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灼把她的手攥得很緊,她怎麽扭都甩不開。

九灼:“也沒人敢挑釁本座。”

“……”陽神道祖,誰敢挑釁?是不想活了?

他說的都是廢話!

司傾的手抽不出來,想踢他,“你放不放開?”

九灼撤身躲開她的腳,手上也松開她,眉目清正回去,“或許在凡間,我們能成功。”

司傾揉着被他攥紅的手腕,眼眶也氣得微紅,“在你姘.頭的地方,你行的起來?”

九灼的目光原本落在她冰潤的手上,聞言擡眸,暗紅的眸色幽深,雖然沒說話,但臉上明晃晃帶着五字:“你再說一次?”

司傾用袖子遮住手腕,紅色玉镯一并隐去,“太含狡兔三窟,花神去看她,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說完也不等九灼回應,拂袖就走。

此地有花神生氣,還有太含設的陷阱,說明她們肯定在這裏藏身過。

只不過在司傾和九灼找來之前就跑了。

司傾看看自己的手。

要不是想通過太含找她背後黑手,在天法殿的時候,她就把太含捏死了。

九灼察覺到邪氣在南方,二神就暫時不打算回上陽門,要一路往南活捉太含。

司傾圈地成樓,進去睡覺。

九灼緊跟其後。

司傾要關門時發現他跟着,臉帶防備,“你做什麽?”

九灼站在門口,透過屋內溢出的燈光看她,“陰陽在一處,對道法有益。”

司傾盯着他看。

她看他就是想占她便宜。

雄性的臭德性。

司傾松開關門的手,任他進來。

司傾坐到床上,九灼關上門,走到床前。

司傾瞥了眼他腰間換上的白色腰帶,擡手指着床下,“你睡這兒。”

九灼沒有拒絕。

三界道法大亂,牽累陰陽道法,司傾累了,覺得渾身酸疼,躺下打了兩個滾。

九灼在床下鋪了被褥,看到她滾來滾去,嘴角微抽。

司傾當他不存在。

然而睡到半夜,樓閣突然抖動不止。

司傾驀地睜開眼睛,還沒出去,就看到萬千星辰浮在頭頂。

“星辰”點點發光,錯亂交彙在“蒼穹”之間。

這不是星辰,是三千道法運行圖。

天法殿之亂後,道圖就亂做一團,各大道法糾結,失去了原有的運行軌跡,互相沖撞,無時無刻不在造成新的混亂。

身下樓閣震動,道圖也在震動,仿佛有道法要從中抽離逃跑,卻被束縛在“蒼穹道盤”中無法掙脫。

道盤以黑白兩色為底,中間各有一方空缺,正好是八卦陣中陰陽魚之位。

随着道圖震動,“陰陽魚”在道盤之間緩緩游動,扭曲糾纏的道法像是受到震懾,瞬間安穩下來。

司傾眼底陰極道韻濃黑,與“陰之魚”身上一樣,冰光閃動。

道法安定,道圖亦平靜下來,閣樓随之平穩不動。

司傾身上冰光掩去,伸手拂去道盤。

“小心!”床下的九灼突然喊了一聲。

司傾剛剛平息道法暴動,心神不屬,乍然聽到他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覺眼前紅光一閃,然後神魂撕裂般得疼。

“噗!”

司傾一口血吐出來,身子險些從床上栽下,被九灼一把拽回去,攬在懷裏。

司傾眼前發黑,思緒也因突然的變故變得冗雜,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

恍惚間,她感覺到九灼身上威壓大起,連她都差點沒能抗住。

但九灼把她抱得很緊,寬闊的胸膛似乎能遮風擋雨,讓她昏昏欲睡。

在昏迷之前,她終于又能看清發生的一切。

本該被她隐去的道盤再次浮在上空,萬千道法如星辰,皆未再動,只有一條隐藏在黑色道盤間的道法隐隐發藍,尾端刺中了與“陰之魚”。

混蛋!

被算計了!

司傾又是一口血吐出來,眼前徹底陷入一片漆黑。

……

司傾再醒來,只覺得渾身發冷。

她第一個念頭是,她瘋了?

陰神怎麽會覺得冷?

