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許老夫人是怎麽說的,封榆摸着那些寶貝,十分滿意。還有一些皇後拿來賞了人的,自然不能落下臉去要回來,所以折成了現銀給了封榆。
據楊氏說,那蟾蜍精是順水而來,許家屋子裏的池塘是和外面的水相通的。
小荷才立尖尖角,偶有蟾蜍順水來。
封榆伸手一抓,便将那蜻蜓抓這次手裏。蟾蜍這這種東西吧,有毒,還長的不好看。
封榆用手指在水面上畫了一個圈,然後又放了變了許多蚊子在圈內,當然那只蟾蜍精是不可能感覺到的,她只會知道這裏有很多蚊子,很是美味的蚊子。
封榆拿了一根釣魚竿坐在池塘邊垂釣。
魚還沒上鈎,有人先上鈎了,那個圈變小了把蟾蜍給勒住了。
看着惡心,封榆又系了根線拖着她。
走了兩步,忽然叫了起來,“啊啊啊——”
“郡主怎麽了?”嚴陣以待的下人趕緊跑過來,就見封榆指着池塘,“快快快,快把那條魚抓住,我盯它好久了。”
衆人以為那條魚有什麽問題,趕緊把魚撈上來,別說,這魚還挺大的。
“郡主,抓上來了。”
封榆滿意的看着大魚,得有七八斤吧。“這魚啊,頭呢,做剁椒魚頭,呃,不對,做砂鍋魚頭,哎呀,我都想吃怎麽辦?這樣吧,一半魚頭做剁椒,一半魚頭做砂鍋,記得砂鍋裏多放點豆腐啊。這魚身,一半糖醋,一半……嗯,清蒸吧。記住了,只能做這一條魚,我盯它好久了,就是不上鈎,這下讓我抓着了吧。”
封榆拖着蟾蜍,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她,就直奔藥堂去了。将那蟾蜍交給了雲川,就跑躺椅上睡覺去了。
許林嘉自然是好了,又生龍活虎的,就是這性子不怎麽好,氣的封榆又給他是一頓揍。還指示他給自己添茶倒水。
許家後廚看着拿來的魚,請示了老夫人,得到了準信,立馬把菜做好了,許老夫人又派人把菜送到了藥堂,封榆和雲川吃的那叫一個香。
“那蟾蜍呢?”
“入藥了。”
“……這麽直接。”
“不然呢?”
吃飽喝足的兩人,一人回房研究藥材,另一個回躺椅上睡覺,日子過的那叫一個爽。
不過總有人讓她不爽,有個藥童急急忙忙跑來通傳,“師父師父,外面有個病人……”
雲川不耐煩,“不是說了,要排隊的嘛,不守規矩的,不醫。”
“可是,可是她說她叫鳳沅,說師父聽了她的名字,一定會見她的。”
雲川下意識的回頭看了躺椅上的人一眼,沒動靜,是睡着了還是裝的?
“師父?”
“讓她進來吧。”
潋湫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躺在躺椅上睡覺的封榆,還有在一旁曬藥材的雲川。
“原來封郡主也在。”
封榆繼續睡覺,也算她能耐,本來是讓葉郗看着她,結果呢?自己和淮陽公主打好關系,得了封賞,賜了宅子,這也是一種本事啊。
潋湫也不在乎封榆理不理她,自顧自的對雲川說,“聽聞雲大夫醫術不凡,我……”
“娘子既然問診,為何不按雲某的規矩來?”
“事急從權,還請雲大夫見諒,病人現在就在門外,還請雲大夫出手。”
雲川又看了封榆一眼,這小師姑可不好惹,萬一她搗亂,自己歷練的成果可就功虧一篑了。
“這個嗎?”
“我知雲大夫為難,可是這位病人是當今陛下親子,當朝王爺,還請雲大夫通融。”
封榆的眉頭皺了一下,雲川覺得有門,“那便擡進來看看吧。”
雲川看着擔架上□□不止的人,又瞄了一眼他小師姑,擔架上的人不停的向他使眼色,雲大夫假模假樣的診了脈,皺了皺眉,“擡進屋裏去吧。”
潋湫也要跟進去,雲川攔下她,“小娘子還是請回吧,待這位郎君痊愈之時再來将他接回去。”
“可是……”
“哎呦,疼死我了。”裏面傳來痛呼,潋湫就要進去,卻被雲川攔住,“小娘子要進去也行,就将他擡回去吧。”
潋湫猶豫了一下,裏面的痛呼聲越發的大,“那便麻煩雲大夫了。”
轉身走的時候看見封榆已經坐了起來,“郡主也是來看病的?”
封榆捂住胸口,“是啊,最近胸悶氣短,時常還覺得無法呼吸,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
“居然和容郎的病是一樣的?”
封榆起來走了兩步,假裝虛弱的倒向潋湫,趁機在她身上用了尋蹤術。
“郡主?你沒事吧?”
