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5-6 12:49:15 字數:2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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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找了幾天工,發現年邊太不容易找了,計劃在這邊給自己1個月的找工作的期限,于是在某天晚上,背着帶有手機、學歷證的對自己最為重要的包包,去到附近城中村電~話超市電~話父母要點錢。電~話超市在一條很多分叉小路的末端,要走過一條狹長、黑暗的小徑。電~話完後,父母答應彙款。陳龍很高興地拿錢包付完錢後往回趕,夜黑,他有點怕了,這僻靜的小巷連周遭的吆喝聲都沉澱了。可是害怕并不能阻止別人的尾随,他們在某一分支處将陳龍圍住,一肢一人管,痛打一頓後,打劫一通。不想電~話後又電~話讓父母不安,陳龍只好硬着頭皮跑回住處。
恰碰第二天為周日,周日的現場招聘會基本都是前一天的延續,也就是沒有什麽新鮮職位,加之,碰到更為麻煩的事情了,今天都還沒有進食過,清早去到銀行挂失,外地銀行卡辦理本地挂失又需要等待2周,只能呆在住處尋找辦法。時間過去真快,一下就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一個自稱為“于剛”的27、28歲左右,穿着整齊的青年找到陳龍,說:“小夥子,怎麽不去吃飯啊?”
“沒錢了。”
“兄弟我請你。”
“不用了,謝謝。”
“怎麽這麽倔,年輕人不随便點很難混的。你來這兒找工的?……呃,別怕我,我也是,算得上是有緣的同病相憐人。”
僵持一陣,同他去吃飯了,他叫陳龍叫他剛哥就可以了,出門在外靠的是朋友,有什麽事情找他幫忙就可以了。陳龍看于剛好相處、談得來、不像壞人,也把心裏話同他交流了。之後,于剛掏出200元,遞給陳龍,說:“你先拿着用,不夠再來找我。”
陳龍:“剛哥,這怎麽可以。”
“別婆婆媽媽了,又不是白給你,借你的,等你有錢還我就是了。”
随着時間的流淌,對于剛漸漸有些了解了,才知道他是黑社會“斧刀幫”的“青龍衣”會的隊長,手下有十幾號人,陳龍也由此認識了其手下的張井(約45歲左右、和藹的中年),發現他們這只分隊還有自己的紀律:不打劫窮人,不亂欺負人、專攻克夜不歸宿的**族。通常**族,多半假借出差或開會,和**在酒店厮混,但又怕白天被狗仔隊、私家偵探等跟蹤到,往往happy到臨晨兩、三點,又駕車回家陪老婆或睡個覺,準備第二天的工作。同時,黑社會在酒店服務員中收買了一些線人,而今,在大多數酒店都有黑社會的內線,為的是裏應外合,共同致富。而于剛的工作除了每月的頭一天去參加幫會例會和上繳部分賺來的收入外,都在發展自己團隊和帶隊打劫,稱得上一位名副其實的“項目經理”。每每收獲後,他都會買回一車水果,給住一塊的室友們分享,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他從不計較,這就是古惑仔。占用地下室的地下旅店,通常是廢棄的車庫,空間很大,能容納三、四百張床位,裏面可住上六、七百多人。要知道,住地下室的人們,是一個大型群體,像新建工程的民工窩,一群群“地老鼠”窪居,沒有隐私、什麽都共享,老板也享樂賺錢。大家都回家過年了,年邊只住了80多人,大半都是剛來沿海城市的找工族,暫栖“枝頭”,等待“鳳凰于飛”。車庫沒有另設隔牆,大家都變成共處一室。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陳龍挺佩服一起居住的那些室友,相信他們有天定會“花開時”,因為很多人都有高遠的志向,只是現在暫時比較落魄而已。別看人多、淩亂,可是,大家都相處得很好,一方面是因為大家都不想鬧事,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裏面住了黑社會,有股力量在無形中維持着和平。白天黑社會的睡覺、晚上他們出去工作,晚上老實人睡覺、白天他們出去工作,互不幹擾、互相幫助。盡管人流複雜,但從沒發現小偷的光顧,也不知道是出于小偷的憐惜、對環境的不屑,還是對黑幫的畏懼,就是那麽的和諧。“青龍隊”維持着地下室的和平。
打認識後,張井就對陳龍很好,或許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年齡差,帶有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偶爾,張井給陳龍講一些過去。回憶令人懷念,亦令人神傷,更會使人刻骨銘心的往事。
張井在沿海城市**混了10多年了,原本張井在鄉下過着跑出租車的安靜生活,晚上上班、白天睡覺,忙碌和簡單的日子沒多久,小城裏富裕起來,貧富差距的懸殊引起了治安的混亂。張井平常不但經常被打劫,而且關心不到家人,老婆和別的男人**,惱怒之下,休了妻子、把偷老婆的男人打成了殘廢、把那男人的雞雞給剪除,為了逃避而來到沿海城市,因嫉恨**族,機緣巧合加入了“青龍隊”。
“以前隊裏的頭并不是于剛,叫孫輝,以前也不是住在這種鬼地方,以前他們都是吃香喝辣,住五星以上賓館。後來,政府管制嚴格,需要身份證登記入住、賓館攝相頭又繁多,重要的是,個個都有或多或少的前科,隊伍中甚至藏匿着通緝犯、亡命之徒,見光即死,所以不住高檔場所了。另一方面,躲開同行們妒忌、其它隊的幫友的嫉妒、避免他們經常來找茬或借錢,裝窮就是唯一的、最好的方式了。圖個安靜,就找到了地下旅店。有句名言,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其它人怎麽想都想不到我們會住這種地方,我們的敵人尋仇就不那麽容易。記得有陣子,我們窩到彭年酒店敲詐,每每晚上兩點鐘的時候我們就準時在賓館附近窩點,等候老板們上鈎——也叫守株待兔吧,很應承古人的智慧啊。”張井表現出快樂的回憶。
“午夜兩點半,一輛新款奔馳駛離賓館,賓館服務員就電~話我們,所以露富并不是什麽好事。還沒有加油門,我們十來號人個個拿着西瓜刀堵上了他的車,孫輝敲開他的車玻璃,說話了:‘老板,最近我們兄弟手頭很緊張,借點錢用用吧。’
‘大哥,我很窮,沒錢。’
‘是嗎?那這樣吧,我叫我兄弟進去搜了,小錢不算,如果搜到1張老人頭,我就剁你一條手指頭。’
‘啊?別,大哥饒命……有啦,大爺們,全部給你們,這些都是。’老板癱軟了,同時也從公文包裏遞了一把鈔票出來。
往往就輕易收入個幾萬塊,孫輝帶大家去宵夜,在吃飯的地方除去幫會上繳的,跟參與的兄弟們分了。酒醉飯飽後回到一個固定的老窩——一套半山別墅,窩裏養了一群有姿色的**,據說是前幾輩的兄弟把原屋主全家殺光,空在那的房子。
誰知,有一天我們聚會的臨晨,一幫的其他團夥的黑社會把我們的老窩包圍,把我們隊長殺了,我僥幸逃出,那天真的很慘,慘叫、胳膊、腦袋分家,飛血亂飙,我們隊裏的幾個兄弟的女人也恰好在,當着面吊起來**。自那後,我們就不固定居住、也不敢住那麽好了。有些被敲詐的老板們,氣不順,又找到黑幫佬報複,這叫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