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磊莫不是變态吧?殺雞喝雞血?

更重要的是, 怎麽感覺小磊要把廖小冬培養成個小變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汪畔道,“小磊很可能就是郭穎了。”

開始時汪畔還猜不透小磊的行為,可是把郭穎帶入到小磊的身份中去,再結合以前聽到的關于郭穎的事,汪畔隐隐有了個猜測。

之前李老頭和大磊說過, 浸豬籠的女孩即郭穎, 她之所以會懷孕,然後被按頭溺死,都是因為有人強.奸了她,而這個犯罪的人很大可能是廖癞子, 傳說中被女鬼害死,又說自己意外溺死的男人。

廖癞子是誰?

是村裏的混混,無賴, 是游手好閑,人人憎惡的壞蛋,同時也是廖嬸子的丈夫和廖小冬的父親。

有什麽是比報複廖家更讓自己稱心的?比殺死廖癞子唯一的兒子還要大快人心,那就是把廖小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成為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怪物,在攪亂村裏所有人平靜生活的同時, 最後的結局必然是廖小冬和村民的相互厮殺。

廖小冬不被郭穎殺死,但是如果一直這麽“殺雞喝血”下去, 遲早會“殺人喝人血”, 等到那一天, 殺死他的很可能就是這個村子的人。而那時候,村子必然也會受到極大的傷害,簡直就是一箭雙雕的複仇方法。

郭穎只要培育出廖小冬這個怪物,她就能坐在一邊欣賞村民與村民之間狗咬狗的畫面。

汪畔想到這裏,覺得郭穎真可怕,比那些單純打打殺殺的惡鬼還要可怕。這人直接就是在玩弄人心。

殺雞喝了雞血後,小磊就帶着廖小冬走到了林子中去。林子內有很多栖居在樹上的鳥雀,遠遠地,還未走近林內就能聽到各種各樣鳥雀吱吱呀呀叫喚的聲音。

汪畔好奇小磊會帶着廖小冬幹什麽,便跟林西楚一塊綴在了兩人的身後。小磊和廖小冬沒有走進樹林太裏面,只是在外圍的地方。他們悠悠地停在了一棵大樹下,小磊跟廖小冬說了什麽,然後指了指這棵大樹高處的樹杈。

汪畔順着小磊指示的方向望了過去,發現在樹的高處,有鳥做的一個鳥巢。那個鳥巢上沒有大鳥,但是能看到幾只毛聳聳的小腦袋,應該是剛出生不久的幼鳥。

廖小冬走到了樹前,雙手扒拉着樹皮,似乎糾結着怎麽爬上樹上面去。小磊在後面踢了踢廖小冬的屁股,好像是在催促他趕緊往上爬。

廖小冬顯得有些為難,但是懼于小磊的威壓,最後還是踉跄着雙臂一點一點往樹上,一路爬到了那個鳥巢的地方。

此時廖小冬距離地面起碼有兩米多高,如果一個不慎摔下來,即使不死也會重傷。

汪畔一直緊緊地注視着小磊,在廖小冬爬到最高處的時候,汪畔發現小磊的表情突然變得格外的陰狠幽怨。只見他微微的擡起了手,指尖有幾縷黑氣冒了出來。

那些黑氣纏纏繞繞着往空中飄了半尺,幽幽地,緩緩地很快就飄到了廖小冬的腳踝下。汪畔的眼睛非常清楚地看到,那些黑氣在觸碰到廖小冬後,很快就圍着他的腳踝捆做了一團,形成了繩索的樣式。

“小磊”這是想趁機殺了廖小冬?!

只要小磊命令黑氣把廖小冬從樹上拉下來,廖小冬必死無疑。

在汪畔皺着眉,心裏想着郭穎會不會現在就殺死廖小冬的時候,廖小冬已經爬到了樹杈前面。放鳥巢的樹杈不算粗壯,廖小冬不敢太往前,只能抱着主杆,然後拼命地伸手去夠樹杈中間的鳥巢。他試着伸手夠了很久的鳥巢,等他急得滿頭大汗,才終于摸到鳥巢的邊緣。

廖小冬一個高興,就往前又挪了挪,這下,右手直接就抱到了鳥巢,把鳥巢帶到了他自己的懷中去。廖小冬興奮地舉着鳥巢呼喚底下的小磊,“小磊哥,你看,我拿到了哦!”