她自己都不敢給自己開這樣的玩笑。

但她動了動手,還是覺得手指頭都好像要被冰刃切下來,骨子裏都透着寒氣,身上忍不住發顫。

“……”司傾蜷縮起來,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刺中她的那條道法,肯定是太含搗的鬼,等她抓到太含,非要捏死她!

不,她現在就能捏死她。

司傾抖着手,召出太含那縷沒有神智的神魂,穩着聲音發狠道:“敢算計本座,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只剩下一縷黑霧的神魂像是感受到了威脅,也蜷縮成團。

司傾指尖一緊,就要捏碎它。

神魂無意識地發出“滋滋”叫聲,但還沒有碎,一只大手先握住了司傾的手,把神魂從她手心裏掰了出來。

司傾擡頭,對上九灼暗紅的眼睛。

他眼裏的暗紅像是熾熱的岩漿,讓現在的她恨不得鑽進去取暖,但他手上卻要掰開她的手救下太含,司傾咬着牙不松手。

她就要弄死太含,不能完全弄死,弄死她一縷神魂,太含也必然傷上加傷,比她好不到哪去!

九灼坐在床邊,把她整個身子團在懷裏,陽神的熾熱氣息包裹住她,被凍結的血液好似又流淌起來。

司傾身上一軟,手上的力氣支撐不下去,到底被九灼掰開手心,捏走了太含變得更加淡薄的神魂。

司傾咬牙,“怎麽?陽神舍不得傷你小情人了?”

九灼兩只手環住她,目光在她蒼白的唇上掃過,眸底暗紅明明像火,卻又冷得像冰,聲音低沉,“她以花神生機為養分,等同與花神一體,殺了她等于殺了花神,弑神必遭反噬,你現在經受不起。”

他身上像個火爐一樣,真的很暖和,司傾縮在他懷裏,連爬出來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但她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豈能咽下這口氣,“誰說本座不行?你讓本座弄死她試試!”

堂堂陰神,天下至陰臣服,何事受過陰冷之苦。

這頭一遭,司傾比尋常人更難捱,嗓子都啞得快出不來聲。

九灼擡手招來桌上的茶水,細心喂給她喝,“弄死她你自然不會死,但比這還難受的事情,你确定自己受得來?”

司傾喝得太急,被嗆住。

九灼放下杯子,一只手摟着她,一只手替她拍背。

司傾咳了好一陣兒,身上的被子滑下去,她控制不住地直打冷戰。

九灼把被子拉回來,替她裹得嚴嚴實實,“來日方長,等你好些,我把她抓回來給你殺。”

司傾冷到把臉埋在他胸口,陽極道韻熨帖在臉上,都能讓她好受很多。

九灼:“……”

臉上的熱度讓司傾嘗到了甜頭,她不客氣地把手伸進他衣襟裏取暖。

九灼身上一僵,眼睫顫了幾顫,聲音嘶啞起來,“別亂動。”

司傾理直氣壯:“害羞什麽?要相合的時候,又不是沒摸過,這些算什麽?”

前幾次嘗試相合,雖然每次都被彈開,但寬衣解帶,在不重要的地方上上手,除了費力一點,但也不是沒有過。

這回暖暖手而已,有什麽好在意的?

九灼盯着她的後腦勺,目光幽遠,“本座也不是吃虧的人,以後,會向你讨回來。”

司傾已經把耳朵都包起來,沒有聽見他說什麽,還又把話頭扯回太含身上,“本座不用你把太含抓回來,本座自己會把她拴在神獸身上,在冰雪界當陀螺。”

九灼又給她端了茶,“喝茶。”

司傾從所未有地配合。

九灼不自知地勾出一抹笑。

司傾不知道她暈倒後,九灼是怎麽對付的道盤上的邪道,總之他說紮入陰之魚的邪道被他斬了。

司傾現在無力再召出道盤,不知道邪道被斬成了什麽樣,但她快被凍成了冰塊也是真的。

原本打算半個月之內揪出太含,這兩日也動不得身了。

到晚上,司傾更直接地扒下九灼的外衣,把他摁在自己的被窩裏,給她充當暖爐。

九灼手動了幾動,最後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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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被算計之前,司傾:別想占本座便宜!

被算計之後,司傾:不就占你點便宜嗎?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