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過午,大家趁太陽還沒升起來時去國會山看木棉花。
大家來到國會山頂的觀景臺上,漫山遍野的木棉花盛開,花如雲舒展,雲卻不及花爛漫。
邱世仁摟着蕭見星,邱意生也和女伴挽着手,只有歐麥高和趙明月這隊跟中間隔了條天河一樣,楚河漢界畫的一清二楚。
邱世仁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別扭,于是問歐麥高:“怎麽,歐先生不喜歡見星送的裏屋?”
歐麥高尴尬的摸摸後腦勺:“怎麽說呢,雖然她長得和趙明月一模一樣,但我心裏清楚,她們倆不是一個人,下不了口,更何況她還在都城受審,這種時候我不能渣。”
“所以歐先生和趙小姐之間,是有真感情了?”
“那是自然。”
“歐部長沒意見?”
“有,當然有,但是感情是我的,他的意見不作數。”
“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麽辦?我聽說趙小姐的身份不一般啊。”
“趙明月是個立場堅定的人,她知道怎麽做。”
歐麥高和邱世仁一邊看花一邊聊天,原本一派喜樂和諧,對面懸崖的蹦極臺上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接着一個穿着白色防曬服的女生從300多米的懸崖上跳了下去,趙明月看着那個直落崖底的女人,記憶瞬間閃回,她看見自己在一個漆黑的夜裏從懸崖上縱深一躍,身後緊追過來的是拿着刀子的歐麥高。
趙明月忽然失控的抱住頭,歐麥高彎腰想看看她怎麽了,誰知趙明月突然一頭頂住他,把他逼到欄杆處,掏出昨天晚上歐麥高給的那把刀,對準歐麥高的胸口就要往下插。
要放在平時,這兩招對歐麥高沒什麽威脅,可偏偏來前他剛負了傷,反應速度和力量大不如從前,被趙明月輕松偷襲成功。
歐麥高知道兇多吉少,只能盡量往一邊側身,希冀這一刀不要紮太正了,疼點兒也就疼點兒了。
眼看趙明月手裏的刀子就要落在歐麥高胸口,一旁的邱意生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趙明月的手腕,反手一擰,把刀口轉向別處,而後擡起膝蓋狠狠的頂在趙明月的小腹上。
幾個竹林幫的小弟趕過來按住趙明月,趙明月一臉戾氣,兩眼血紅:“是你害死我的!”
歐麥高怕她說露餡兒,擡起胳膊肘砍在她的脖頸上,趙明月随即暈了
歐麥高看着昏迷了的趙明月,一臉不開心的扔了一句:“太不識擡舉了!”
趙明月被拖下去,一衆人賞花的興致全無,氣氛有些尴尬,蕭見星适時的出來收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邱世仁自然求之不得,于是大家坐纜車從國會山上下來,黃昏時分回到了竹林幫。自一回到竹林幫,邱意生以保護歐麥高為由,當即又把趙明月關回了地牢,看守地牢的人加了2倍,誰都進不去。
到了晚上,地牢裏傳來女人凄厲的叫聲,邱意生正無所不用其極的折磨趙明月,歐麥高坐在自己房間裏,心如刀割。
第二天晚上,都城傳來交貨期和交貨地點,他第一時間找到邱世仁協商,邱世仁對中方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雙方都同意後天晚上玉水河聯合巡航區交付,交貨那晚正好是中方負責巡邏,竹林幫負責把破浪號沉到公共航區,中方假裝無意間發現了沉船,派巡航船打撈上來,雙方對外各不相識,也從沒做過這筆生意。
在破浪號交付的同時,歐麥高會負責把竹林幫的政治庇護名單以及無痕炸彈技術毫無保留的轉交給竹林幫,然後坐最早的航班回都城報到,而在這中間,他必須得想辦法救出趙明月。
歐麥高不止一次的動過去找蕭見星打聽消息的念頭,可每次走到房門口後,一想到蕭見星開的條件就又退了回來。
一大早,歐麥高正站在房間外的露天陽臺上對着湖面抽煙,湖面泛起一層漣漪,蕭見星從水裏冒出來,攀住陽臺仰頭看着歐麥高:“早啊。”
歐麥高抽了一口煙:“早。”
“邱意生把趙明月關在了自己房間正下方的地牢裏,我也見不到。”
“大清早的,游泳游的腦子進水了吧?跟我說這些幹嘛?”
