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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爾說這些話多少是在發洩自己，可是她還能怎麽做呢？

跪下奢求他給她一點愛嗎？

她做不到，即便她做的到，這個男人是不會愛她的。她顯然不是他所認可的強者，對她僅僅微末的喜歡，還需要附上前提。

真是夠了。

他還不如不要出現在這裏，讓她溺死在這算了。

露西爾的頭發還在朝下滴着水，男人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仰頭看他，“在你心裏，我有這麽無聊嗎？”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倔強又痛苦的眼神，只能努力別過頭去：“那是你的事，我的命運，不就是你們這些大人物一句話就能左右的嗎？”

沢田綱吉也好，Xanxus也罷，不管出于什麽樣的出發點，他們都能輕易做出有關她命運的決定。

所以她很難受，如果有一天她擁有權力，是不是也要讓他們嘗嘗這種滋味。

“那麽，在我沒有允許你去死之前，你最好不要擅自行事，”男人血色的雙眸專注地看着她，“我已經給你足夠的耐心了。”

是啊，他待她夠特別了，還有哪個女人需要他巴利安首領親自動手解決的。

露西爾認命的穿上外套，初秋天氣轉涼，她還不想生病。想到該聯系彭格列的人，她伸手去摸手機，還好手機防水做的好，還能用。

“跟我走。”男人扯住她的手臂，打斷了她的動作。

“去哪？”

露西爾被扯着踉跄地朝前走了兩步，可是她沒吃晚飯又泡了冷水，有些腿軟，男人走的又急，她一個趔趄，從石階上跌了下來。

所幸男人手上使勁提着她，她便一下子落進他懷裏。

為什麽在Xanxus面前，她每次都這麽狼狽？

露西爾被自己氣了個半死，剛剛還挺有骨氣地在和這個男人争辯，結果沒想到身體不争氣。她的臉埋在男人胸口不想擡起來，因為她實在不想再從他的嘴裏聽到自己不想聽的話。

“酒店。”

男人倒是言簡意赅地回答了她，并且立刻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瘋了？

露西爾被他抱着，又回到了能看到星空的角度，她的眼中，星光閃閃爍爍，還有男人熟悉的冷硬的側臉。

他在做什麽？

這樣會被彭格列知道的，他不是一直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嗎？

某酒店總統套房。

Xanxus今晚就沒打算放她回去。

露西爾腦子亂亂的，不知道現在算是怎麽回事。如果她今晚不回彭格列，沢田綱吉肯定能知道她和他的二把手睡了，這還能得了，他嫌她的事還不夠多嗎？

她是不是應該早點回去的。

稍微有點後悔。

露西爾洗完澡走出來，渾身上下只套了一件男人的襯衫。她的衣服都濕了穿不了了，晚點還要找人給她重新送一套……這不是什麽問題，現在，她只是搞不懂這個男人。

來要求她履行情婦的義務嗎？

不是下午還想殺她，怎麽晚上又想睡她了？

露西爾可不管他，她兩步蹦上床，把自己埋在軟軟的被子裏。

她都說了自己沒有決定權，那只能随便吧。

男人被她蹭了一身髒水竟然沒發脾氣，倒是直接進去洗澡了，聽着浴室裏嘩啦啦的水流聲，她覺得自己實在好困。

發了通脾氣心裏竟然莫名的放松，露西爾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Xanxus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的小情人歪倒在床上睡着了。她本來生的就美，睡着時看起來更是乖順可人，松松垮垮地穿着他的襯衫，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帶着一絲引誘的意味。

他真是瘋了。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去，而在睡夢中的小美人卻對于即将靠近的危險絲毫不知。

露西爾是被吻醒的。

她的大腦完全沒有開機，只是被動地回應着，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身體讓她覺得安心，也無法分心去想別的，不過好像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她輕聲嘟囔着：“別撕，只有這一件衣服啦。”

不知道是男人聽進去她的話了還是他今天很有耐心，唯一一件衣服落了下來。她感到男人親吻着她的疤痕，癢癢的，像是羽毛拂過，又像是落進了溫暖的水裏。

被他撩撥起了興致，露西爾自然也很想睡他。她不想動腦子，在盡情享樂的時刻，她不願意去想別的。

不願意想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為什麽要殺她，又為什麽不殺她。

露西爾的順從讓Xanxus非常滿意，因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發洩他的不滿。

也許他是想那麽做的，折斷她的翅膀，讓她乖乖的，只能看着他。

露西爾不是第一次和Xanxus躺在同一張床上，但是和他一起過夜，還是第一次。

她睜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原本很困的她現在一點也不困了，不止不困，她還很精神。這當然是拜Xanxus所賜，他的體力好的過分，徹底趕走了她的睡意，所以露西爾渾身沒勁，腦子卻很清醒。

其實她以為這個男人會說什麽。

但是他竟然直接睡覺了。

讓她有很多想說的話，又說不出來。

黑暗中，她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原本該去洗澡，她也沒去，只是懶懶的躺着。身旁的男人不知道睡着沒有，不過她清楚只要自己輕輕翻個身，他大概就能醒過來。

拜胡思亂想所賜，她腦袋變得更清楚了。

她想說什麽呢，她也沒什麽可和他說的。把她帶走，做出和之前态度截然不同的事情，露西爾終于體會到傳言中他随心所欲的過分是個什麽樣子。

随之而來的，他所帶來的變化，她都不願意去想。

“睡不着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男人的聲音從耳旁響起，露西爾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連忙側過身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放過我吧。”

再來她不得直接散架。

而且，和他睡有什麽好處，她這個情人做的可太憋屈了。

第一次和他共枕而眠。

露西爾在心裏嘲笑自己冒出的無端的少女情思，實在是可笑的讓她自己瞧不起自己。

因為她永遠在看他的背影，所以這次，他沒有走，竟然讓她有些許無所适從。

“放過你？”

這當然不只是字面意義上的放過她，他Xanxus想要女人還能缺嗎？露西爾想着這位大爺能不能放過她，別再和她有什麽牽扯……

更何況她根本不可能站在彭格列那邊。

厚重的落地窗簾沒有被完全拉上，一道縫隙間落下的光影投射在她的身上。

下一秒，這光影重歸黑暗，男人在上方俯視着她，聲音微啞：“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是啊，她沒有，她什麽也沒有。

他想要掌控全部，憑什麽呢？

她笑了起來，一點兒也不擔心他的憤怒，甚至，那是她想要的。

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露西爾輕聲說：“要麽幹脆利落殺了我，要麽……”

貪婪地嗅着他發間的氣息，他們的氣味交纏在一起成為一體。好像自從那一天開始，明明什麽也沒變，他們之間卻變了。

“你喜歡我的，對嗎？”

“不管什麽理由都好，”她在黑暗中溫柔親吻他的唇側，“Xanxus，我請求你，如果你不喜歡我，請現在，立刻，殺了我……”

不要再給她希望。

“……就算我什麽也做不到，我還是可以自己選擇死亡。”

露西爾閉上眼睛，不能只讓她一個人痛苦，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如果今夜他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她自願給他機會結束這一切。如果Xanxus今天沒有殺了她，那麽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