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昕皓坐在辦公室裏看着今天才送到他手中的調查報告。

邱秘書和黛比、威廉頓居然是親姊妹!在父母離異之前,黛比、威廉頓叫邱明妍,後來跟了母親才改從母姓,再加上母親從小灌輸的觀念,她十分痛恨父親,絕口不提他。

資料中附有她們姊妹小時候的照片和全家福照片,小時候的兩姊妹長得有像,長大後反而各自像父母。

邱秘書是直到父親死後才開始尋找多年不見的母親和妹妹,可惜的是,她是在黛比死後不久才找到她們,她的母親也在隔年辭世。

看到這裏,盛昕皓突然有點毛骨悚然。

邱秘書是跟在他身邊幾年後才找到她的母親和妹妹,依他對黛比她媽的了解,她絕對是加油添醋的描述他和黛比的事,連那場車禍她明知道是意外,都昧着良心說人是他殺的。

而他調回臺灣是在黛比發生事故的一年後,他記得在那之前邱秘書沒什麽意願跟他回臺灣,但後來她卻态度大改,回臺之前交往的女伴就常發生有的沒的事故!

原來如此,他大概還原事情的真相了。

邱秘書從母親那裏知道對妹妹始亂終棄,還害死她的男人正好是她的上司,也知道他們最後一次談判時她詛咒他的話,在邱秘書的想法中,只怕把她妹妹的詛咒當成臨終遺言了,于是便利用他信任她,常委她處理私事之便動手腳。

這女人真的太可怕!

被抓住的那個共犯是邱秘書關系匪淺的朋友,他一開始口風很緊,堅持一人做事一人擔,後來他要警方透露,邱秘書其實是蕾絲邊,而且有個交往多年的女友,和他在一塊只是在利用他。

突破他的心防後,那男人邊哭邊供出了不少事,包括是邱秘書唆使他的。

就在當日,邱秘書就人間蒸發了。

為了逃避刑責,邱秘書很有可能潛逃出境。只要她還在國內,在警方的通緝之下是躲不長久的。只不過她躲在暗處時,敵暗我明,倒也是防不勝防。

他沒想到的是,邱秘書第一記「回馬槍」就是張蔚凡。這陣子他明明白白的告知不可能回頭,也願意面對所有的懲罰。

他曾想過最壞的狀況,如果二、三房聯手以手上的股份逼退他,張家在聯姻不成的情況下,有可能從助力轉為阻力,萬一老太爺又不肯伸援手,那麽他有可能得退出泰英,或者接受另外的職位,而那肯定不會是什麽具決策,或是處于核心的職位。

可這樣的情況并未發生,因為老太爺出手了。

不但出手,還将手上五成的股份,以及當年本要給他父親的部分轉移到他的名下。

老太爺這麽做的意義有二,一來,讓他在實際持股上有所依據,二來,他老太爺拱上臺面的接班人,誰敢有意見?

老太爺這麽做連盛昕皓都不明白為什麽。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老人家語氣淡然的說:「你以為我會拿成旭電的事來作文章?張蔚凡是我覺得對你事業可能最有幫助的對象,前提是,在你沒有對象的情況。如果你早說有中意的女人,就不會有後來的相親。

「你父親是花心,沒一件事做得我看得順眼,可就「父親」這個角色,還扮得差強人意。他也知道他和你母親在男女關系上的問題定會帶給你不好的影響,曾經不只一次向我提過——那孩子如果哪天真心愛上誰,我這個當人家父親的罪會少一點吧?

