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跟屁蟲別鬧

春惠當時只想将幼獸占為己有,都忘了她這是要進宮,她今天要在宮裏呆上一天,傍晚時分才能出宮,而且這一天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都已經如此被人說閑話了,春惠可不想在放假了一天後,再次請假,那樣更是給了別人嚼舌根的話柄,雖說宮中辦事者都為男性,但,男人們的嚼舌根本事可不比三姑六婆差。

為此,她根本沒有精力來照看這只跟屁蟲幼獸。

從和雯的那獸醫朋友回來,春惠原本是将小貓托付給了那邊,太醫院,獸醫們所待得地方,小動物很多,貓狗,兔子,鴿子等種類繁多,多只貓也不會有人在意。

這樣就解決了春惠在入宮後才想到的,她不便照顧小貓的難題。

回到自己的崗位,春惠正在整理賬簿,踮着腳尖将一本賬簿放回原處,一低頭,她就看到了蹲在自己腳邊的小貓。

四目相對,見春惠也在看着自己,白貓喵了一聲。

“我剛剛好像聽到貓叫了。”有人擡起了頭:“你們聽到沒?”

春惠立馬蹲下身,做噓聲狀,小白貓也懂她的意思,一爪子按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微眯着,像是在笑。

“沒有啊,你是不是幻聽了?”

“沒有嗎?”那人搖搖頭,繼續他的工作。

春惠拿這只小白貓沒轍,古怪精靈如同人,無怪人們常說妖獸智商高。

沒辦法,這時候又不能帶它再去一趟太醫院,去了也怕它再次回來。

“不要被其他人發現,我就允許你跟着,你懂我的意思吧?”

小貓身體瘦小,在這滿是架子的地方,很容易就能藏起來。春惠都沒發現,小貓就自己竄到了書放在架子裏餘留下的縫隙裏,小貓才剛藏好,有人就閃了出來:“你蹲在這裏幹嘛?”

春惠蹲的位置,可不像是在放賬本。

春惠站起來,笑笑道:“沒事。”

那人懷疑的看着春惠,後又道:“如果看到老鼠蟑螂,記得一定要滅了,你該知道我們這裏最忌諱什麽吧。”

老鼠,白蟻。蟑螂,賬房裏最忌諱的三樣東西。這人以為春惠看到了老鼠或是蟑螂,女人嘛。可能會怕這些東西,被吓了一跳後,打算不處理它們,所以才會鬼鬼祟祟的躲着,不想自己處理。也怕被別人看到,讓她去處理,詭異的行動是欲蓋彌彰之舉。

在春惠點頭哈腰的說知道後,那人還是不放心的補充道:“賬本要是被啃了,那也是你的責任,別想隐瞞。”

“是是是。明白,明白。”

春惠笑臉迎人,那人終是離開了。

“新人和老人的區別真有這麽大嗎?他們也不過是幹了半年嘛。和雯是從別的部門調過來,我則是新進人員,确實是什麽都還不懂,但是他們剛進來時,那麽多人不可能都是幹雜活。區別對待?”春惠百思不得其解,吹了下額頭碎發。站站蹲蹲的,汗都要流出來了。

又忙活了半天,看到架子上放錯地方的賬本,還得擺放到正确的位置,她的工作量不為是大,忙完這一處,還得到另個房間去。

白貓沒人就在春惠身邊,有人就躲起來,連春惠都找不到,從這處移到另一處,再到另個房間,小貓是變成了十足的跟屁蟲。

春惠都懷疑,小貓是不是出生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然後将她給當做娘親了。不過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從這個房間出來,要到另個房間去,春惠看到了宗青站在院子裏。見到她,宗青向她招手道:“過來。”

春惠可想不出國師找她能有什麽事,哪怕是知道她可能是春娘,那位冬父也沒下令給她換個職位看,他們是打算不管她的,現在又來找是為哪般。

“國師大人找我有何事?”不似他人恭恭敬敬地作揖,春惠有些記仇,為此對宗青的态度不是很敬重。

宗青也沒打算在這種小事上計較,側過身,沒拿正眼地對春惠說:“今早的藥喝了如何?”

對于入口的東西,春惠還是比較的謹慎,所以去問過彭明,得知那似藥非藥的古怪藥湯是出自宗青之手,是用符咒所煎熬出的藥,味道自然不比一般的藥。

春惠老實回答道:“在路上都吐出來了,不知藥效吸收了幾分。”

宗青早就知道了般,表情淡淡,從廣袖裏拿出了盒子,遞過去道:“每日飯後三次,一次一顆。”

跟首飾盒子相似的木盒子,還挺大,春惠接過入手極沉,打開一看,裏面是滿滿的藥丸子。就今早那藥,春惠的舌頭味覺到現在還沒好,這藥丸子不知道副作用是什麽,問:“哪天發生了什麽嗎?我的身體怎麽了?”

