上已經累得無精打采的ECO:“梁小姐,這幾個男孩兒我可以帶走嗎?”
梁絲絲知道人家是在給自己臺階下,趕緊點頭:“當然可以,餘先生帶走誰都行。”
餘生見梁絲絲對自己一臉的忌憚,隐約開始懷疑這女人八成是和梁山集團有關系。
餘生拖住小鹿,沖青木幾個人微微颔首:“走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梁絲絲的別墅裏出來,一出門口,餘生松開修小鹿,看向保衛:“馬上搬家!”
修小鹿不懂的看着餘生:“為什麽?”
“太吵了!”
餘生沒說實話,三只蝙蝠和梁山集團素有淵源,他是怕自己的行蹤過早暴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青木見他們大晚上的要搬家,主動請纓:“我們也一起幫忙吧,剛才要不是餘先生出手救我們,我們今天晚上估計得跳到天亮了。”
經紀人為難的看看青木幾個人:“可是你們還有兩個節目要錄呢?不好缺席啊。”
青木當機立斷,看着幾個弟弟:“那你們跟經紀人姐姐去錄節目,我留下來幫他們。”
經紀人姐姐想了想,心裏一百個不同意,可嘴裏還不能說,只好不甘心的點頭。
修小鹿和青木跟着保衛回到別墅,把帶來的行李一股腦扔到車上,不出10分鐘,便消失在了別墅區。
車子開往瓊島東南方,停在了一個海港旁邊,這次他們幹脆住到了船上,搬完行李落好腳,天都快亮了,餘生疲憊不堪的扶着腰回到自己房間,一沾床就昏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窗戶外吹來一陣涼爽的海風,腰上卻暖呼呼的,他睜開眼,自己正抓着一個修長的手腕,他順着手腕網上看,清晨溫暖的陽光裏,青木正坐在床邊用空了的那只手給他加毛毯。
“你醒了?”
餘生警覺的松開手,青木的手腕一片青紫,看痕跡是自己昨天晚上給抓的。
“你怎麽會在這兒?”
“昨天搬完家,我想到你房間來找床毛毯在船艙湊合一晚上,經過你床邊的時候,你一邊磨牙一邊說夢話,還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走。”
餘生被青木說的無地自容:“對不起,我失态了。”
青木完全不介意的搖搖頭:“你沒事就好。”
兩個人略顯尴尬的正不知道怎麽往下接話,保衛推開門看着青木:“接你的車來了。”
青木起身:“那我先走了。”
“再見。”
青木走到門口,臨關門前又回過頭:“餘先生,我沒記錯的話,小鹿是喊你六哥對嗎?”
餘生坐直,蓋好被子:“對。”
“好的六哥,那我晚上再來看你。”
晚上還要來?餘生恍恍惚惚的看着那小子,什麽毛病?
青木腳步輕快的走上甲板,一躍而起跳下船,坐進保姆車裏。
想起餘生昨天晚上無助的抱着自己的手死也不松開的樣子,又心疼又心動,眉眼竟不自覺的泛起一股笑意。
經紀人看他滿面春光的,戲谑的調侃到:“怎麽?才一個晚上的功夫你就喜歡上小鹿了?”
青木搖頭:“不是小鹿。”
“不是小鹿?”經紀人嘟囔着發動車子,“除了小鹿,那家還有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