「後來你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還真應驗了他的話。你的事我沒多管,也許是對兒子過于失望,對你也不敢抱有太深的期望。可對于你的事,也不是全然不知情,起碼知道你身邊有個十多年情誼的「哥兒們」叫張質殊。那孩子除了家境差了些,各方面都過得去,重要的是你喜歡。

「你有了喜歡的人,那不肖子……可以寬心了吧?」

語畢,祖孫倆相對無語良久,一個想到兒子,一個則緬懷着父親。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落幕了,沒想到沉寂了一段時日,原以為該想開的張蔚凡卻開始動作頻頻,她不但找來公司,還帶了打手——他母親。

當然,對付母親,他胸有成竹一句話就能讓她不敢再找上門。「我尊重你的想法,也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說,老太爺一個人很無聊,你可以去說給他聽。」

果然,她之後就沒再出現。一方面是她很怕老太爺;另一方面,她明白他敢這麽提議,想必和老太爺有了共識。

眼見「盟友」不戰而逃,張蔚凡只得自己來,而且講的內容從自我檢讨、要家族大力投資他,到娶她的有什麽好處……

講來講去都差不多,最後說他是因為別的女人而抛棄她!咳,好吧,情節類似,但這絕不是事實!

他沒有抛棄她,且不說他們雙方都明白這只是一樁企業聯姻,在交往過程,他從沒有說過一句甜言蜜語,甚至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那段時間他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填補沒有質殊在身邊的空虛,根本沒有心思風花雪月,跟她的約會也全當例行公事在配合,所以真要說,對她他只有為片面決定「拆夥」感到抱歉。

但是不是得慎防她找上質殊?自從前天彼此坦承後兩人感情精進快速。不過他也明白的告知她,他愛她,願意嘗試愛或被愛,可現階段,他還是恐愛階段。質殊則告訴他,只要他是愛她的,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當然,他也提及和張蔚凡分手的事,只是女方一直不願接受。質殊幽幽的嘆了口氣,說,一開始理虧的就是他,他得釋出最大的誠意和耐心。

那萬一張蔚凡五年、十年都不接受呢?他差點沒翻白眼。質殊則涼涼的表示,且不說她不認為他有那麽大的魅力,就算有,就她的了解,他也沒這麽多的耐性。

這女人!也不看看他是為什麽惹上這麻煩的。

盛昕皓靜下心來思索。是不是該找人保護質殊母子?邱秘書是危險人物,也防止張蔚凡找上門騷擾。

他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張質殊,要她這幾天沒人陪同別下樓散步或購物,必要時他會讓她住到老太爺的別墅去。

手機尚未撥出去,她來了電話,他接起,「我正要打給你。」

「有什麽事?」

「我擔心張蔚凡會找你麻煩,而且邱秘書逃掉一定躲在暗處伺機而動,最近沒人陪同,你別一個人行動。」

她嘆了氣,「她找上我了。」

「誰?」他心跳漏了半拍。

「張蔚凡。她威脅我,如果不見面和她談談,她就每天叫人到我住所來鬧。」

一個千金小姐,怎麽撒起潑來這麽不像話。「她原本約在她家別墅我拒絕,最後約在一家連鎖咖啡店。」她告訴他地方。「公共場合,她應該不敢怎樣。」

「質殊,別去!」

「事情這麽晾着也不是辦法,我就和她見個面。你要是不放心,現在就過來吧。」她是在計程車上打的電話。她也想過讓昕皓陪着她去,可那樣看在張蔚凡眼中不是更刺眼?所以她才在快到約定的地點時才打電話。其實,她多少也擔心會出什麽意外。

計程車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付了車資,她走進連鎖咖啡店,很快的在靠窗的位置找到張蔚凡。

當看到大腹便便的張質殊走向她時,張蔚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就是張質殊?!」天哪,她少說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也就是說,盛昕皓在還沒和她交往之前,就跟這女人在一起了!

孩子如果不是盛昕皓的,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

她原本都想好了,當張質殊出現,一定要緊扣住她介入她和盛昕皓之間的罪名,罵她不要臉、見不得光的小三,可現在……為什麽和邱秘書告訴她的不同?反而像是她後來居上,介入人家的成分高些?

