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太後還是讓他們離開了,這兩個人,越看越心煩,多看一眼都能少活不少天。為了讓自己還能多活幾天,就讓他們滾蛋了。

兩個人麻利兒的滾了,封榆龜縮在家裏,成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

書院也不去了,書院裏的學生都以為她出什麽事兒,紛紛提着東西上門來看她。

彼時,封榆正躺在床上挺屍。

“封女師,我們來看你了。”浣冰領着一群人進來。

封榆躺在床上不住的哼哼,“女師,聽說您病了,我們大家夥來看看您。”封榆接着哼哼。

風破小郎君和阿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看着躺在床上裝死的封榆,頓時鄙夷了她一頓,太不要臉了。

“女師,您哪裏不舒服啊?”沒有封榆在,她們頓時覺得她們平時裏的書院生活實在太無聊了。

封榆哼了半天,聽了半天的關懷,覺得自己這麽做不好,眼睛一轉,有了一個主意,手指指向許明月,“香粉……有毒。”翻了個白眼就暈了過去。

衆人一陣驚慌,都圍着封榆,許明月整個傻了,香粉?什麽香粉?哦,是皇後姑母賜的香粉,有毒?

許明月頓時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姑母是要害她嗎?

封榆被一略懂醫術的小娘子掐住人中,實在忍不住了,才長吸一口氣,假裝剛緩過來的樣子。

衆人見她好了,這才重新想起她的話,有毒……香粉……許明月?

許明月立刻被衆人的目光包圍住。

“我,我沒有下毒,不是我。”

封榆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是你下的毒,那香粉中有一味纏子藤,此藤非凡物,生于蠻荒之地,極其難得。”

衆人常聽封榆講奇奇怪怪的事物,所以聽到那個纏子藤也就不奇怪了。反而好奇的問,“女師,那這個纏子藤有什麽作用?”

“初用纏子藤者,容顏會變的清麗,年輕者容顏永駐,年老者可驅除皺紋。”

“這麽好,那我可以用嗎?”有人期待的問。

封榆搖一搖頭,“哪有這麽好的事情,用一次兩次尚可,可用的多了,那纏子藤便毒入心髓了……”

“那,那會怎麽樣?”許明月很是緊張的問。

“會被控制心神,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比如,吃生肉啊,吸人血啊什麽的。”

衆人立刻避開許明月,許明月本人也是無措。

封榆擺擺手,“無妨,我觀你氣色,知你無恙。大夥不必驚慌。”

衆人松了一口氣,卻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香粉是從哪裏來的?”

目光紛紛落在許明月的身上,她們第一次見到香粉,就是許明月拿出來的。

“不,不,不是我,是姑母給我的,不,也不是,是是鳳沅郡主給姑母的。”

封榆扶額,她的名聲啊,是徹底被那個潋湫給敗壞了,她就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做壞事嗎?

深吸一口氣,“你們可知我為何會知道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衆人搖頭,她們不知道,但她們确實好奇。

“我曾有機緣,救過一位大仙,大仙見我可憐,每日于我夢中指導于我。也曾帶着我魂游四方,那位……咳,鳳沅郡主,其實并非她的本名,她……哎,罷,我這裏有大仙贈我的符,你們若有誰不信,可去看看。”

衆人心裏其實已經相信了,但好奇心作祟,想親眼見一見傳說中的妖怪。

封榆暗自叫苦,這符啊,可是她忍痛咬破手指,施了咒的,手都要廢了。

首先驗證的就是許明月,她姑母是皇後,想進宮還是容易的,透過身體看見靈魂真的把她吓了一跳,連告別都來不及就回家了,太可怕了!

聽完許明月的話,衆人更是好奇了,紛紛找借口想見見“鳳沅郡主”,最後定了個吟詩會,衆人一起見到了潋湫的真顏。

偏偏那時潋湫還說什麽投緣要送香粉,衆人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去接那香粉。

潋湫也覺得不對,急忙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然後,大家又齊聚在封榆的屋子裏,“女師,果真是個妖怪,怎麽辦,她會不會……吃了我們?”

“她不吃人。”

衆人松了口氣。

“她只吸食人的精元,尤其是女人。”

衆人松下的氣,頓時又提起來了。

“女師,那我們……”

封榆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背過身去躺着。

衆人一片心涼。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衆人期待的看着她。

“算了,回頭我去書院的時候在跟你們說吧。”

衆人這才不舍的離開。

封榆又躺了幾日才去書院,可書院卻安靜的很……跟不像話。

每日就算上課,那在上課之前也是鬧哄哄的,今日,沒有幾個人。

沒來?還是被害了?

封榆走到蕭女師面前,“蕭女師,人呢?哪去了?”

