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了典當行的老板,印虬又回到了事務所。彼時,已經接近下班的時間了,幾個員工懶懶散散的在聊天。看到印虬進來,都向他打了招呼。其中有個左耳一排耳釘的俊秀青年卻開始打探印虬的去向。印虬随意敷衍了一下。

“對了,你們有誰對永鼎國際比較熟悉的?”印虬記得有員工喜歡混跡這樣的娛樂場所,随口一問。

幾人都表示不太了解,只是聽過而已,并沒有去過。

“所長怎麽突然打聽這個了?”帶耳釘的俊秀青年阿群卻是皺起了秀美的眉。

“我接了個委托尋人的案子,可能那邊有線索。”印虬實話實說。

“……所長還是拒絕吧。永鼎國際很危險。”阿群咬了咬形狀美好的嘴唇,最後說道。

“為什麽?”印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問道。

“可以單獨和你說嗎,所長……”阿群看了看周圍的人。

“到我辦公室吧。”印虬颔首示意青年跟上。

阿群跟在印虬身後,剛進入辦公室就把房間的門反鎖了。印虬有些不明所以。

“所長,我以前在永鼎國際待過一段時間,做服務生。”阿群說完,就開始脫衣服。印虬本想阻止,在看到阿群身上傷痕的時候,沉默了。他一直脫到只剩一條內~褲。

“下面還有,所長要看嗎?”阿群擡起頭,手有些顫抖。

印虬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脫了。

阿群整個人稱得上完好無損的,大概只有那張臉了吧。身上各種被淩虐過的痕跡,看得出是舊傷,雖然傷口都愈合了,但痕跡卻消除不了,讓人不禁聯想,能讓傷痕一直不退,這是該有多重的出手。

“全身十七處骨折,嚴重腦震蕩,乳~頭缺失,生~殖器缺失,直~腸外露……”阿群苦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

“是邵華?”印虬的眉頭皺起,一直沒有放松過。生~殖器缺失的話,那就是和亞宇一樣的下場。不知道亞宇是不是沒有跟他說實話,不過如果他有受到這種屈辱,沒說也很正常。難怪他後來那麽變~态跑去吃人了……

“我不知道是誰……有一天晚上,突然有人把我打暈了,然後就……最後我是在醫院醒過來的……”阿群顫抖着咬緊嘴唇。

“穿起來吧。”印虬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讓他忘記嗎,如此的傷痛,造成了終生殘疾,根本不可能忘記。所有安慰的話,都是單薄的詞句而已。

阿群又顫抖着手,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印虬走過去,給了阿群一個擁抱,沒有說任何話。有些話不用說出來,他應該也能明白。印虬聽到青年顫抖啜泣的聲音。一切都過去了,你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所長,謝謝你,你和我去世的哥哥真的好像……”阿群有些激動的說道,“不要去永鼎國際,那裏是地獄!”

印虬并沒有回答他,只是點點頭,心裏卻開始想着,即将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危險,不能把其他的員工扯進來。那麽調查就只能自己一個人悄悄的進行了。

這天夜裏,印虬來到永鼎國際附近,仔細觀察這裏,外面看起來就是普通的KTV而已。狂放的音響,外面都可以聽得到聲音。

剛好有個胖子步履蹒跚的從裏面晃出來,一副找地方嘔吐的模樣。門口的保镖似乎認識他,嘴裏叫着“陳哥”想過來攙扶他。卻被胖子一把手揮開了。

而後胖子找到了牆角的地方開始嘔吐,吐完了就沒能起身,居然就在原地大聲的打起鼾來。印虬悄悄的走過去,直接一記手刀敲暈了他。

“陳哥,陳哥!”印虬大聲的叫着,讓門口的保镖聽見,認為他和這胖子是認識的。

“陳哥怎麽醉成這樣了,他的包廂在哪邊?”印虬假裝剛來的樣子,故意問門口的保镖。

保镖絲毫沒有懷疑,直接問了前臺的小姐,告知了包廂號。

印虬随便找了個地方扔下胖子,開始在夜總會裏面游走。他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裏也和一般的夜總會沒啥區別,只不過小姐長得漂亮些而已。

當他走到第五層的時候,卻發現這裏看守非常森嚴,門口站着七八條彪形大漢。神色卻都有些不耐煩,許是在這裏看門久了心情不快。

這裏很可疑,印虬記下地方,找機會溜了出去。等接到那女人的資料之後再過來調查吧。

大概過了兩天,印虬的郵箱裏面才收到了女人發過來的資料。她的弟弟名叫岳進,在蘇城大學上學,專業是國際貿易,目前是大學三年級。照片上的男孩盡管穿着土爆了的校服,卻仍看得出長得非常秀氣,和阿群是同一類型的。