邱秘書打電話告訴她,她和盛昕皓之所以會到今天這地步,是因為有小三介入!還說她很看不過去。

張蔚凡也不是笨蛋,當然不認為沒有理由的,盛昕皓身邊的人會這麽為她着想。邱秘書解釋,因為盛昕皓娶了她,會使他入主泰英的地位更無人可以撼動,身為他的秘書,未來的前景大為看好。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邱秘書的理由說服了她。

于是她按邱秘書提供的號碼打電話約張質殊出來談判。可情況和她想的全不一樣,感覺就像軍事家認定敵方必是采陸戰,沙盤演練可能發生的情況,結果人家卻是以水師大舉入侵,她只能錯愕的愣在那裏。

比起張蔚凡的無措,張質殊态度從容多了,她在對面坐了下來。「張蔚凡小姐嗎?您好,我是張質殊。」

「咳……你……禮多人必詐!你明明知道我和昕皓快訂婚了,為什麽要介入我們?」都把人約出來了,她不能什麽都不做!「你、你一定是用肚子裏的孩子做威脅,要昕皓離開我的!是不是?!」她的話只是虛張聲勢,真的很虛啊?

「我懷孕快七個月了,你在三、四個月前才和他相親,如果真要用這招,張小姐和他不會有機會相親。」

就說很虛吧!

「我、我相信邱秘書不會騙我的!你是介入我和昕皓的小三!」

「邱秘書?邱明麗?」

「不然還有誰?她要我約你出來把話說清楚。」

張質殊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不知道她被通緝了嗎?」

天,如果今天張蔚凡約她是受邱秘書指使,那麽這絕對是個陷阱!

「通、通緝?!」張蔚凡想再往下問,原本背對張質殊而坐的一名黑衣女子以極快的速度站到張質殊背後。

張質殊感覺有個尖銳的東西抵着她的後背。

張蔚凡吓壞了。「邱、邱、邱秘書?!」她戴了假發和墨鏡,剛才并沒有認出是她。

不理會張蔚凡,邱明麗對張質殊命令道:「站起來!」

「你……」她才吐出一個字,抵在背後的利刃力道又重了些。

「別讓我說第二次。」邱明麗用薄外套遮着利刃,狀似攙扶的逼張質殊往門口走。

「邱秘書,你要幹什麽?!」張蔚凡跟了上來。她當然希望張質殊別卡在她和昕皓之間,可……不是用這種方式!邱秘書抵着張質殊後背的是什麽?刀?不會是槍吧?她的心像快跳出喉嚨。

張蔚凡雖然是個被寵壞的千金小姐,但本性其實并不壞。

「滾回去,否則我不保證不會讓這個女人馬上血濺當場!」看到張蔚凡停在門口,她押着張質殊繼續往外走。

「你……為什麽?」

「要恨就恨你自己,為什麽喜歡上盛昕皓,更倒黴的是,他也喜歡你!我妹妹得不到的感情,誰也別想得到!」

「感情的事怎能勉強?」

「不能勉強當初就不該欺騙她的感情!」

「我相信昕皓不是這種人!」刀鋒已刺破她背後的肌膚,張質殊咬牙忍着。「你、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兩人已經站在車子快速行進的路邊。

「你知道我妹妹是怎麽死的嗎?她懷孕了,找上盛昕皓商量,可他堅持要她把孩子拿掉,并決定分手,我妹妹知道挽回不了他就詛咒他:如果有女人愛上他,愛一個,死一個!兩人出了餐廳,我妹就車禍死了!

「你知道她為什麽不詛咒被盛昕皓愛上的女人,愛一個,死一個嗎?因為那個男人無心,他不會愛上任何人!只要能讓女人害怕被詛咒而遠離他,那就夠了!可惜老天……呵呵,根本沒有老天,我只好自己出馬,替我妹妹讨公道!