“據我所知,邱意生根本就沒信你的話,他已經派人設法跟三只蝙蝠聯系,一旦三只蝙蝠派人來确認這個是趙明月,邱意生會向三只蝙蝠提出和趙明月結婚,進而竹林幫和三只蝙蝠聯手,你這頭兒可是給竹林幫的所有成員簽了政治避難許可的,将來萬一三只蝙蝠在國內鬧出點兒什麽事兒來,只要把身份一換,說是竹林幫的成員,那就是拿到了免死令牌,你還能拿他們怎麽着?”
歐麥高不由得顫了一下,如果蕭見星說的是真的,今天他就是在給生養自己的土地種毒瘤,後果不堪設想,他必須得想辦法阻止邱意生的行動。
“我呢,還是那句話,告訴我共和國七子都有誰,我幫你救趙明月。”
事到如今,再跟她睜眼說瞎話,說自己根本不知道共和國七子這事兒恐怕是過不去了,歐麥高低頭:“如果真的有共和國七子,那也一定不是我,咱們國家常委那幫長老們的腐朽思想你又不是沒見識過?選共和國七子起碼得是又紅又專的吧?我爺爺是當兵的爸爸是當官的,紅是夠紅了,但我不夠專啊,你忘了我天天換女人這茬兒了?當初你可是在自己的微博賬號上祝我早得梅毒的,想從我這兒查到共和國七子,你省省吧。”
蕭見星抹幹臉上的水,好吧,看來得給這位公子上數據了:“從你第一天進94號特勤組做媒體聯絡官,出現在新聞發布會上開始,你一共在皇後酒店開房57次,平均每個月1-2次,但事後從你房間收到安全套的次數只有20次不到,這20次裏,有19次是一個模特的,你們倆好了1年,後來聽說那模特把你甩了傍了一個娛樂公司老板,另外1次就是就是跟我,別告訴我你喜歡不帶套的,你願意人家那些姑娘未必願意吧。”
歐麥高摸摸後腦勺,沒想到蕭見星會從背後直搗黃龍:“你什麽開始調查我的?”
“那就早了去了,讓我想想啊,起碼是從你被你爸以去國外讀書的名義送走7年後又以混世魔王的身份進特勤組開始的吧,至于安全套嘛,很簡單,我收買了皇後酒店打掃客房的一個服務員,他每天都會重點把我關注的幾個人的房間的垃圾桶賣給我,雖然他可能以為我只是想撞個大新聞而已。”
“那也不能證明我就是共和國七子。”
“嗯,是不能直接證明你就是共和國七子,但起碼證明你心裏有鬼,事後你還總洗個澡,帶着一身皇後酒店的沐浴露的味道回特勤組,你是為了騙誰?騙趙明月?讓她誤以為你是個花花公子,好對你放松警惕?”
“別扯淡了,反正我不是共和國七子,你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
蕭見星拿水撩了他一下“你好好考慮一下,只要你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跟我說你是共和國七子,地牢裏那個就是趙明月,我立馬幫你救她,我不止救她,我還幫你們倆一起從竹林幫逃出去,你還不知道這竹林幫有條秘密水道吧?我可是一清二楚呢,歐麥高,趙明月的生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歐麥高擦幹沾到下巴上的水,盯着蕭見星,伸手指着遠處的地牢:“被關在地牢裏的那個女人,她真的不是趙明月,但就算她不是趙明月,我還是會救她,哪怕拼上這條命,我也救,因為她會說中國話,她是我同宗同祖的同胞,別說今天我是個披着警服的中國特警了,就算我什麽都不是,只是個來這兒旅游的平頭老百姓,我也不會自由行完了一個人拎着包回去,把自己的同胞留在這個鬼地方受罪,都是中國人,你我不幫她,她還能指望誰?”
歐麥高的這番話,讓蕭見星想起1年前文小北死的時候,趙明月跟她講過的那番話,曾經有一段時間,她特別不理解歐麥高這麽随便一個人怎麽會喜歡上趙明月那種一板一眼的變态性冷淡的,原來倆人在三觀上竟是如此的茍合。
她特無聊的轉身入水:“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