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個人依次入座,歐麥高看了一眼滿桌的菜肴,倒是色香味俱全,精致可口。

邱世仁舉杯,照舊是一套歡迎賓主間的客套話,歐麥高回敬,推杯換盞間,還是那套賓主間的客套話。

放下高腳杯,歐麥高看着對面的邱世仁:“邱先生,上午您提的兩個條件,我請示過部委了,他們同意。”

邱世仁略有些意外的看着歐麥高,顯然他沒有料到事情會這麽順利:“哦?歐先生此話當真?”

“當然,我以個人信譽擔保。”歐麥高掃了一眼桌上的其他兩位,“您看是不是該定一下交貨地點和交期了?”

“好,”邱世仁點頭,“交期、交貨地點、交貨方式都由歐先生來定,我們全力配合。”

“那我就越俎代庖了。”

“歐先生客氣了。”

“還有件事兒,我覺得有必要問清楚。”

“歐先生但說無妨。”

“我聽說梁山集團也派人來收購破浪號了,邱先生見過他們了嗎?”

“梁山集團?對,他們确實派人聯系過我,但是我沒見他們,我尊重貴國一個中國的國策,既然決定要和貴國談生意,就不會一心兩用,這個還請歐先生放心。”

歐麥高放下刀叉,心裏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蕭見星喝了一口冰水,朱唇輕啓:“來人,把我送給歐先生的禮物帶上來。”

歐麥高迷惑的看了一眼蕭見星,不明白她這個時候送的是哪門子禮物。

正猶疑間,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被推搡進來,這次她被梳洗的幹幹淨淨,甚至還化了淡妝,只是胳膊和腿上的那些傷痕撲再厚的粉都遮不住。

歐麥高盡量克制住自己想看趙明月的欲望,轉頭去看蕭見星:“這是?”

“真的趙明月你是沒膽子碰了,這個假的可以送你玩兒幾天,等你走那天務必完璧歸趙。”

說完,蕭見星看向邱意生:“意生,不好意思,沒經過你同意就擅自動了你的東西,不介意吧?”

邱意生确實有些不開心,但礙于自己的父親沒開口,他就算有意見也不敢提。

“這事兒我聽爸爸和蕭姐姐的。”

蕭見星握住邱世仁的手:“先生覺得呢?”

邱世仁溫柔的看着她:“聽你的。”

蕭見星看着席間的3個人:“明天咱們去國會山看木棉花吧?反正在交貨完成前,歐麥高也走不了,不如一起玩兒?”

敢情自己這趟成緬來自由行了,不過也好,蕭見星既然這麽安排,肯定葫蘆裏悶着點兒妙方,雖然歐麥高也不确定這藥方能不能幫他救出趙明月,但起碼她在試。

邱世仁首先點頭:“好,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明天咱們一起去看木棉花。”

酒足飯飽,歐麥高離席,趙明月已經被人捆到了他房間的床上。

他附身,捏住她的下巴:“我給你解開,你得保證乖乖的,我會帶你離開這兒,但不是今天,你必須得等我把眼前緊要的事兒處理完,否則咱們倆都得完,而且還有蕭見星,雖然我不知道她來這兒是為了什麽,但異國他鄉的,咱們得互相照應,今天你能跟我待在一塊兒,全都是她的功勞,如果你就這麽走了,她一定不得好死,咱不能欠她這麽大一個人情,懂嗎?”

趙明月倔強的眼神兒裏透出一絲妥協,眸子裏比起初濕潤了許多,人也不像剛開始那麽緊繃了,歐麥高慢慢松開手,趙明月安靜的看着他,沒準備再反抗。

歐麥高割開繩子,給趙明月松綁:“有我在,你很安全,你放心,這次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不會丢下你。”

繩子被割斷,趙明月四肢徹底解放,她迅速退居床的一角,兩個拳頭交叉護在胸口,随時準備要和歐麥高拼命,歐麥高把割繩子的刀子扔到趙明月腳邊,舉起兩只手,手心朝前:“刀給你,只要你覺得我威脅到你的安全了,你怎麽着都行。”

趙明月抓起刀,遲疑了一秒鐘:“你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我不但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所有關于你的事情,等我們從這兒逃出去,我一定全都告訴你,但是現在你最好繼續裝糊塗,不然邱意生不會放過你的。”

歐麥高試探着坐在床邊,拉近一點兩人的距離:“明天我們會一起去國會山看木棉花,我到哪兒你就到哪兒,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要亂跑更不要像今天這兒動不動就掏刀子,你不想被扔下鱷魚潭再鬥一次鱷魚吧?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要好好籌劃,确保出逃計劃萬無一失,懂嗎?”

趙明月舉着刀沒動靜,歐麥高又問了一遍:“聽懂了嗎?懂了就點點頭。”

趙明月還是沒動靜,歐麥高幹脆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腦袋:“行,我就當你點頭了。”

窗簾被湖面吹來的涼風刮的簌簌作響,歐麥高拿起遙控器關上窗簾:“早點睡吧。”

說完,他徑自從床上抱下一床被子鋪在地上,随性的躺下去:“你睡床我睡地。”

屋裏漆黑一片,歐麥高側躺着,睜着眼一動不動的看着床上的趙明月,怎麽都睡不着。

趙明月也沒合眼,從被人從玉水河打撈上來後,她每天都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過去經歷過什麽,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要這麽對她,雖然這個男人總是很深情的口口聲聲說要救自己出去,可她心裏老覺得沒那麽簡單,不知道該不該信他:“那個叫趙明月的………..你認識她嗎?”

“認識。”

“你們是什麽關系?”

“我們曾經很相愛。”

“後來呢?”

“後來………出了很多事兒,她被人擄走了,我去找她,把她帶回都城。”

“她現在在哪兒?”

歐麥高翻了個身,看着趙明月,隐約感覺到了這對話裏不同尋常的味道,趙明月在借趙明月的故事跟自己講話。

歐麥高伸手拍了拍床沿兒,嘴上卻說:“在都城。”

趙明月指着自己,問歐麥高:“她還相信你嗎?”

“她一直都很相信我,就算是她下落不明的那半年,我也從來沒放棄她,我知道我一定能找到她。”

趙明月點點頭,恍惚明白了他的話裏的意思。

話頭打住了,這一晚,兩個人幹瞪眼躺着,誰都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