小磊看着廖小冬那麽興奮的臉,眼裏有些陰鸷,但是很快臉上和眼內異樣的神色都被他掩了下去。他只是咧嘴笑了笑,說道,“小冬你真厲害。”

廖小冬被小磊一誇,立刻紅了臉,嘿嘿地撓着頭傻笑起來。

等廖小冬回到地上的時候,汪畔忍不住呼了口氣,郭穎竟然沒趁廖小冬在樹上的時候出手,還真是有些意外。

汪畔繼續把目光放到了小磊和廖小冬的身上。廖小冬下了樹後,立刻就獻寶似的把鳥巢遞到了小磊的面前。小磊也沒說什麽,只是接過後把鳥巢随手放在了地上,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命令廖小冬撿了一些柴火,之後直接便在原地圍了一個坑燒起了火來。

火燒得正燃的時候,小磊突然伸手抓了鳥巢裏的一只幼鳥就扔在了火裏。那幼鳥毛都還沒長齊,也還沒學會飛,所以在被火生生燒死的時候,它只能嘤嘤嗚嗚地可憐又慘烈的叫着,光是聽着這幼鳥的叫聲,汪畔就覺得雙手有些冰涼。

小磊連扔了兩只幼鳥,當看着幼鳥被活生生被燒死的畫面,他就笑得格外的燦爛。而這一笑,反倒給汪畔帶來了一絲寒意。

因為距離比較近,所以汪畔能夠隐約聽到廖小冬和小磊說話的聲音。在小磊燒死了兩只幼鳥後,廖小冬便弱弱地開口說話了,“小磊哥,它們好小。”

“難道你不想吃鳥肉嗎?”小磊瞥了他一眼。

廖小冬喃喃道,“想吃,可是它們……”

“可是什麽可是,你還想不想和我玩了?你之前不是說只要我帶你玩,我叫你做什麽你都願意的嗎?怎麽,現在不願意了?那也行,那我以後都不帶你玩了,你去找村裏的其他人去。”小磊嗤地笑了一聲。

廖小冬連忙搖頭道,“我做,我做,小磊哥你別不跟我玩。”

廖小冬說完,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鳥巢裏的兩只幼鳥抓了出來,然後眼睛一閉,就把鳥給扔在了火堆裏。當聽到幼鳥凄厲的叫聲,廖小冬渾身抖了抖。

這個鳥巢裏一共有六只幼鳥,廖小冬和小磊各弄死了兩只,還剩兩只。剩下的兩只小磊似乎并不打算像之前一樣扔在火裏看它們被燒死。而是随手撿了一塊燒得紅紅燙燙的樹枝,抓着一只幼鳥的身體,就把這樹枝給插.進了它的身體。

汪畔忍不住閉上了眼,無法面對這殘暴的畫面。

廖小冬這回不敢再說廢話,在村裏因為他的性格,其他小孩都覺得他跟個女孩似的,都不樂意帶他玩。後來還是小磊主動帶廖小冬,其他小朋友看在小磊村中霸王的份上,才勉強接受了廖小冬參與自己的小隊伍。之前廖小冬因為和小磊吵架,就被村裏的孩子孤立過,甚至有人還開始欺負廖小冬。

廖小冬被教訓過一頓,又被孤立了一段時間後,就怕了。他再不敢忤逆小磊,只要小磊願意帶着他玩,他真的什麽都願意都做。

這回不用小磊說什麽,廖小冬直接上手就學着小磊的動作,拿着一根燒得燙紅的樹枝插.進了最後一只幼鳥的身體。

小磊見狀,笑容越發燦爛。他把手中的幼鳥塞到了廖小冬手上,然後連着廖小冬手裏的幼鳥齊齊都推向了廖小冬的面前,“吃了它。”

