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聲音?”白亭主人覺察到門外的異樣。
“許是小皌和小瑮賭氣玩耍呢,那倆孩子總這樣,吵上一會子就好了,大人無需過慮。”美婦人放下手中未飲的第三杯酒,嘴上挑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待我喚姑娘們彈琴奏樂,這樂聲一起,便是那倆孩子再吵,也不太聽得見了。”
美婦人輕輕擊掌,房間內又想起了绮靡的樂聲。
白亭主人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想來,小皌和小瑮年紀尚小,孩子心性還很重,偶爾的打打鬧鬧也在情理之中。
“汐,我聽見大人說話了,真真切切的,就在這走廊盡頭!”沨說道。
“知道了,沨!”汐捂着腹部,聲音有些痛苦,“想不到這倆丫頭竟如此刁蠻,下手這樣重!”
“聽我的,大家一起上。” 沨對着後面四位仙鶴童子說到。
六位童子同時躍起,汐和沨之劍如疾風驟雨般地落下,身後四名童子揚起白色的衣袖,從袖中“嗖嗖嗖”竄出數枝梅花袖箭,朝小皌和小瑮射去。
小皌和小瑮連翻幾個跟鬥,躲過長劍,又縱身高躍,幾支梅花袖箭從她們腳底飛過。可當她們要落地時,卻驚覺有八枝梅花袖箭朝着她們飛來,正對她們的手足位置。
“竟然頻頻使用暗器,算不得什麽好漢。”小皌對着仙鶴童子不滿地斥責。
“放心,大人平日教導我們要以慈悲為本,我們不會傷到你們要害處,只想請你們讓開。” “你當真以為我們會怕你不成?”小瑮說着,從袖中取出一支玉笛,“锵锵”幾聲,将
那八支袖箭掃落一旁。
“這次,輪到我了。” 小皌說着,取下腰上系着的一條水色綢帶。
“區區綢帶,何足畏懼?”沨心中暗暗覺得好笑。
“小心!”汐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沨,沨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水色的綢帶的尾端還系着半個拳頭大小的球狀銀鈴。說來這銀鈴也是古怪,系于小皌腰間時竟是絲毫沒有響聲,讓人覺察不到它的存在,惟有随那綢帶抛出之際,才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招!”小皌的手腕微抖,綢帶上下翻飛,汐與沨一邊左右躲閃,一邊伺機欲要劈斷那綢帶。可小皌的速度太快,他們來不及反應,便早被那銀鈴擊中數回,“玎玎”的響聲震得他們頭暈目眩,不辨東西,最後,竟被那綢帶牢牢的捆縛于半空中。
“怎麽樣?這下認輸了嗎?”
“師兄!”四童子心中着急,便伸手去抓那綢帶。
可惜,那綢帶豈是這樣容易取得?那小皌輕拉綢帶,綢帶往回飛去,四童子撲了一場空。
“師弟!不要用手,用袖箭!”沨急急喊道。
“師弟!不要管我們!先去找大人!”汐心下明白,只要尋得大人,現在這毫無意義的争鬥便可終止。
“多嘴!”小皌手指輕動,那綢帶微微舒開,又再度捆緊,将那汐與沨之口牢牢封住。
“媽媽,我似乎聽到什麽熟悉的聲音?”正在賞樂的白亭主人皺起眉頭。
“大人。”美婦人掩嘴笑道,“常聞大人酒量過人,怎麽今日這一點茉莉花酒就讓您說起醉話了呢?”
“想必是姐姐這茉莉花酒太美,大人心醉吧。”紫衣少女端來剝好香抛的水晶盤,“大人還是嘗嘗這香抛,解解酒吧。”
白亭主人看着盤中香抛果肉晶瑩,委實可愛,便不再追究,拈起一塊細細品嘗。
那一邊,小瑮正雙手抱臂,将那玉笛插在手肘內側,以一副看好戲的心态等待着後續情況,她知道,憑小皌的能力,對付這四童子綽綽有餘,便不再插手。
四童子揮袖放箭,小皌搖動綢帶,化出一片雲霧,擋在四童子眼前。四童子看不清對方狀況,又擔心誤傷師兄,只得細細辨明那銀鈴“玎玎”的響聲,朝那發聲處的中部放出袖箭。
“嘶”地一聲,小皌臉色大變。
被縛的雙人嘴裏發出“嗚嗚”的響聲,為師弟們這漂亮的一擊暗暗欣喜。
小瑮心中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果然,小皌如那火藥一觸即燃。
“大膽狂徒,竟敢劃破小皌心愛的綢帶!”小皌震怒,一把收回那綢帶,完全不顧懸于半空的二人。
從高空墜落的汐及時飛起,順利地落到地面。但沨卻沒有那麽幸運,“砰”地一聲,重重摔到了地板之上。
“本只是奉了媽媽之命來阻止你們,原是好意,誰知你們一點都不領情,真真氣死小皌了。這次,我們決不輕饒!”小皌說着,再度揮動綢帶,一陣“玎玎”聲後,地上刮起了一陣旋風,将六位仙鶴童子卷入其中。
“小瑮,輪到你了。”小皌氣呼呼地說。
“好。”小瑮将那玉笛放在唇邊,輕輕吹起。清麗的笛聲之中,那綢帶開始裹住卷走仙鶴童子們的那陣旋風,一層又一層,最後成為半空中一個漂亮的水色圓球。
“看你們這下還怎麽出來!”小皌對着那圓球說道。
困于球內的仙鶴童子拿出長劍袖箭,想要刺破這煩人的綢帶。
“我好心勸你們一句,別再荒廢時間,勞而無功了。”
“你說什麽?”連刺數回,這綢帶卻顯不出一絲破綻,汐的心中有些惱火。
“用千年玉笛吹出樂曲制成的結界,除了媽媽,現如今還沒有第二人能夠解的開呢!”小瑮的聲音充滿自信,折讓仙鶴童子們倍感沮喪。
“我們真是弄巧成拙。”汐收起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頗有微辭“是誰說的他們不敢對我們如何?”
“沒辦法……如今只能等待大人前來營救了。”沨耷拉着腦袋,讪讪地說,現在這個情況,他也不曾預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