“沒事。”
雲川走過來扶住她,“我扶你進去吧,太陽曬多了不好。”
“嗯。”
待潋湫離去,封榆也不裝了,指着屋子的方向,“裏面那個什麽病兒?”
“咳,沒什麽大病。”
“沒大病往你這兒送幹嘛?”
“因為就算知道解法,那些大夫也不敢試。”
“為什麽?”
“他這病,奇怪的很,得把他打一頓,我保證他活蹦亂跳的。”
“真的?”封榆用懷疑的眼神看向雲川。
“真的。”
“我來。”封榆撸起袖子就進去,不一會兒葉郗就開門跑了出來,蹲在雲川的後面,“你打我幹什麽?”
“他說的,這是在給你治病。”
“你……我說你也太缺德了吧,虧的我還幫你找藥材。”
“容兄,我看你是病的不清啊。”
封榆看的有點懵,點了點葉郗,“你,認識他?”
葉郗點頭。
封榆又點了點雲川,“你,認識他?”
雲川亦點頭。
“所以,你們兩個認識?”
兩人一起點頭。
封榆摸着下巴,雲川是當年傾瑤下界歷練的時候帶回藥草谷的,那時他不過是的五歲稚兒,因為瘟疫失去雙親,傾瑤看他天賦上佳,才帶他回藥草谷的。那時他有些自閉,除了傾瑤,誰說話都不理,還是她用兩根糖葫蘆把他給掰正過來的。
拜師禮沒有多隆重,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反正潋湫肯定是不知道的。
所以,大寶趁她不知道的時候交了朋友,封榆可惜的拍了拍大寶的肩膀,“我說大寶啊,不是小師姑說你,你交朋友之前也不把底細打聽清楚,看看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啊。”
雲川也無語,當初和葉郗相識,也不過是有些相投,結果後來他師父告訴他,這是他未來的小師姑父,所以,他叫他兄長,到底是要哪樣?
葉郗不滿意了,“不是你什麽意思啊?”
“切,沒什麽意思?就是某些人,魅力超級大,換了副皮囊,人家都能一眼認出來,容郎。”
“哎呦,吃醋了。”
“我呸!”
葉郗抹了一下臉上的口水,雲川悶笑,“容兄,今晚吃餃子吧。”
“為什麽?”
“因為要蘸醋啊,那還得是陳年的老醋。”
“呸,又不是我吃醋。”
“你吃的醋也不少了。”
……
晚上果然吃的餃子,也不知道那蘸料是怎麽調的,酸的封榆牙都倒了。
漱了口封榆就上床了。
用尋蹤術一直盯着潋湫,也是她運氣好,正趕上潋湫去找那個人。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加了纏子藤的香粉給了那群凡人,只是,這幾日,皇後忽然斷了香粉的使用,不知是為何?”
“無妨,斷了便斷了。她總會忍不住的。”
“那……”
“好了,你該回去了。”
“可是……”
話還沒說完,那黑袍人手一揮,潋湫已經消失在原地。
黑袍人身上的黑氣有濃郁了一些,同樣是一朵黑蓮自掌心綻放,然後被她吸收了。
封榆怎麽打量,都不知道是什麽鬼地方。北地嗎?不像?這裏有植物,雖然是黑綠色的,北地卻是寸草不生的。
封榆只好作罷,準備打道回府。
“是誰?”
一股力量把自己吸過去,然後螢火蟲的身體就這樣滅了。附着在螢火蟲身上的封榆的神識立馬回到了身體,猛的吐出一口血。
封榆揉着胸口,這回胸口是真疼了。
想她堂堂鳳皇,從出生起,就沒吃過虧,偏生幾次載在那個人手裏。覺得好多了,封榆趕緊用青丘特有的傳音術聯系青丘王姬白瑾。
結果半天都沒回複。
郁悶了半天,又回去睡了,胸口疼的厲害。
封榆睡過去了,她的右手心出現一朵紅色蓮花,蓮花開了八瓣,還有一瓣未開,華光流轉,封榆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松了下去。
睡得十分安逸。
夢中,她化為一只紅雀,被一個少年撿了回去,好吃好喝的養着她。然後,然後就醒了,封榆呆呆的看着頭上的帷帳。
莫名的,她竟然覺得她剛才夢見了容屾。
天還沒亮,又睡不着,封榆幹脆搬了凳子坐到院子裏看星星。
巧了,葉郗也在院子裏看星星,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麽在她的屋子前看?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仰着頭朝天上看。封榆忽然側頭,月光照在葉郗的臉上,仿若覆了一層紗,那麽的熟悉。
封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懷疑自己魔怔了,夢中所見,定是……定是因為今日見到葉郗的緣故,對,一定是這樣。
葉郗也奇怪,“今日幸虧我聰明,不然就被拉去賜婚了。”
“哦。”
葉郗很失望。
封榆打了個哈欠,“困了,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