廖小冬也不用小磊指導,無師自通地就一手一只幼鳥,連着鳥毛一股腦地全給塞到了嘴巴裏,大口大口地啃吃起了鳥肉,吃得嘴巴一嘴的鳥毛,臉頰鮮血淋淋,畫面極為的吓人。

廖小冬似乎吃出了樂趣,吃到後面,整個面容都變得猙獰扭曲又瘋狂,眼裏的紅色似乎越來越深,嘴裏啧啧的聲音不停。吃完了手中的兩只幼鳥,廖小冬好似還覺得不滿足,既然不用小磊說什麽,他自己就撲到了那已經滅掉的火堆前,扒拉出了那四只被燒焦了的幼鳥屍體,就這麽狼吞虎咽地吞咽了起來。

現在的廖小冬還沒有徹底被郭穎改變,現在阻止郭穎還能救廖小冬。等以後廖小冬變得越發不似人,那時候大羅神仙都無法再救他。

小磊看廖小冬啃完了鳥肉後,就放過了廖小冬,給了廖小冬一瓶水後,就讓廖小冬自己先回了家。

汪畔和林西楚對視了一眼,看着廖小冬和小磊分開後,連忙跟上了小磊,尋找着把郭穎逼出來的機會。

小磊和廖小冬分別後,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優哉游哉地在村裏轉悠了起來。有時候如果有感情好的情侶或者朋友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就會放出一絲黑氣浸入到其中的一個人身上,那個人突然間就會狂怒起來,讓那些原本黏黏膩膩的情侶,或者開心聊着天的朋友瞬間發生了争吵甚至打鬥推搡的情況。

汪畔在後面看得咋舌不已,郭穎的真身看起來很不簡單。

小磊把路上的村民都搞得亂做一團後,就回到了家中去。汪畔和林西楚跟着躲進了他的家,透過窗戶,小心翼翼地觀察起了小磊來。

房間很黑,窗和門都掩上了,陽光進不來。小磊也沒有開燈,汪畔透過窗戶只能看到他靜靜地坐在沙發裏,聲音倒是有一些,只是汪畔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能隐約看到小磊手上似乎拿了點什麽,正在低着頭大口大口地啃着。

三口做兩口,一大塊肉很快被他吃完,小磊把面前的餐具收拾到了廚房去。等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屋內的燈光打開了。這時候,汪畔聽到了院子內傳來的大磊那熟悉的聲音。

大磊提着一節香蕉從外面走進了屋內,見到小磊後,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才露出了一抹笑,“小磊,你昨天不是說想吃香蕉嗎?我知道你不吃其他人給的東西,所以我特地去找村長要了一小節,等會兒你嘗嘗。”

“太好了,謝謝哥。”小磊很高興地抱住大磊,不過轉頭又道,“哥,你吃午飯了嗎?早上的菜還沒吃完,我幫你熱一下吧。”

說着,小磊就進了廚房把放在蒸籠裏熱好的飯菜給端了出來。剛才小磊已經吃過,但是他沒說出來,當大磊問他吃沒吃時,他只是搖了搖頭,坐在了大磊身邊陪他又吃了一回。時不時的,小磊還會給大磊夾菜,倒湯,好像把大磊當成了自己的丈夫一般的服侍着。

汪畔看着面前的畫面,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雖然知道郭穎頂了小磊的一層皮,但是小磊望着大磊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讓汪畔有種仿佛看到了村長望着郭穎祖母照片時的錯覺。如果汪畔沒記錯,郭穎不是郭小琳的姐姐嗎?大磊喜歡的不是郭小琳嗎?關郭穎什麽事?郭穎該不會是喜歡上大磊了吧?