「你沒發覺你和盛昕皓在一塊的那段時間,大小災難不斷嗎?呵呵,真好笑,你以為盛昕皓不說和你正在交往,我就不知道嗎?女人一旦戀愛,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張質殊越聽,眉頭越鎖越緊。

「看到那些快速前進的車你怕不怕?聽說我妹妹會死,是盛昕皓把她由紅磚道上推下去的。如果只是你單戀盛昕皓,我或許還會放過你,偏偏盛昕皓也喜歡你,所以你和你的孩子都必須死!我妹妹的不甘心,我也要盛昕皓心愛的女人嘗嘗看!」說着,她用力一推。

盛昕皓在二十步開外停好車,看到這一幕,他快速推開車門追了過來。「邱明麗,你要幹什麽……」

眼見張質殊被推了出去,他的聲音卡在喉嚨出不來,注意到的行人也都轉過身不敢看。

下一秒傳來車子緊急煞車的尖銳聲,以及撞到人和女人的慘叫聲。

張質殊怔然看着被車撞飛,躺在馬路上渾身是血的邱明麗,在咖啡店門口的張蔚凡目睹了這一幕,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方才邱秘書為了用力推她,手握利刃的力道變小,學過擒拿的張質殊轉身拉住她,身子一低就把她抛出去。

路人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差點吓得腿軟,盛昕皓快步跑向心愛的女人,緊緊的抱着她。「質殊、質殊……還、還好你沒事,還好!如果你怎麽了……」他真的無法想像失去質殊他要怎麽辦!以前的他,怎會覺得自己承受不起愛一個人?此時此刻他真真切切的了解,他承受得起愛與被愛,他承受不起的是失去張質殊!

如果這世上有朝一日沒有這個女人,那對他而言,是件多可怕的事!

質殊!他的質殊!他有多麽愛她!盛昕皓更加用力抱住她。

尾聲

邱明麗發生嚴重車禍,在一番急救後撿回一命,十天後配合警方在病房裏做筆錄。

盛昕皓和張質殊去探望她,盛昕皓只交給她一疊資料後就不再多加解釋什麽。

一份羊膜穿剌的DNA親子監定,結果是,盛昕皓和黛比、威廉頓腹中的小孩父子關系不成立。

另一份是黛比發生車禍後,警方的調查影本,包含路人證詞和監視錄影。

最後是黛比親自簽下的八十萬美元分手費收據。

他相信邱明麗看完就明白,于情于理他都沒對不起黛比。

兩人一起步出醫院後,張質殊問出一直想問的話,「你為什麽這麽肯定邱秘書妹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

「先不說我都有做防護措施,我後來還發現黛比有其他的男人,那時我就有意一結束關系,于是請人調查。」他聳了聳肩。「我向來不打沒把握的戰。」

張質殊沒好氣的開口,「還不是你自己招惹來的桃花債。」

他尴尬的清了清喉嚨,「別這樣,以後就只有你一個了。」

她看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

情話綿綿之際,有通殺風景的電話打來,盛昕皓看了一眼,接起,「君堂啊,怎麽了?」

慕君堂急急的問:「我、我聽說,有人看到你陪着一個大肚婆在散步。」

「這很奇怪嗎?」這人有病!

「你、你參加了「新手爸爸」體驗營?」

「不是。」

「我、我知道了!陪孕婦散步是你的新癖好?」

「再不說重點,我要挂電話了。」

「聽說,你身邊的那個孕婦長得很像張質殊?」

他看了「大肚婆」一眼。「不是很像,是……」

「根本不是,對不對?」他和長生賭的可是保時捷一輛欸!會痛,肉痛,心更痛!

