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壓抑的另一面

傳說天地之初,除了仙島以外,全無生命。那時世界的版圖已經明朗,氣候等多因素也不是不适合生靈的生存,只是一直以來都是荒蕪一片,無法種植,不适合植物的生長。

仙島上的仙人有将植被帶出去,種植到土壤裏,植被不死,但也無法生長,不能繁衍。

直到能制造精氣,控制精氣的女神出現,女神所到之處,大地複蘇了,仙人們辛辛苦苦移植到外面的植被開始生長繁衍,不多久各種生物憑空出現,久而久之才有了現在延續到現今的多樣物種。

然而,天地間一向注重平衡,若是将女神當做生命女神,在大量物種誕生之後,代表死亡的女神也出現了。

有生有死,代表着循環,代表了平衡。以前,仙島上的一切都是保持在一定的量,不曾增加,不曾減少,沒有出生也沒有死亡,一直是安逸和平。

冬梅在小時候,在仙島,有聽她的祖奶奶說起過,因為死亡的出現,各種以前不曾有的感情也随之出現。生離死別,悲歡離合,因為生命年限不一,生靈有憤然,認為不公,等多種感情的出現,世間又誕生出了邪氣。

邪氣曾一度引得天地之間大亂,哪怕後來生命女神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抱着死亡女神沉入到了時間之河,生死循環也不曾消失,邪氣依然存在。

不過後來仙人們發現了消除邪氣的方法,就是用仙人們自己的身軀作為容器,将邪氣收集起來,在時間之河中梳洗,就能淨化邪氣。如此才将邪氣控制在了一定的量,緩解了混亂。

冬梅以為春惠就是那個生命女神,祖奶奶說過生命女神跟死亡女神一直在時間之河的深處沉睡。并未消失,作為仙島最原始的居民,祖奶奶一直待在仙島上,祖奶奶的話,冬梅一直深信不疑。

問世間有誰能将精氣善用到這種程度,能将精元拿出來的人,除了生命女神,冬梅想不到第二個人。

但是眼前的這幕,這股充滿不祥,比邪氣還要黑暗的煙氣。除了死亡之氣還能是什麽?

這俨然不是生命女神,是死亡女神啊!

冬梅捂着口鼻,面色慘白的向後退去。

死亡之氣會吸收生命之源。如此近的距離,冬梅只覺得胸口隐隐作痛,呼吸不順暢了起來。

巨蛟已經死亡,因春惠的精氣還保留在巨蛟的腦裏,巨蛟除了頭。其他部位都幹枯了下去。

春惠抓着枯木劍的手指動了動,眼中依然沒有焦距。

“不好!”春曉暗自一咬牙,雙手一甩,兩串符咒從雙袖中竄了出來,繞着春惠轉了一圈又一圈,被符咒上投下的金光籠罩。春惠再次不再動彈。

“把玄冰給我!時間不多了!”符咒只能一時的封住春惠體內某物的蘇醒,很快就會被沖破。

宗青也是學過法術的人,他怎能不認識這黃符圈。若是這些黃符是本人所制作,那麽眼前這孩子,他的道法在他之上,怕是跟六位節氣官不相上下。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給了你玄冰,你會幫着封印?而不是拿了就走?”

若是六位節氣官在這裏。通過引用玄冰,可以畫寒冰陣法将這不祥之氣給封印。世間沒有比寒冰陣法更為霸道的陣法。不用玄冰,都能将上古神獸封印,如果世間能有什麽能将死亡之氣封印的,若寒冰陣法不管用,那真是無人可阻了。

突然死亡之氣大增,是春惠想要沖破黃符圈。

冬梅再也支持不住,雙腳一軟坐到了地上。

冬霖将玄冰丢給了春曉,春曉接了住。

“陛下!你怎麽可以給他!”對冬霖不吭聲的做決定,宗青氣急。

冬霖反身将冬梅抱了起來,“我相信他。”

留下這句,冬霖就離開此地,打算将冬梅安置到遠處。精怪對這些比較敏感,冬霖都覺得胸悶,冬梅的情況就難說了。

春曉故作冷靜,但畢竟還是處世不深的孩子,那雙眼出賣了他,他對春惠的擔心,冬霖看在眼裏。雖然不知道兩人的關系,暫時信他一回。

冬霖剛剛走了幾步,春曉已經拿出裝着藥粉的瓶子正要準備陣法,黃符圈被沖破,春惠拔出枯木劍,就向冬霖沖了過來。

場內氣場最足的人,非冬霖莫屬,在沒有意識的春惠眼裏,他最為顯眼,春惠被戾氣所驅使,首當其沖要對付的自然就是他。

宗青閃身在半路擋住了春惠,匕首跟枯木劍對上,枯木劍劍身是如墨的黑。

生命之源的精氣跟死亡之源的邪氣,雖然是兩種相反的能量,但是也有共同點,死亡之氣能被枯木劍吸收就是證明。

枯木劍劍鞘上的花,也是黑的透着血紅,顯得妖豔。

春惠一用力,宗青的匕首卷了邊,枯木劍正一寸寸地向內遞進着。

同為仙器,不在一個等級,宗青的匕首在枯木劍下,如同鋁器。

宗青皺着眉,以他的身高對彎腰的春惠,外人眼裏是多麽的岌岌可危啊,冬梅推了推冬霖道:“我能走,我會離開,你去幫宗青大人吧。”