因為喜歡大磊,又因為大磊和村長是唯一幫郭穎和郭小琳複仇的人,所以她才會附在小磊的身上,假扮成小磊?汪畔忽然覺得這個郭穎心理非常有問題。如果大磊知道自己的弟弟被郭穎附身了,生死未蔔時,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大磊,郭穎愛恨情仇的時候,汪畔和林西楚還等着離開死亡搖一搖呢。他們這些糟蹋事,旁人實在是沒法管。

大磊下午還有事情要做,吃完了午飯和小磊聊了一會天後,就被人叫走了。小磊笑着送走了大磊,但是一回到屋裏,他的表情就淡了下來。

汪畔趁着小磊收拾屋子的時候,縮回了身體望着林西楚道,“我們什麽時候動手比較好?”

林西楚說道,“先去準備一點雞血,如果能找到黑狗血就更好了。”

汪畔點點頭,和林西楚相繼離開了大磊的家,去弄了一碗的雞血。後來在村子的某村民的家裏還發現了一條黑色的小犬,雖然這黑狗血不夠純正,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準備就緒後,汪畔和林西楚就再次回到了大磊家。不過小磊并不在,不知道又去了哪。沒辦法,汪畔和林西楚只好轉道找到了死人河那邊去。果然,小磊就在死人河前面。

小磊看到汪畔和林西楚後,沒有詫異沒有愕然,似乎早有預料,在汪畔和林西楚出現後,他矮小的身影突然變得明明滅滅起來,周身浮起了一重又一重的黑影。仔細一看,那些黑影就像一個一個的人,有郭穎,有昨天晚上見過的陌生女孩,還有形形色色,五官各不相同的其他女人。

現在的小磊,看起來就像是擁有了很多分.身的人,他好像擁有了許多各不一樣的影子。那些影子都是女人,怨氣都格外的凝重,每個鬼影看向汪畔和林西楚的眼神既憤恨又仇怨。

“你們這些外鄉人都得死,都得死!!”

其中幾個年輕女人的鬼影突然嘶吼了起來,聲音全部重疊在一塊,音色又尖又啞,就像是一把扭曲的男音。

幾秒後,郭穎的臉顯示在了小磊的臉上,她哈哈地大笑着,“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了!!”

說着,被鬼影附身的小磊猛地就沖向了汪畔和林西楚,在快要到達兩人身邊的時候,小磊的身上突然飛出了好幾重的黑影,一些襲向了汪畔,另一些則攻向了林西楚。随着黑影的消失,小磊的身體撲通一聲就砸到了地上,無聲又無息的,汪畔也沒有時間去看他究竟死了還是沒死。

擋下了幾波黑影的攻擊,汪畔的身上和衣服上都被刮出了一道道的傷痕,力氣消失得有些快。圍攻她的黑影有三個,這三個黑影都長了不一樣的面容,身材身高都不一樣,唯一一樣的就是,她們三個都有很大的一個肚子,就像是懷了六七個月的身孕一樣。

汪畔腦海裏閃過了很多的念頭,她心裏想道,這些鬼影不會都是在村子裏被浸了豬籠的女孩吧?

按照李老頭曾經說過的話,除了郭穎外,在村子裏還有兩個女孩跟城裏的青年發生了關系,後面還懷了孕。而除了李老頭提到過的這些,顯然村子內還有其他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被浸了豬籠的男女,在一個封建的村落,郭穎那三個姑娘的故事,只是李老頭說出來的一小部分而已。

這也是為什麽,追着汪畔和林西楚的鬼影會有那麽多道,這些鬼影怕都是被村裏的人害死,積怨已深,聚化成的一只只怨鬼!

這些鬼影力量都很大,汪畔要想殺他們只能把刀刺到他們的天靈蓋和心髒,這實在不是什麽易事。這麽拉拉扯扯了十多分鐘,汪畔才找了個機會殺死了其中一只鬼影。另外兩只鬼影見自己的同伴被殺後,對汪畔手中的手術刀越發的忌憚,即使被汪畔近到身,這些鬼影都很聰明地避開了要害。

所以打到最後,汪畔和林西楚也只解決了一半的鬼影,另外那些鬼影實在是太聰明,繼續下去只能兩半俱傷,要麽誰都殺不死誰,要麽同歸于盡。

汪畔喘了口氣,和林西楚站到了一塊去,“這樣不是辦法,郭穎只派了這些鬼影過來,我們消耗完力氣,即使殺死這些鬼影,和郭穎鬥上也沒有任何把握。”