「我身邊的孕婦就是張質殊,而且很快就會結婚,記得紅包要大包點。」不理會好友的慘叫聲,他結束通話。

「他打來幹麽?」

「學殺豬叫聲給我聽。」

張質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快結婚啦?恭喜啊!」

「我要結婚的對象就是你,張質殊小姐!」

「可我怎麽沒印象被求過婚?」她警告他,「咱們在醫院重逢的那次不算!」

「那……你要嫁給我嗎?」

她忍俊不禁的笑了。「一點誠意都沒有。」

「張質殊小姐,請你嫁給我吧!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麽,我想我有一萬個理由,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愛你!其他的,請容我慢慢告訴你。」

兩人相視而笑,盛昕皓牽起她的手。「肚子有點餓了,去吃飯吧!」

「我想吃那家日本料理。」

「你說什麽都好。」

五年後。

北部某知名貴族中學試辦幼稚園和國小,以落實教育始于幼苗的理念。幼稚園和國小在同一邊,國中部則在道路的另一邊。而幼稚園和國小又以一道牆做阻隔。

要進這所雙語幼稚園,除了家庭背景有一定水準,學童還得經過層層考試篩選。從三千多名報名者中,錄取前六十名。競争激烈程度絲毫不輸一流大學。

今天是新生報到的第一天,千坪大的園區家長比學童還多,有人還戲稱這是另類的「名流宴」。且看,這邊是名醫、名律師、那邊是政要夫人,在角落的又是某企業少東和夫人,說是冠蓋雲集一點也不誇張。

盛昕皓和張質殊也出現在這個場合,原因是他們的寶貝兒子也考上這裏。

兒子小小年紀就聰明又有主見,從去年進了幾所幼稚園,拐了一堆「女童心」和老師心後就說不要上學了,原因是,那些小朋友很好玩,可都好笨!

後來聽說兩人讀過的國中成立了幼稚園和小學,基于兩人的緣分就是起于自這裏,也就替兒子報了名。

兒子考了第二名。原以為小霸王性格的他一定很不開心,可他們又猜錯了,他每天都開心得不得了,期待報到日的到來。

問他為什麽這麽快樂?小帥哥回答,「因為我找到我的「葫蘿蔔」了。」

「葫蘿蔔?」盛昕皓有趣的問:「怎麽說?」

「老太爺說,馬兒前面只要吊着一根葫蘿蔔,為了追上葫蘿蔔,馬兒就會努力的跑。我考第二名,那個第一名的就是我的葫蘿蔔!」小帥哥一笑,左頰的梨渦淺旋。

他那張太過好看的臉讓當媽的張質殊着實擔心。幸好小家夥只在家人面前這樣「賣笑」,在外人面前他是小紳士,永遠疏疏離離、客客氣氣的。老太爺對這曾孫可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

這孩子不愧是我盛家的小子,城府深蘊,将來必是大器!

以她這些年對老太爺的了解加以翻譯,真意如下:這孩子不愧是我盛立德的曾孫,打小狡猾、喜怒不形于色,将來必是只出色的狐貍!

五歲的小孩吶,哪來這麽複雜的心思。

幼稚園的報到其實只是讓孩子熟悉環境,之後便是家長各自帶開的點心時間。

她和丈夫遇見一些友人,彼此寒暄一陣,回頭找着兒子時,他身邊正圍着幾個小朋友,清一色都是女的。

張質殊已有四個月身孕,外表仍看不太出來,美豔的臉上有着傷腦筋的苦笑。

兒子既不熱情,也算不上活潑,異性緣之好讓人訝異。「咱們家小衡像塊香氣四溢的糖。」

望了眼老婆看的方向,盛昕皓得意的說:「有這麽一對俊男美女的父母,他異性緣要不好也難。」

她橫了丈夫一眼,「只希望他別像他父親一樣風流多情。」

「欸,風流多情有什麽不好,貨比三家才知道哪個是他真正想要的。」

張質殊眯眼看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原來我是「貨比三家」的結果啊?就不知我這勝出者會不會後來又被貨比三家給比下去。哼!」她轉身就走。

都說懷孕的女人翻臉如翻書,果真是這樣。眼見太座真的惱了,盛昕皓忙賠上笑臉,「欸,別氣別氣,丈母娘說孕婦生氣,容易生出脾氣不好的小孩,你就大人大量的原諒我的口誤吧!你也知道,咱們能走在一塊哪是貨比三家?你是一直不同于其他女生的「哥兒們」。」

愛妻有四個月的身孕了,目前還不知道性別,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一胎是女娃娃,他們的女兒一定可愛得不得了!