蕭女師看了她一眼,然後嘆氣,“前兩日京城裏來了一個什麽‘千醫聖手’,醫術怎麽樣倒是不知道,人長的不錯,她們啊,都去看那個千醫聖手去了。”

“千醫聖手,什麽鬼?”

“據說是他一人就能勝過一千名大夫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管他什麽鬼,我去看看便是。”說完,轉身走了,走了幾步又折回來,“那個聖手,住在哪裏?”

“就在朱雀大街,你到那裏就能知道了。”

封榆自認為自己人緣不錯,而且她是女人,自然不能和男人的魅力相比,可要是什麽妖魔鬼怪敢動她的人,她非剝了他的皮。

不過這群小娘子也真是的,簡直是膚淺,長的好看就往前湊,也不怕被人賣了。

這群小娘子,一點也不知道人心的險惡,光看臉了,而且看臉就評比出一個什麽京城七少,呵呵,關鍵那個葉郗還排第一,什麽眼光。

封榆邊走邊吐槽,完全忘記自己當年也是看見長的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動路,就是好看的女人都得上去楷點油。

一到朱雀大街,老遠就看見人群攢動,看見美男,居然連性命都不顧了,簡直就是……她形容不出來。

人太多,根本擠不進去。

好不容易擠進去了,還莫名其妙的被發了一個號碼牌,七百八十三號。

封榆翻了個白眼,她已經看見了好幾個學生了,其中就有封娢同學。

妹子,你對臨王的情深不渝呢?

還有啊,那個叫什麽……關什麽琦的同學,捂着胸口說自己頭疼,你是認真的嗎?

還有那個,那位同學,人家藥童是長的不錯,但看起來不大吧,你老拿人家手往胸口上按幹什麽?

封榆巡視了一周,可以斷定那位千醫聖手不在這兒,不過這裏的藥童倒是長的不錯。封榆暗自鄙夷了自己一把,一把年紀了,還覺得小孩好看。

封娢她們看見了她,走過來跟她打招呼,“阿姐,你也來看雲大夫啊?”

她看個球大夫!

“啊,是啊,最近覺得胸口不太舒服。”封榆揉了揉胸口。“你們呢?最近也不舒服嗎?”

封娢後面的同學立刻捂住自己的胸口,“是啊女師,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妖怪下毒了,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寧。”

不寧個屁,被妖怪下毒凡間大夫能解啊。

幾個人一起排隊,她們來的早,號都排在封榆的前面,就是這樣,都沒輪到她們。

聽她們八卦,封榆豎起耳朵聽,那個什麽千醫聖手雲大夫,有多麽多麽的好看,如何如何的俊朗非凡,怎麽怎麽的不食人間煙火。

可惜的是,雲大夫一天只醫一個人,至于診金,完全看他的心情。

封榆覺得此人有個性,不過,姓雲?不是她想得那個雲大夫吧?

左等右等的,封榆沒了耐心,幹脆出去轉轉。轉到一個小巷子裏,見看見了幾個人欺負一個小孩子,他們身上穿的那個千醫聖手的藥堂的衣服,封榆雙手環胸,靠在牆上看戲,大概就是被欺負的那個孩子得那個什麽千醫聖手的另眼看待,他們不服氣,就私下裏找他的麻煩。

依封榆多年欺負人的經驗來看,這被欺負人即使有了不一樣的待遇,也是個不會告狀的,要換成她,不揍死他們就不錯了。

被打的人趴在地上,任由那些人的拳打腳踢,衣服都被扯壞了,從懷裏掉了個東西出來。那孩子急忙用手抓住想要塞進懷裏,卻被人一把奪下。

“這是什麽好東西?值得你這麽寶貝?”說着就要打開那個東西,不想那個不吭聲的孩子竟然居然一躍而起,将那個要打開荷包的孩子撞到在地,搶回了荷包。

封榆皺眉,向前走了幾步。

因為争奪,荷包飛到了封榆的腳下,封榆撿起荷包,卻聽之前那個嚣張的不得了的小孩子怒視着她,“你誰啊?別多管閑事,趕緊滾。”

封榆沒理他,打開荷包看了一眼,裏面是塊銀鎖。其實她主要看的不是銀鎖,是那個荷包,她認識這個荷包,說起來,這個荷包還是她的。

她将荷包理好,遞給被打的那個孩子,“拿好了。”

“你竟然敢多管閑事?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

封榆上下大量了他一番,挑眉,“哦,你是誰啊?”

“哼,你聽好了,小爺我是當今皇後娘娘的親侄子。”

許明月的弟弟,許林嘉。

許明月不止一次的抱怨過這個弟弟不服父親的管教,平時招貓逗狗的也就算了,居然還跑去賭博。她父親将許林嘉關在家裏,不許他吃飯,可耐不住有個心疼兒子的母親和心疼孫子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