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女傭上菜,餘生拿起筷子,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劉叔:“白小姐的背景查清楚了嗎?”
“查過了,最近她一直在理白家的生意,沒外出,也沒接觸過什麽可疑人物。”
“白家明天的晚宴都請了誰?”
“都是玉壺山上的人。”
“名單有嗎?”
劉叔把名單遞上,餘生看了一眼:“這些人都做排查過了嗎?”
“排查過了,跟咱們平日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餘生點點頭,一顆心也算落了地,晚飯過後,餘生破天荒的沒檢查她的功課,而是和李醫生走了,她趴在門口等了很久,李醫生才從裏面出來。
等李醫生和餘生都走了後,女傭緊随着要進去打掃房間,她一把拉住女傭,自己先進去,地上扔了剛剛換下來的紗布,紗布鮮紅,像在血裏染過一遍。
趙明月看着紗布,對那個開槍傷了餘生的人恨得咬牙切齒。
她扔下紗布,氣呼呼的跑到餘生房間,推開門往床邊一坐,餘生的襯衫剛好脫了一半:“你的卧室在二樓。”
“這個開槍打你的歐麥高,他在哪裏?”
“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要殺了他!”趙明月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我要給你報仇!”
餘生把衣服扣子扣上:“你不能殺他。”
“為什麽?”
“他是你男朋友。”
趙明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還有男朋友?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因為我失憶前有男朋友才拒絕我的對不對?”
餘生沒說話,只是把襯衣袖口整理好:“想知道嗎?”
“想。”
餘生點了點她的腦子:“自己想。”
說完,餘生把她拖到樓梯口,指指上面:“睡覺。”
趙明月手腳并用,不甘心的爬到樓上,掀開被子關燈睡覺。
大半夜的,夢都沒開始做,女傭就跟小蜜蜂似的在她耳朵邊嗡來嗡去,把她給叫醒了,她渾渾噩噩的坐起來,女傭緊張的在她面前展開一條禮服,是她最喜歡的墨綠色。
“公主,您的禮服到了,麻煩您試一下。”
“為什麽要試禮服?”
“明天白家堡白小姐生日,堂主帶您去參加晚宴。”
趙明月穿上衣服,燈光把她的影子拉長,落在一樓的地面上。
女傭看着趙明月:“還是堂主有眼光,堅持給您選了條墨綠色的。”
“這禮服是六哥幫我選的?”
“是啊,白天送來的是條白色的,堂主嫌不好看,堅持讓我們去換綠色的。”
餘生看着地上靈動像少女一樣的趙明月,翻個身,滿足的合上了眼。
第二天黃昏時,趙明月當天的訓練課結束,女傭給她梳洗打扮好,餘生已經西裝筆挺的在樓下等她。
她從二樓下來,明朗、優雅,像玉壺山的精靈,她擡腳下樓,兩人面對面站定,他彎曲右臂:“走吧。”
趙明月伸手挽住他,兩人像天造地設的一對,在迷離的黃昏裏格外般配。
兩人坐進車裏,餘生看着車窗上挂着的落日:“今天白小姐的宴會,你哪兒都不要去,誰都不要信,只管待在我身邊兒。”
“為什麽?”
“白小姐的背景很複雜,黑白道都接觸,不安全。”
“那為什麽我還要去?我待在家裏不是更好嗎?”
“平常人是可以,但你不行。”
“為什麽?”
“你是三只蝙蝠的公主,你只是失去了記憶,不是失去了身份,你沒有時間關起門來避世養傷,你可以不記得任何事情,但該你做的事情你得繼續做,只要活着,這責任就得自己扛,我帶你來,就是想告訴那些別用用心的人,趙明月就算成了傻子,也不是他們随便欺負的了的。”
“可是我不記得從前的事情,槍也握不住了。”
“會握槍的是殺手,不是公主,自古王者誅心,你只管戴上王冠,剩下的事情大堂主和二堂主會給你撐腰的。”
“我不要什麽大堂主二堂主,我只要你。”
“你不是我一個人的趙明月,你是三只蝙蝠的公主。”
“去他的三只蝙蝠,什麽破公主,就是個傀儡,我不要當,我就要和你在這兒呆一輩子,天天這樣兒過。”
餘生側臉看溫柔的看着她,張了張嘴:“趙明月,你得聽話。”
“我聽話,我聽你的話,那你也得聽我的,你要一輩子陪着我,哪兒都不要去。”
餘生掉頭看着四沉的暮色,陷入沉默,趙明月抱住他的胳膊,跟張狗屁膏藥似的貼在他身上………
玉壺山是南北雙峰,北峰地址陡峭,依着懸崖峭壁建了玉壺別墅,北峰相對平坦,白家世代經營盤踞,這才有了今天的白家堡,車子先從玉湖別墅下去,在山坳裏開了一會兒,接着沿着盤山公路繞,繞了十幾圈後,白家堡便到了,白小姐攜家裏的老老少少,十幾口人,早早的就等在了門前。
司機停好車,前面的保镖過來打開車門,餘生先下車,伸手牽出了趙明月。
白小姐微笑上前:“三堂主、公主,兩位路上還順利吧。”
趙明月挽住餘生,看着跟餘生眉來眼去的白小姐,恨不得把餘生的嘴給縫上,不讓他們倆說話。
“非常順利,白小姐多慮了。”
白小姐側身伸手:“請吧。”
餘生微微颔首:“請。”
一衆人浩浩蕩蕩的穿過前廳,進中廳的時候,其他人自動退出,只有白小姐在列,餘生心裏有些沒底,警覺地握住趙明月的手,中廳廳門打開,燈火通明,方桌前只坐了2個人:歐麥高、修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