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為什麽人和妖不能在一起?”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白繭突然開口問道。

“啊?”桑桑正倒在沙發上玩手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于是坐起來看了看他手中的書,是《聊齋》。

“人妖殊途嘛,天理如此。”

“什麽天理,說到底還不是你們人類定的。”白繭合上書扭過來對桑桑說,“以後這些書少看,會誤導人的。”

“……是你看的好嗎?”桑桑無語道。

白繭笑了笑湊過來說:“桑桑,書上說的那些都是騙人的,跟我在一起的話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任何影響的。”

“哦……啊?”桑桑反應過來之後看到白繭湊得越來越近的臉,五指張開阻止了他的動作,“青天白日的你幹什麽!”

白繭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她的手心說:“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幹點什麽了嗎?”

桑桑被他舔了一下手心吓得一激靈趕緊收回了手,“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好不容易家裏就剩我們兩個人了,而且你又不用上班,不做點什麽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的時間?”白繭抓住了她抽回去的手和她十指交纏。

桑桑突然感覺到有些心慌,她覺得這個時候的白繭突然變得有點奇怪,可是又說不上哪裏奇怪,“廚廚廚房還燒着水,我去看一下。”

白繭低低地笑了一聲說:“桑桑,我們用的不是飲水機嗎?什麽時候燒過水啊。”

“我記錯了,不是水,是……”桑桑話還沒有說完,白繭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然後攫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醉酒那次溫柔憐惜的吻,這次白繭的吻帶了一絲侵略性的味道,他的手指插進她的發絲裏稍微用力迫使她更貼近他。

“桑桑,你好甜。”白繭稍微松開她的唇,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嘆息般說了句,還不待她開口又堵住了她的唇。

唇齒相連,唾液交換,這個吻變得越來越深入,越來越肉、欲,白繭的呼吸也開始急促,桑桑雙眼迷蒙間看見他身後張開巨大的金色羽翼,緩緩地落下裹住了親的難分難舍的兩人。

在被羽翼包裹的同時桑桑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腥甜的氣息,她翕動鼻尖嗅了嗅還不待深想就感覺眼前開始不清明,自己的身體突然生出一絲渴望。

桑桑感覺不對勁,重重地喘息了兩下,然後伸出手用力推他卻推不動,情急之下按住了他的眉心。

白繭被這突然的一下定住了,桑桑趕緊從他身下爬了出來。白繭翅膀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眼角處紅紅的,一副春情泛濫的模樣,他錯愕地看了看她說:“怎麽了?”

桑桑爬起來去冰箱拿了兩瓶水扔給他一瓶灌了兩口說:“太快了……”

白繭挑了挑眉峰勾唇一笑,頓時風情萬種,“還沒試過,你怎麽知道太快了?”

“你給我正經一點!”桑桑惱羞成怒。

白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說,“桑桑,你在擔心什麽或者說你在害怕什麽?你不是也說過喜歡我的嗎?”

桑桑無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礦泉水瓶,“我……”

“如果你害怕我們發生過什麽以後我會像白芍那樣拔腿走人,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會一直守着你。”

“承諾這種事,誰都會說啊……”桑桑本來不想說這些的,“我們如果在一起要一直這樣嗎?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你的種族,如果你真的突然有一天消失了,我該怎麽辦?”

白繭垂下眼睛沉思了片刻說道:“我懂了。”

桑桑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什麽了,然後他就沒再說什麽,起身去衛生間沖涼了。

她看了看手中被自己捏扁的瓶子,心裏百味雜陳。

第二天,還沒睡醒的桑桑被白繭早早的叫了起來,“你幹嘛啊,才幾點啊。”

白繭拿毛巾給她抹了一把臉說:“你快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哪也不想去,我就想睡覺啊。”桑桑坐在床上一邊說話一邊東倒西歪。

白繭一把将她抱起來送到了衛生間,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她,“等下跟我去一個地方。”

“哪裏啊?”桑桑一下子清醒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桑桑被迷迷糊糊地帶出了門,片刻後,她看着民政局的大門驚愕道:“來這裏幹什麽?”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承諾嗎?我們登記結婚吧。”白繭笑眯眯地拿出了身份證和戶口本說。

“你哪來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桑桑驚訝道。

“我的經紀人幫我辦的啊。”

“經紀人?”

“就之前那個硬拉着我去拍雜志照片的人啊,因為沒有身份什麽都不方便,他就給我做了一套。”

“你怎麽沒跟我講過啊,話說你還有經紀人啊,搞得好像大明星一樣。”

“你也沒問過我啊。”

“別鬧了,趕緊回去吧。”

白繭問道:“為什麽啊?”

桑桑無奈道:“白繭,婚姻并不能帶給我什麽安全感,我父母失敗的婚姻讓我有心理陰影,所以,我不相信所謂承諾,也不相信一本紅本本就能把兩個人拴在一起,比起這種互相捆綁式的關系,我更願意和你像家人一樣相處,你懂嗎?”

白繭勾起唇角笑得有些勉強,“好吧,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的,我尊重你的選擇。”

因為桑桑把話說開以後,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氛圍變得有些尴尬。

白繭也不再有事沒事就撩她了,克制有禮的就像剛開始來這裏的時候一樣。每天晚上在她身邊待夠時間不用她一再催促,自覺的就出去了。

“唉……”桑桑上班的時候連連唉聲嘆氣引來了李思怡的側目。

“桑桑你怎麽了,最近總是唉聲嘆氣的。”

“沒事,可能更年期到了。”

“你少來啊,”李思怡笑着打了她一下,“是不是跟男朋友鬧矛盾了?”

“沒有啊,哪來的男朋友?”想到白繭,桑桑又嘆了口氣。

“沒有就沒有吧,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不要也罷。”李思怡憤憤道。

桑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這是誰惹你了啊?大豬蹄子說誰呢?”

李思怡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沒沒沒說誰啊?”

“這麽說來……”桑桑手中的中性筆敲了敲桌面,“那天李奇一把你送回家,你們……”

“我們什麽都沒幹啊。”李思怡睜大眼睛說。

“我還什麽都沒問呢,你慌什麽?”桑桑促狹一笑。

“哎呀,我那份報表經理等着要呢,先不給你說了。”李思怡拿着文件夾快速地跑了。

“啧啧啧,”桑桑看着隔了幾道工作桌的李奇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李思怡的背影砸了咂嘴,“全世界充滿了戀愛的酸臭氣,只有我散發着單身狗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