林西楚皺了皺眉道,“我去當誘餌,你借機把刀刺到郭穎身上去。”

還未等汪畔開口說話,林西楚就飛撲上了前,郭穎指揮着身下的鬼影,齊齊就朝着林西楚攻擊了過去。林西楚邊劃傷鬼影邊直直地奔向中心的郭穎。郭穎看着前後朝自己撲來的人,臉上終于有了些恐慌,不過很快她又變得鎮定了下來,又繼續指揮着那些兇狠的鬼影攻向林西楚。

林西楚完美地躲避掉了鬼影的攻擊,順便把身上帶着的狗血雞血全灑在那些鬼影上,給自己掙到了一些時間。很快,林西楚就逼向了郭穎。郭穎大怒,張牙舞爪就撲向了林西楚。林西楚見到機會,直接伸手就把郭穎給反手壓到了地面上。汪畔趁機上前,舉着手術刀就對着郭穎的心髒刺去。

郭穎當然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被林西楚和汪畔殺掉。在汪畔的刀就要刺向她的時候,她突然把那些散出去的鬼影都收納到了自己的體內,瞬間,她身體周圍的黑氣像是漲起的潮水,洶湧地朝着外圍撲騰了開來。

汪畔和林西楚二人都被她那兇戾的氣息震懾得彈到了身後去,汪畔吐了口血,只覺內髒都被震出了內傷。

林西楚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面色有些發白,嘴角也帶了血。

果然,死亡搖一搖的鬼怪不是那麽好殺的。

可是汪畔和林西楚都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今日不是郭穎死,就是他們亡!

“我掩護你!”

林西楚帶着汪畔重新站了起來,然後和汪畔又繼續飛騰向前。和郭穎周旋了上百個回合,好不容易趁着郭穎不注意的一瞬,汪畔終于把郭穎再次按倒在了地上。林西楚正好就在身邊,在郭穎的尖聲大叫下,林西楚舉起了陰器指指地插向了郭穎的胸口。

郭穎向剛才那樣,利用黑氣,再次把林西楚的攻擊打斷。可是還未等她高興,她的胸口一下子就被一把銳利的手術刀插在了心髒的位置……

郭穎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的手術刀,然後又驚又怒地想要瞪視汪畔。可是手術刀已經插在了她的命脈,她根本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整個身體就跟炸碎開來的玻璃一樣,消失在了空氣中。

随着郭穎的消失,汪畔和林西楚的耳邊都響起了死亡搖一搖那熟悉的電子音。電子音的出現讓汪畔和林西楚知道自己賭對了,可是他們還不能松懈,離開死亡搖一搖的出口不在死人河這邊,他們還得盡快找到出口才行!

之前的幾關,出口都設在了幾個他們活動得最多的地方,按照這個思路,這次的出口應該就在大磊的家,村長的家或者李老頭的家!

李老頭的家是汪畔和林西楚作為玩家住的地方,這游戲不止他們兩個,還有金鵬等人,其他玩家都分散住到其他地方,所以出口不可能只設置在其中一些玩家住的地方,那樣太不公平。

所以李老頭的家可以暫時BAN掉!

現在出口最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大磊和村長的家,一想到這兩個地方,汪畔和林西楚便心有靈犀地先朝着大磊家奔了過去。

剛到大磊家,汪畔和林西楚就看到了大磊院子大門的黑色漩渦,出口果然就在這裏!

而且看出口上面的倒計時,明顯比之前的幾關都要長了許多。之前都是十秒倒數,現在這一關的出口竟然是從玩家出現後一分鐘才開始倒數!

一分鐘足夠汪畔和林西楚走到黑洞裏面去了!