放下冬梅,冬梅捂着胸口,快速離開這裏,冬霖才先去拿了他的劍。

春曉在地上認真倒着藥粉,在冰面上畫着陣法,頭都不擡一下地說:“你們拖延一下時間,在我說好後,将我姐引到陣法裏來。”

冬霖面上沒有表示,他還是為春曉跟春惠的關系有些微微的吃驚。

春惠對主動來攻擊她的人有些執着,剛剛冬霖走過,都不曾留意他。眼看匕首就要斷了,宗青閃身躲過,他的匕首應聲而斷,一節掉到了地上。

将手上剩下的半截扔向春惠,另把匕首已然在手。

冬霖加入,哪怕此時春惠的身手跟月夜有的一拼。在兩人夾攻下,還是被牽扯住了。

在一片漆黑中,春惠睜開了眼,明明周圍是一片的黑,她還是可以看到周圍的環境,此時她正站在黑漆漆如墨水的水面上,她所站的位置一圈圈的漣漪。

短暫的迷茫,春惠很快想起她不是在為巨蛟煩惱嘛,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了。

“難道是在白蒙世界裏?月夜又擅自奪過了我的身體,将我給逼出來了?”春惠又很快意識到。這裏并不是白蒙,感覺不同。

看着腳底下的水面,春惠試着踏出了一步。蜻蜓點水,立馬有漣漪晃蕩了出來。

起先春惠還以為水面上的是倒影,但很快就發現,她是睜着眼,但倒影卻是閉着眼。

春惠蹲下。倒影還是站着。

突然倒影睜開了雙眼,血紅一片,吓了春惠一跳,春惠還真是跳了起來,向後一退再退,她最怕的就是鬼電影。現在還是如此真實的看着這場景,沒有吓出心髒病算不錯了。

然而倒影雖然不會随春惠的動作而動作,但還是跟影子般。跟她的腳底連接着,走哪跟哪。

被這雙血紅的眼看着,春惠心髒砰砰直跳。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沒有聲音,倒影不過是嘴巴動了動,春惠意外能清楚地知道她在說什麽。

“你會後悔的。”倒影又說。

春惠猛然坐起。大汗淋漓,大喘着氣。睜眼卻又見月夜放大的臉,吓得她尖叫出聲,向後倒去,頭撞到了床柱上。

一下清醒過來,她不過是做了場噩夢,吐出口濁氣道:“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唉咧咧,沒想到你會醒的那麽快。”

春惠揉着頭,問:“這次我又昏睡了多久?”

外頭還是一片黑蒙蒙的,就不知道這是半晚,還是淩晨了,春惠又問:“現在是什麽時辰?”

“不久,捕魚的事還是昨天的事,現在是淩晨。”

那還真是不久,春惠當自己是用盡了力氣暈倒了,這種事她不是經常遇到嘛,都快已經習慣了。

說好了放假一天,今天又是要進宮了。

春惠剛想起床,就見月夜坐在床上,一直盯着她看着,眼神古怪,不知他在想什麽。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剛起床,有眼屎,流口水臉上餘留下水漬也不奇怪,反正要去洗臉的。

随意的問着,春惠已經下床穿鞋。

之前一點事情都沒有,這一下床,一站起來,春惠頓時覺得一陣頭昏眼花,雙腳發軟,硬生生給跌坐到了床上。

甩甩頭想清醒些,誰知胃裏一陣翻滾,張口就吐了出來。

有人匆匆打開門,“姑娘醒了!”

然後就是多人進來,房間一下由多盞燈點亮,端着一碗碗的藥湯站在了春惠面前,不多不少,七個丫頭,七個托盤,七碗藥。

“老爺交代,姑娘醒來就要把這些藥給喝了。”

一字排開,第一個丫頭走了過來,看這架勢,喝藥還是有順序的。

春惠自認為沒有大問題需要喝這些藥的,又是要站起,跟之前的情況相同,春惠抓着床沿幹嘔不已。

“姑娘請喝藥吧,喝了藥就會舒服點了。”

“把藥喝了。”月夜這次倒是很幹脆地下達了命令。

前幾次她的身體可沒這些問題,月夜又是這副摸樣,春惠心細地發覺,這次她的昏迷可能不簡單,還有之前那個夢,太過真實,不在白蒙世界,卻像是進了白蒙世界的感覺。

春惠有事問月夜,現在胃裏一陣難受,又有人在場不好問,春惠只有先把藥喝了。

拿過一碗喝下,一名丫頭退下,另一名丫頭上前。

這些藥,果然是要按順序喝下。這些也不像是藥,聞着有藥味,入口,卻是酸甜苦辣鹹澀麻,味道不一,比藥還難喝。

這七碗下去,春惠的舌頭算是喪失了味覺,胃裏比之前更難受了,不過倒是沒了再想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