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和餘生不敢大意,從趙麗麗家出來後,立馬往都城趕,到都城時已經是深夜,監視龍文門的特警傳來消息,說李千秋回來了。
趙明月和餘生在李千秋的辦公室見到了他,李千秋皮膚略黑,個頭高挑,身材健碩,辦公室裏還裝了個微型高爾夫球道。
趙明月拿出趙麗麗的照片:“李總,這個女孩兒您還有印象嗎?”
李千秋戴上眼鏡拿起照片,當看清趙麗麗的容貌後,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我就知道沒有永遠的秘密,我就知道……….”
“我們今天上午在您和吳明禮當年塌方的那個廢井裏發現了趙麗麗的遺骨,根據初步檢測,趙麗麗是被人謀殺而亡,還請您如實的跟我們講一下當年塌方前後發生的事情,你和吳明禮是怎麽遇到趙麗麗的,為什麽要這麽對她?你們又為什麽會去廢井?被埋在地下的那10天裏,井下都發生了什麽?”
李千秋摘下眼鏡,往沙發上一靠:“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趙麗麗的死和我沒關系。”
“誰說你和她的死有關系了?”
李千秋沒想到趙明月說話這麽嗆人,愣了一下。
“您不做虧心事自然不用怕我們敲門,我是在問您當年礦下發生了什麽,也沒說您和她的死有關系啊,您這麽着急把自己撇清楚,到有點兒像做了虧心事兒的人了,有沒有關系得等我們做完調查才能下結論,請您先把當年的情況如實講述一下。”
李千秋看了一眼趙明月和餘生:“吳明禮個老流氓,活該他單身了一輩子。”
趙明月見他繞了半天還沒到正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問的是………..您和吳明禮到底是怎麽遇到趙麗麗的,你們3個人在廢井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記得,那天大概是晚上8:00多吧,吳明禮吃完飯說要出去遛一遛,我呢就去隔壁宿舍找人打牌了,大概10:00多的時候,我發現他還沒回來,就出去找,我看見那口廢井的洞口有光,便伸脖子往裏看了一眼。”
李千秋打住了,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
“您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他正趴在一個女孩兒身上,那女孩兒已經被他掐暈了,跟奸屍沒區別。”
“後來呢?”
“那會兒我22歲,正好血氣方剛,哪能放任他這樣兒,我大喊了一聲,鑽進洞口,讓吳明禮放過那個女孩兒,我們倆正争執的時候,就塌方了,直到現在,我還能清晰的記得那天塌方的情形,頭頂轟隆一聲,跟地震似的,成塊成塊的黏土往下掉,接着腳底下的土都在晃,一條火車洞大小的口立馬就給堵住了,我和吳明禮吓得半天沒緩過神兒來。”
“趙麗麗當時既然是昏迷的,你們為什麽要殺她?”
“趙麗麗不是我殺的,是吳明禮殺的,他怕事情敗露就懂了歹心。”
“他是怎麽殺的?”
“他用挖煤鏟直接打斷了趙麗麗的脖子,還用石頭砸了趙麗麗的頭,當時礦井裏全都是血腥味兒,搞得我到現在都吃不了葷。”
“你們為什麽要卸掉趙麗麗的兩條腿?”
李千秋為難的看了一眼趙麗麗:“因為餓,我們倆都是勘探工程師,我們很清楚發生塌方後該做些什麽,如果沒有足夠的糧食,我們不可能或者爬出廢井,吳明禮用挖煤鏟鏟斷了趙麗麗的兩條腿,帶上當幹糧。”
“您吃了嗎?”
“吃了。”李千秋毫不避諱,“我堅持了6天,實在餓得抗不下去了,為了能活着逃出來,我最後也吃了,如果我不吃,等我餓得走不動了,吳明禮一定會殺我,喝我的血補充水分,我不能就這麽倒下。”
“逃生後您為什麽不揭發吳明禮?”
“我怎麽揭發他?當時廢井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死無對證誰信?萬一他反咬我一口呢?我也吃趙麗麗的肉了,我跟吳明禮有什麽區別?我怎麽有臉揭發?而且事後他跪在宿舍裏苦苦求我,說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定悔改,我看在同學一場的份兒上,就沒吱聲了。”
“李總有些話前後矛盾啊,既然吳明禮是這樣兒人面獸心的人,你們後來為什麽又成了好朋友?”