在汪畔和林西楚松了口氣,就要往黑洞裏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腳步聲由弱變強只有短短幾秒的時間,随着腳步聲的分貝達到最大,汪畔和林西楚只感覺自己後腦勺襲來了一股飓風。等汪畔回過頭去的時候,只見一把刀面波光粼粼的斧頭已經砍到了面前來。

汪畔反應極為迅速,堪堪躲過了突如其來的斧頭攻擊,雖然身體沒受傷,但是她手臂處的衣服卻是被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林西楚那邊也差不多,他那裏也面對了一把突然出現的大斧頭!

汪畔來不得及細看林西楚那邊的情況,在斧頭再次揮過來的時候,用腳一把就把斧頭給踢到了空中去,把那斧頭給踹得直直地插在了另一邊的土地上。這時候,汪畔才看清了攻擊自己的人是誰——竟然是村長!

而對付林西楚的人赫然是大磊!

這兩人難道一直就在這等着,他們的存在其實就是為了阻止汪畔和林西楚離開嗎?

汪畔在心裏罵了一句,只能看着沒了斧頭的村長,猙獰着臉從身上掏出一把水果刀,筆直地再次沖着自己刺了過來。

“你們這些城裏人都該死,該死!該死!”

村長像是瘋了一樣,眼睛都變得血紅了,手上的力度超級大,汪畔握着他的刀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壓制住了。

汪畔眼角瞥到了死亡搖一搖的出口,只見原本一分鐘的倒計時現在只剩下最後三十秒。黑洞的顏色已經淡了許多,汪畔知道,如果現在離不開,就只能被留在村子裏熬到游戲真正的結束。可是現在村長和大磊明顯不可能讓他們把命留下!

他們只能趕緊離開!

林西楚那邊叫道,“別和他們糾纏,走!”

汪畔應了一聲,一腳踢開村長,然後借機就飛奔到了黑洞前。林西楚也已經到了身邊,在兩人就要穿過黑洞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摔倒在地上的大磊突然猛地撲了過來,手裏拿着刀直直地刺向了他們。

“唔——”

汪畔還沒來及反應,就被林西楚給抱住了腰,被擁進了他的懷裏,然後被他帶着齊齊倒入了黑洞裏。随着他們身影的消失,黑洞上頭的倒計時正好卡在了“0”這個數字上,大磊和村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黑洞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

回到古董店內,汪畔還有一瞬的不适,不過大腦想到林西楚,恍惚的精神霎時收攏,連忙立刻就奔到了林西楚身邊。在離開從第五關的時候,汪畔明顯看到了林西楚替自己受了一刀,當時她還聽到了林西楚悶哼了一聲,所以林西楚一定受了傷!

這一扭頭,也的确如汪畔所料,林西楚現在正痛苦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而他那撫着腹部的手內,汩汩的鮮血流了一地。

汪畔皺了皺眉,正準備撥打120救救護車的時候,忍着痛的林西楚卻是半眯着眼伸手抓住了汪畔的手腕,“拿醫藥箱過來給我包紮傷口就行,死不了,不用去醫院。”

汪畔猶豫,“可你……”

林西楚目光執着,不容置喙,“快去。難道你真想叫救護車,到時候吓到整條商業街的人嗎?”

想到救護車駛到古董店外面會引起的一系列大動作,不僅會讓郭嬸擔心,可能還會引起周小玲的注意,汪畔最終還是被林西楚說服了。她跑到了林西楚的房間去,把沈蔚配的急救包給取了下來,然後按照林西楚的命令,一樣一樣地給他包紮起了傷口。

林西楚雖然看着狼狽,還流了那麽多的血,但是幸運的是沒有傷到內髒,槍口看着恐怖,其實比汪畔想的要輕些,修養半個月一個月差不多這傷口就能好了。

給林西楚包紮完了傷口後,汪畔就扶着他回到了他的房間。林西楚努力撐了那麽久,早就累了,一躺到床上,就熟睡了過去。汪畔見他睡得還算安穩,也算放下了心。轉頭出了林西楚的房間,回到了一樓收拾起了一樓的狼藉。