「那你還要你兒子貨比三家?」

「不用比不用比,相中了直接當哥兒們。」自從娶了質殊之後,他在她面前永遠沒有「堅持」,唯一的堅持是,老婆說的是!

張質殊橫了他一眼,忍不住一陣好笑。她可以和昕皓硬碰硬,就是對付不來他仗未開打就先豎白旗的策略。說到底,她是吃軟不吃硬。「就算是當哥兒們也不見得有緣能成為夫妻,我只要我的孩子能遇到那個疼他的,而他也能讓對方幸福的人。」

「那,我有讓你感到幸福嗎?」

「我有疼你嗎?」

盛郁衡看向父母的方向,果然又充滿粉紅色泡泡氛圍!這對「老夫妻」真是太肉麻,受不了!他決定離他們遠一點,等他們說完情話再回去。

轉身要離開那幾個圍着他的小女生時,他不小心撞到一個人,看去一眼,是個比他高一點點的可愛小女生。

她冷冷的開口,「不會道歉啊?」

「我……」

「最讨厭沒禮貌的人丨?」

不遠處,一名美婦輕喚着,「堯光,你來一下!」

小美女瞪了盛郁衡一眼,轉身跑開。

第一次被用這麽讨厭的眼光看着,他有點不太能适應,而且「堯光」?媽咪說第一名的小朋友叫蘇堯光,不會正好是她吧?

「小衡、小衡,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見兒子目不轉睛的看着某一方向,張質殊奇道:「怎麽了?你在看什麽?」

「葫蘿蔔。」

盛昕皓揚眉,「什麽葫蘿蔔?」

盛郁衡喃喃自語,「原來葫蘿蔔是女生啊?」

盛昕皓和張質殊互看一眼,心中皆想,小鬼的話越來越深奧了,葫蘿蔔還分男女哩!

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繼他們十幾年的哥兒們情誼之後,兒子在五歲這年就踏上了「不歸路」!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完結

靈犀一通 有容

有容有個朋友,偶爾聯絡,絕不是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黏TT關系,可我們卻會時不時的約見面吃飯,或是喝個下午茶,聊聊彼此的近況。

很多時候是,我想起她時,隔天她就打電話來了,也有過,我和別的朋友聊到她,隔不到幾小時她的電話就來了,或者是我打了電話過去,她一陣大笑後才說:「我方才才想到你欸!」

一直以來我都滿相信「磁場」這種東西,也許是我倆磁場相近的關系吧!

老實說,我已經忘了她的什麽地方特別引起我注意了。

一開始我們各自占據圖書館的兩端,各有各習慣的位置。她準備高考,我準備交稿,各自趕着進度,直到有一天我帶了自制吐司,那天又特別想吃面,于是就問她,「你可以幫我吃掉這個嗎?」

就這樣有了第一次的接觸,不過後來的走近又是好久一段時間的事。我想是因為她的想法和認真的态度讓我很認同吧,有這樣可以交心、用不同角度看事情的朋友,有容真的很感激!

之所以會提到這個,其實只是想說人和人的緣分真的是很有趣,就像書中的男女主角,一開始是很不對盤的,後來卻可以成為哥兒們,甚至……情人。

又例如,書中的女主角和女配角之間的關系變化。

緣有善緣、惡緣,看似壁壘分明,可有時轉變又只是在一念之間,果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這本書足足遲交一個多月,對不起啊,各位編編,下次我會努力不拖稿的!明明是人間四月天了,可天氣仍變化得厲害,希望大家都健康、平安。

咱們下本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