作為在場人之一,又是給她藥的人,宗青又豈會不知道呢。

宗青不想說謊,也是懶得和春惠廢話,轉身就要走,春惠可不會輕易讓他這麽離開了,他這一離開,作為小小官的她,可不知道到哪裏才能再見到他。

春惠正要去追他,“砰砰砰砰!”房內一陣的重物倒地的聲音,連春惠所站的位置都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

一抹白色身影閃了出來,停在春惠腳邊,獻寶似的高擡了頭,亮出它嘴裏叼着得一只在掙紮中的老鼠。

春惠剛想讓它躲起來,可惜一切都晚了,有人已經看到了它。

“是小惠的貓,是小惠把貓帶進來的。”

房內的人驚魂未定的跑出來,看着那只闖了禍的貓,有些同情的看着春惠。

“帶上你的貓,跟我來一趟。”房內最後走出來的虛葉浩說。

房內架子全數被撞倒,賬本散了一地,虛葉浩給的懲罰是在明天之前将這裏整理好,并且不能讓人幫忙,私帶寵物入宮的懲罰,是掃廁所一個月……拜這個所賜,春惠這一天都在整理書架子。

就将書架子擺正,有幾次春惠差點被壓扁,就不說被弄得亂七八糟,散了一地的賬本需要整理多久了。

實在受不了,春惠躲到廁所裏去休息了片刻。

“大人還真是偏袒那個小惠呢。”

“此話怎講?”

“所以才說你笨,平常都不帶腦子。這麽跟你說吧,私自帶東西入宮,要是上報到上面,懲罰可不止掃一個月的廁所那麽簡單。現在大人先下達了懲罰,憑着大人虛家的影響力,也沒人再敢懲罰那小惠了,現在懂了不?”

“我還以為你說的是大人偏袒那女人,同意讓她帶寵物的事。”

“這也是一種偏袒,說好聽點,貓抓老鼠是好手,同意了讓貓留下,還不是大人是看在小惠怕老鼠不敢抓老鼠的面上,網開一面讓她有個幫手。”

“你說那女人背後到底是誰啊,居然能讓鐵面無私的我們大人都照顧着她,該不會……”

“別亂想,有時也有無奈的時候吧,就算虛大人被人稱最不好說話的人,但有時也要顧及到家族。若說朝中最能信任,我是最相信虛大人的,他斷不會允許女人搞亂朝綱。”

“也是,大家都說那女人背後勢力大,大人還是讓她打雜。”

兩人的說話聲漸漸遠去,春惠捏着手臂,開門,跟小貓走出了廁所。

雖然廁所不分男女,不過都是獨立的空間,倒是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春惠洗洗手,洗洗臉,甩着手上的水,在思考兩人剛剛的話。看不出來虛葉浩這是在維護自己,還以為他是小題大做故意為難自己,私帶東西入宮,就真是那麽大的事?

和雯一早就被派出去工作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在這裏,除了和雯,春惠還真不知道去問誰。

“別看我,我可不知道宮裏的規矩。”月夜挖挖鼻孔,看向了別處。有些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以,有些事假裝不知道才能讓人不起疑,宮中的事,不是宮中人,又豈會知道呢,作為失憶狀态的他,如此小事,他會“知道”才怪了。

總感覺月夜是越來越猥瑣了,猥瑣的鬼大叔,連鼻孔都當面挖起來了,真是夠猥瑣的。春惠咧着嘴,一臉的嫌棄。

回到才整理了一點的房間,這個房間裏的人都到別的地方去辦公了,目前只有春惠一人。看着桌子上的糕點和茶,春惠四下看了看,“難道是和雯回來了?”

搬個書架子就讓她耗費心力了,春惠現在又餓又渴,也管不了這麽多,拿起茶點吃了起來。

現在唯一讓春惠覺得好運的事,她的味覺回來了,如此美味的糕點她能品嘗到,真是太幸福了。

春惠剛想問小白貓要不要吃,小貓難得沒有靠在她身邊,跑到牆角,像是在面壁思過一樣。

“不用自責了,這不全是你的錯,你是因為抓老鼠才撞到了書架,憑着你的力氣,書架都能輕而易舉的倒了,這也是說明那書架不行了。”

春惠想到小白貓是有智商的幼獸,就想安慰安慰它,話才剛落,小貓一掌按在牆上,牆凹陷了下去。

春惠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你說撞倒書架也就罷了,現在又在破壞牆面,這是要把這裏給拆了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