沈蔚和南燕子不在古董店,汪畔猜測他們應該還在第五關的關卡內。現在擔心他們也沒用,還有一個傷員要照顧,汪畔能做的也只有祈求他們順利回歸了。

要照顧林西楚,汪畔無法離開古董店太久,冰箱內的食物已經沒了,沒辦法,汪畔走到了郭嬸的裁縫店,問郭嬸拿了點肉和菜回來。

汪畔上網看了一下失血過多,受傷的人該吃什麽,就哼哧哼哧地在廚房內乒乒乓乓的忙碌了起來。

林西楚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過來,醒來後他就聽到了樓下叮叮咚咚的聲響,一聽這聲響就知道樓下的人在幹什麽。林西楚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

汪畔給林西楚炖了點粥,等炖得差不多,看了看時間算了下林西楚睡着的時間,她覺得差不多後,就端了粥走上了二樓。

汪畔在林西楚的房門前輕輕地敲了兩下,當聽到林西楚“進來”二字後,她才舒展了眉頭走了進去。汪畔剛才還深怕吵醒了林西楚,沒想到林西楚倒是自己這麽快就醒了過來。

汪畔把粥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幫着林西楚把他的枕頭挪了起來,然後扶着林西楚小心地坐起來讓他靠在了枕頭上。扶着林西楚的間隙,汪畔和林西楚的身體靠得非常的近,兩人的鼻息好像都能打在對方的身上一樣,熱熱的,黏黏的。

汪畔一擡頭就對上了林西楚專注又沉穩的眼睛,不知怎地,汪畔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起來,感覺毛孔瞬間都張大了許多。

而且汪畔發現,林西楚這人的眼睫毛又長又密。

“咳咳。”汪畔咳嗽了兩聲,扭過臉不再去看林西楚,手腳利落地趕緊把林西楚扶好後,就自己搬來了一張椅子,坐在了林西楚的床邊,端過已經沒那麽燙熱的粥道,“你應該餓了吧,睡了快兩個小時,要不要嘗嘗我做的這個?”

“好。”林西楚點頭,硬朗的男人這一刻看起來有些虛弱,又有些乖巧。

汪畔內心莫名地顫了一下,不過她并不在意內心某股奇異的情緒,聽到林西楚應承了後,立刻就掀開了粥蓋,給他盛了一小碗,“雖然已經晾涼了一些,不過你吃的時候還是慢慢來,自己注意一點,別燙着了。”

說着,汪畔就把裝着粥的小碗遞到了林西楚面前。林西楚卻沒有接,而是像在游戲內的楚霸王一樣,露出了一抹笑,皮了一下道,“難道不是應該你主動喂我這個傷殘人士嗎?”

汪畔輕輕地碰了一下林西楚的腹部,見他皺起了眉頭,這才笑道,“傷殘人士?你是斷手了還是斷腿了?我不介意幫你名副其實一點,到時候不用你說,我一定親自喂~你~”

女人惹不得,尤其是汪畔這個女人更惹不得。

林西楚搖了搖頭,接過了汪畔遞來的小碗,邊喝着粥邊道,“斷手斷腿什麽的,還是留給別人吧,畢竟我真‘名副其實’了,汪畔你幫我洗澡?”

汪畔嗤了一聲,給他碗裏又攪了一點粥,“趕緊吃你的吧。”

林西楚聳了聳肩,把碗裏剩下的粥都吃完了後,道,“沈蔚和南燕子回來了嗎?”

汪畔收拾着碗筷道,“還沒有。”

林西楚沉思了下道,“這兩天你留意一下,他們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汪畔想了想自己和林西楚的狼狽,直接便點頭應了下來。

吃過粥後,林西楚就再次睡了過去。林西楚見他情況穩定,自己也沒啥事做,簡單地吃了點晚飯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看了看偵探給自己發的一些資料,又拿筆記本記了一些事,查了一些事,在夜深了後,這才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從汪畔和林西楚回來後,又過了兩天。這一天,汪畔像前一天一樣,如無必要,她一整天下來都呆在了一樓的大廳中,以防哪天沈蔚和南燕子就從死亡搖一搖裏回到現實世界。