“我從井裏死裏逃生爬出來後,養了半年傷後就辭職了,吳明禮聽說我辭職,也跟着一起辭職了,從那以後我在哪兒他就在哪兒,跟橡皮糖似的,我是總擺脫不了他的影子了。”
“後來兩位是怎麽成為朋友的?”
“朋友?我們從來不是朋友,只有利益,他的明禮集團有我龍文門的股份,我總不能告訴大家,我們倆鬧不和,搞得股市跌跌蕩蕩的,我怎麽跟董事會交代?大家都是快50的人了,不像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凡事非得求個四四方方,好壞分的那麽清楚。”
李千秋的故作灑脫,讓趙明月和餘生有些反感,看看也深夜了,再問下去也難有收獲,趙明月和餘生離開龍文門,一身倦意的開車回宿舍,
到宿舍樓前,華衣正顫巍巍的站在門口等他們,趙明月一晃眼,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從前。
兩人下車,華衣迎上來:“你們回來了。”
餘生低頭溫柔的看着華衣:“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能亂走動,而且外邊兒冷,容易感冒。”
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趙明月識趣的拍拍華衣的肩膀,先擡腳進屋。
修小鹿見組長回來了,從電腦前跳起來:“組長你們回來了!”
“都幾點了,還不睡?”趙明月按了按修小鹿的腦袋,接着鑽進廚房找吃的。
修小鹿亦步亦趨的跟在趙明月後邊兒:“技術科說今天晚上會出檢測報告,我想等到報告再睡。”
“幾點?”
“沒說。”
“你去睡吧,我等。”
“不要,我陪你一起等。”
趙明月伸手向後摸摸她的腦門兒:“乖………..”
這時餘生和華衣也進來了,看見趙明月要做飯,餘生當即撸起袖子:“你放着吧,我做。”
4個人在客廳坐下,趙明月想起手上的案子,反正屋裏沒外人,便問餘生:“剛才在李千秋那番話,你覺得可信嗎?”
“不完全可信,趙麗麗的死肯定不會是吳明禮單方面的責任,李千秋現在是鑽了咱們不能取證的空子,把自己摘得一清二楚,這案子還得接着查。”
“照目前的進度,趙麗麗的死和吳明禮的自殺沒有直接的聯系,我們離真相還有段距離啊。”
“等技術科的檢測報告出來,報告一出來,我們就再去找李千秋,看還能挖出點兒什麽來。”
“有道理。”
餘生打開煤氣竈,往鍋裏倒油,華衣看着趙明月:“你們還在調查吳明禮的自殺案?”
“對。”
“排除他殺了嗎?”
“按照目前手頭上的證據,是基本排除他殺的可能性的,但是半道兒牽出了20年前的一起奸殺案,我們正在深入調查。”
“我聽你們剛才的意思,這起奸殺案好像還和龍文門的李千秋有關系?”
“現在不能确定是不是有直接關系,但他确實案發時在現場。”
“哦…….”華衣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喝了口水,臉色有些難看。
“華衣姐,你怎麽了?”
華衣憔悴的搖頭,揉了揉太陽穴,“我有點兒頭疼,我先回卧室休息,你們慢慢吃。”
趙明月關切的站起來想去扶她:“能行嗎?不行再去醫院吧。”
“沒事兒,我上去休息會兒。”
“那你小心。”
華衣站起來慢慢回到自己卧室,趙明月看看修小鹿,指了指樓上華衣的卧室:“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下午。”
“你去接的?”
“不是,歐麥高開車送回來的。”
趙明月喝了口水,看看表,估計飯做好起碼得20分鐘,于是決定先回房間洗個澡換身衣服。
一進門兒,她習慣性的把白天用過沒地兒扔的紙巾從口袋裏掏出來,扔進垃圾桶,可是當看見垃圾桶裏的垃圾後,她的氣呼的就上來了,早上出門兒的時候,她把梳子上的長頭發仍在了垃圾桶裏,按道理,頭發應該在最上面,可是現在桶裏的垃圾被翻了上來,頭發反而沉到了下面,明顯就是有人進來翻過垃圾桶。
她站在門口,看着樓下的修小鹿:“小鹿,誰進過我房間?”
“歐麥高,他說昨天晚上你落在他那兒一件兒東西,給你送回房間了。”
趙明月蹭蹭蹭下樓,開車直奔反恐作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