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将又是“哦”了一聲,相顧一笑,頗為領會話中含義。

諸暨繼續說道:“眼見着美女日漸遠去,這梁友茶不思、飯不想,只是白日做夢、夜裏發呆。一日,掌教真人下山雲游,教裏一派事物均由掌教大弟子楊子浩打點。對于這位亦兄亦師的大師兄,他并不畏懼,扯了一個由頭呆在房裏不去練武。待得掌教真人前腳下山,他後腳摸進小師妹的閨房。可憐他日思夜念,相思成癡,行為已是異于常人,趁着小師妹随各位師兄弟在前山習武,閨房無人時,對着她房內的貼身之物做了一番功夫,直弄得污穢遍地。”

聽到此處,衆将中已有數人哈哈大笑,贊道:“好一個撸帥!”想必以往也是久經操練,一聽便心領神會了。

諸暨呵呵一笑,右手下意識的往下一拍,仿佛說書人說到精彩處拍起鎮尺。尚玄心也樂了,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您老除了醫術、武功,還有這等說書才華!”

諸暨沖他一拱手,繼續說道:“你說你做完撸帥,還不快走?偏偏這梁友卻因平生頭一次廢了童子功,又沒有實戰,只是亂耍,直弄得內火更重、難以自拔,便藏在小師妹床下,抱着一雙繡花鞋沉沉睡去。”

衆将“咦”了一聲,表示不屑。

諸暨陪着嘿嘿一樂,說道:“這番沉睡,将這一年來的疲勞困倦、相思苦痛、百般委屈,全都化作一場大夢。梁友是習武之人,睡覺不打呼,倒是沒有驚動習武後回來的小師妹。待到夜半時分,小師妹起床小解,叮叮咚咚,弄醒了梁友。梁友自小上山,哪見過白花花的那一片,只是這時候他尚有理智,一直隐忍。第二日,他依舊扯了一個由頭,只在床上回憶昨夜片段,直弄得鼻血長流不止。心中想着,這樣下去,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終會毀了自己。解鈴還須系鈴人,便竄入梁芳君的房間,偷拿了梁芳君十分珍視的一把小劍,再次摸進了小師妹的閨房。這一夜,他趁着小師妹熟睡,點了她幾道大穴,把這嬌美的人兒從頭到腳擺弄了無數遍,最後竟掐死了她,留下梁芳君的小劍在她閨房,自己回到卧室,沒事人般的呼呼大睡。也是解了心結,次日他習武竟比平日裏勤奮百倍。可憐梁芳君有口莫辯,竟被押入大牢,只待三個月後押往州府問斬。”

衆将“啊”的一聲感慨,左路大都統管禦謀高聲叫道:“那賊子!好不可惡!”看來他也是一個性烈如火、好抱不平的人物。

諸暨接着說道:“就在三個月後的一天夜裏,一個渾身浴血的黑影竄入劍神宗,随後隐身不見。第二日,官府來人通報,梁芳君頭天夜裏越獄而逃,請劍神宗派出高手協助官府緝拿逃犯。掌教真人派人打聽後才知道,昨夜看守牢獄的二十名獄卒全部被一劍穿心,圍捕的一百餘人,都被劈作兩半,州府的大街上血流遍地,看了直叫人惡吐兩天。楊子浩被派出協助官府拿人,直到幾日後,劍神宗裏衆多師兄弟才從這驚天動地的大事中平靜下來。只是掌教真人經歷此事後仿佛老了幾十歲……”

“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那梁友每日裏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盯着自己,他除了更為刻苦的練功之外,舉動更為小心,連平日裏藏在床墊下的幾雙繡鞋都埋在床下。這甸尾國的官府也是昏庸,小師妹死時,少了貼身亵衣和所有穿過的鞋子,卻多了一把破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裏有問題。也是這劍神宗的下人粗心,而象掌教真人和楊子浩這等人物,也不會進入少女閨房,自然發現不了其中蹊跷,倒使得那梁友逍遙自在。”

“梁友在疑神疑鬼中過了二十餘日,見并無怪事發生,想着終歸是自己多疑心虛。要知道這男女之事,一旦嘗到甜頭就不可收拾,梁友終于忍耐不住把收藏的事物取出,并且藏了一雙繡鞋在自己懷裏以供随時把玩,他萬萬沒想到,苦忍多日後一時忘形,竟使自己前功盡棄。

“這一日,梁友随着衆位師兄弟正在前山習武,一陣陰風吹來,接着一個陰測測的女聲若有若無的傳來:梁師兄,你害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梁友一蹦三丈高,只驚得三魂丢了兩魂。那掌教真人本在樹下打坐,聽得這滲人的聲音,身形瞬間消失在一塊巨石後,接着一陣兵器亂響。幾名膽大的師兄弟探頭一看,掌教真人正與一名披頭散發的無面人鬥在一起。眼見那無面人在恍若閃電般的攻擊中竟絲毫不落下風,衆人暗暗稱奇。要知道,早在掌教真人悟得十六路潑風劍時,就已成為甸尾國第一高手,此刻居然有人能與這位第一高手鬥得難分難解。”

“又鬥了片刻,衆人不敢靠近,卻見争鬥的兩人邊打邊激烈的說着什麽。然後無面人手中長劍一閃,劍尖處竟出現一道一尺長的亮光,這亮光在掌教真人胸前一閃即沒,掌教真人頓時電閃一般退回,然後僵在那裏。無面人一把摟住掌教真人的後背,倏忽間來到梁友面前。梁友已知大事不妙,剛要轉身逃脫,卻聽見一陣劍鳴,原來這無面人手裏長劍揮舞,把梁友的衣袍劃成無數片,一片片在空中飛舞,全身上下只留了一條短褲。梁友縮成一團,身上皮膚竟沒有一絲傷痕,這無面人劍法實在令人驚駭。”

衆将中不少人使劍,好幾位都是六品以上的武士,卻自知自己沒這般本事,不由得暗暗敬服。

尚玄心點一點頭,說道:“他是在用心使劍。”

諸暨“嘿”了一聲,說道:“大司馬高見!真不愧是宗師傳人。卻見這梁友懷中的毛巾、錢袋噼噼啪啪落了一地,衆師兄弟定睛一看,竟看到幾樣事物中有一雙十分眼熟的繡鞋。小師妹生前愛美,領了份錢舍不得吃喝,就花在穿衣上,尤其是漂亮的繡鞋,買了一雙又一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衆人也懂得欣賞,自然熟悉這些。眼見事情暴露,梁友一聲慘叫,竟沖向一名入門不久的小師弟,惡狠狠的将一只大手捏住他的脖子,威脅無面人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