林西楚的身體素質太過驚人,在床上躺了兩天,傷口已經好了很多,再過兩天,應該就差不多能下地走路了。這兩天汪畔為了照顧林西楚又為了等沈蔚和南燕子,他們三餐的食材都是拜托郭嬸買菜時順道給買的。

郭嬸那邊只以為汪畔在忙什麽,汪畔找她幫忙時她很愉快就答應了下來。如果遇到新鮮的食材,還會給汪畔捎帶一些。

沈蔚是在第二天下午回到古董店的,他回來的時候身上也受了傷,不過和林西楚一樣,只是一些輕傷,傷不到內髒,汪畔給他包紮了一下,也算撿回了一條命。

沈蔚回來了,但是南燕子卻還在死亡搖一搖的世界裏。這一次,沈蔚和南燕子都不在一個空間裏,所以沈蔚也不清楚南燕子在第五關內的情況。

一直等到了第五關游戲結束的那一天,南燕子的身影才出現在了古董店內。不過一出現,南燕子的狀态就很糟糕,她從黑洞出來直接便暈死在了地板上,身上有很多的傷口,在她的手臂處,還有個很奇怪的咬痕。

南燕子這一身的傷太像是被人家暴,讓外人看到的話,汪畔幾人真是有理也說不通。不過幸好沈蔚比南燕子先一步回到了現實世界,所以當南燕子一身傷昏死在古董店內的時候,汪畔和林西楚只要把她搬到沙發,讓沈蔚親自動手術就成。

南燕子除了外傷很多之外,內傷也很嚴重,如果再晚一點,即使是沈蔚都不一定能救回她。做完了手術,南燕子之後昏迷了大約五六天才清醒了過來。汪畔等人見她終于醒了後,稍微松了口氣。

一行四人,除了汪畔沒有受傷外,其他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所以古董店的活兒只能汪畔自己做,時不時地還要照顧一下這幾個傷患。

林西楚、沈蔚修養了半個月,身體已經差不多好了。南燕子的傷嚴重一些,修養了快兩個月,也終于有了好轉。

第五關後,汪畔等人在現實世界待了足足有三個月有餘,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月。

平安夜那晚,周小玲約了汪畔去周家吃飯。周爸周母已經有好些時日沒見過汪畔,一見到汪畔就開始各種噓寒問暖,細細地問了好些汪畔的近況,得了滿意的答案後這才放過了汪畔。

當天晚上,汪畔直接便留宿在了周家。等第二天聖誕節,與周小玲分別,汪畔回到古董店後,屁股還沒把沙發坐熱,死亡搖一搖的電磁音再次響了起來。

古董店的門再次化作了黑幽的洞口。

·

第六關的游戲安排在了一個醫院裏面,汪畔先看了一眼倒計時,和第五關的一樣,同樣是七天。

汪畔挑了挑眉,倒是意外于游戲的倒計時竟然沒有再次疊加。之前她還想了許多,以為第六關會在第五關的基礎上,再加七天,例如要在第六關呆上半個月那樣。不過顯然死亡搖一搖還算有點良心,看來游戲的倒計時最長的只有七天,希望以後的關卡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收起手機,汪畔把視線放在了她現在身處的環境中。她現在似乎是在一個病房內,而她就躺在了病房的一張病床上,衣服還是自己的衣服,但是病床床尾的欄杆上,還擺了一套藍白相間的病服。

而這間病房,除了汪畔外,其他的病床上都沒有人,但是每張床的欄杆中,都擺了一套病服,對于這一點,汪畔感到有點奇怪。

汪畔下了床,先是拿起自己床上的病服看了看,很普通的衣料,沒啥特別。汪畔放下衣服,穿過一張張的床,左右打量了一番,慢慢地走到了病房唯一兩扇窗前。她往外張望了起來,外面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好像除了這棟醫院外,這個世界就沒有別的建築了,外面除了黑霧還是黑霧,而且外面的情形總給汪畔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叮鈴鈴——

在汪畔觀察着窗外環境的時候,房間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響鈴。汪畔想了想,最終還是擡腳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