印虬心裏有些不太好的猜想,總覺得這個弟弟不一定會活着了。他決定晚上到夜總會問問去。

晚上的永鼎國際燈火輝煌,停車場停滿了車,生意看上去相當不錯。印虬來到門口,跟門口的保镖搭讪,裝作熟客的樣子,然後給他塞了一包煙。

“大哥,我以前來這裏的時候,看到過一個挺漂亮的小男孩,頭發有點土的,擋住眼睛的那個,怎麽最近沒看到了?”印虬問道。

“頭發擋住眼睛嗎,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應該是岳進吧,最近我也沒看到他。”保镖叼起一根煙,吞雲吐霧。

“那他會去哪裏呢,我倒是對他有點興趣。”印虬擠擠眼睛,擺出一副色兮兮的模樣。

“那你可來晚了,這小子有主了!”保镖一臉八卦的說道,“他和一個富婆正在交往得熱火朝天呢。”

“富婆?”印虬反問道。

“嗯,那女人給他許多錢,還買了很多好東西給他。”保镖一臉豔羨的樣子,他長得十分抽象,一輩子享受不到被包養的快樂了。

“那你知道他和誰的關系比較好?”印虬接着問道。

“有個叫小秋的女孩子,和他的關系不錯,說不定知道他去哪兒了。”保镖又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吞吐起來。

“謝了。”印虬道了謝,又向裏面走去。

進去之後他招來一個服務生問了小秋在哪裏。服務生以為他是剛來的客人,直接就把他所在的包廂告知了他,并告知他小秋今天穿了吊帶裙,很性~感。

印虬來到包廂前面,看到了裏面的人。只有一個紮馬尾的姑娘是穿了吊帶衫,此時一個客人趁着酒勁把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裏面進行騷擾。印虬直接控制她身體裏的水分,讓她産生了想要如廁的錯覺。

過了一會兒,小秋就憋不住,和客人打了招呼,去了廁所。小秋上完廁所出來之後,卻見門口有一個男人,難道也是準備上廁所的客人。

“客人你好,男廁所不在這邊,在旁邊左轉過去就到了。”小秋還善良的指了路。

“我是來找你的,我想問問岳進的事情。”印虬直接開口道。

“岳進嗎,那個騷貨,我跟他不熟。”小秋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他的什麽人?”

“我是偵探事務所的人,受她姐姐所托來的。他沒來之前有沒有什麽比較反常的事情?”印虬問道。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小秋有些冷淡的道。

“那這樣你願意告訴我嗎?”印虬了然的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紅票子塞到小秋的手裏。

“這個嘛,一個星期前我倒是有見過他,就是發生什麽事,我有點記不清了……”小秋裝模作樣的扶着頭做出回想的樣子。

“那你好好想想。”印虬又塞了三張紅票子到小秋的手裏。小秋一下子把手裏的票子攥緊了。

“我想起來了,他找到了一個金主,還跟我說以後不在永鼎國際幹了,直接找個金主要輕松的多。”小秋爽快的開了口。

“金主?是什麽樣的人?”印虬追問。

“一個胖胖的女人,全身都是名牌,那鞋就五萬多一雙,我盯了好久沒舍得買。年紀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吧,保養的不錯,長得一般,脖子這裏,有顆很大的痣。”小秋指指自己的脖子右側。

“知道她是什麽人嗎?”

“不知道,不過,”小秋放低了聲音,眼神掃視了一下四周才說道,“那人是邵華帶過來的。”

“邵華……”印虬的目光變得銳利,又和這個人有關嗎。

“好了,我要走了,男廁在那邊,可不要再走錯了。”小秋看到後面有人過來,拍拍印虬的肩膀,走開了。

印虬裝作找廁所的模樣,向後面走去。但他的目标卻是在前些天曾經窺視過的五樓。再次來到五樓的時候,那裏依然看守森嚴。如果直接突破的話,可能會引起幕後主使的警覺。用什麽方法可以進去呢。

就在印虬思考的時候,後方突然傳來人的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只有一個人。這裏是死角,有人來的話,馬上就會發現他。印虬伸出手,在來人出現的一瞬間,将人拉近,一記鎖喉,将人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