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磊帶着趙明月和餘生進了第4煤礦的開采場，3個人開車走了15分鐘後，停在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大家下車，趙明月摘下墨鏡，眼前是寸草不生的一片窪地。

錢磊帶着兩個人走到黑黝黝的洞口：“當年他們就是從這兒爬出來的。”

餘生蹲下，往洞口裏看了看，洞口經過這麽多年風吹雨淋，只剩下一個碗口粗，根本進不去。

趙明月蹲下，發現窪地上正中間有不少螞蟻窩：“大爺，這個井下也填充過垃圾嗎？”

“沒有，這個礦自從塌方以後就沒往裏填過任何東西。”

餘生聞聲也就地蹲下，拿手摳了摳螞蟻窩：“大爺，請問這兒有鐵鍬嗎？”

“有，我回去給你拿。”

沒一會兒，錢磊帶着鐵鍁來了，餘生和趙明月一人一把，往手裏吐了口唾沫，二話不說就開挖。

錢磊見沒自己什麽事兒，就先回了傳達室，大概1個多小時後，餘生先挖到了東西。

他停下鐵鍬，蹲在坑裏慢慢扒開，地裏露出一副白骨，餘生趕緊喊趙明月：“明月，過來看！”

趙明月扔下鐵鍬，回頭看餘生，當即看見了一只白戚戚的手骨。

餘生小心翼翼的把白骨從土裏挖出來，拼湊成型，擺在陽光下，兩人站在白骨前，餘生擦了擦額頭的汗：“胫骨40厘米，應該是個10歲左右的孩子，盆骨寬而淺，骶尾關節靈活，是個還在發育的少女。”

趙明月記起幾分鐘前錢磊說的遇到的一家找閨女的人家，掏出電話打給小鹿，讓她查20年前塌方那天，第4煤礦所屬區內，誰家的閨女丢了。

餘生看着眼前的白骨：“少了兩條腿。”

“那我再繼續挖一挖。”

餘生拿起骨盆：“不用了，範圍太大不好找。”

“為什麽？不是應該就在附近嗎？”

“你仔細看一下這塊骨盆斷裂的地方，邊緣整齊，那兩條腿是被人用利器砍下來的。”

餘生又指着脊椎端：“胫骨全部被人砍斷了，這個女孩兒不是被塌方壓死的，是被人殺死的。”

趙明月遺憾的看着白骨：“還能推斷死亡時間嗎？”

“只能推斷死亡年齡，如果找到這個人的身份，根據死亡年齡能大致推斷出死亡時間。”

趙明月的手機響了：“小鹿，有什麽收獲嗎？”

“20年前，在塌方發生的同一天，有個叫趙麗麗的女孩兒丢了。”

“女孩兒多大？”

“12歲，家住涼州市區，當天晚上她是和父母一起回奶奶家看老人的。”

“趙麗麗的家人呢？還在嗎？”

“還在世，我把地址發給你。”

“好，另外你馬上聯系特警隊，讓他們先派人去李千秋公司附近盯一下稍，他一回來立即打電話給我，保護好他的安全，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蹤。”

“沒問題。”

“依目前掌握的資料，當年的塌方貓膩不少，如果真的有事兒，李千秋是目前唯一的知情人，對這個案子至關重要。”

扣掉小鹿的電話，趙明月打電話給第4轄區的警察封鎖現場，餘生則通知技術科來現場取證做檢測。

趙麗麗家住在涼州市下北區，從第4煤礦開車過去大概20分鐘，那個年代最流行的代步工具是自行車，路上起碼得1個小時，餘生和趙明月導航到了修小鹿給的地址，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口。

小區叫知青新村，房齡起碼得30年有餘，應該是當時政府用來安置返鄉知青的房子，餘生和趙明月根據門衛的提示，找到12棟402，開門的是一個白發的男人，男人很瘦，幹巴巴的，沒精神：“你們找誰？”

趙明月出事工作證：“請問您是趙麗麗的父親嗎？”

男人的表情微微一震：“我是。”

“您好趙爸爸，我們是國安局特勤組的，我叫趙明月，這位是我的搭檔餘生，我們倆有些問題想問您一下。”

男人相當敏感：“你們找到我女兒了!”

趙明月為難的咽了口唾沫：“我們可以進去談嗎？”

“請進，快請進！”

餘生和趙明月進屋，客廳正北牆上挂了一副遺像，是個50歲出頭的女人。

“這位是趙阿姨？”

“對，我愛人5年前乳腺癌去世了，現在家裏就我一個人。”趙爸爸話鋒一轉，“你們是不是找到趙麗麗了？”

人已經失蹤了20年，相信他們也該有了最壞的打算，趙明月單刀直入：“我們在第4煤礦的一個塌方的廢井附近找到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的屍骨，從時間地點上判斷，應該是您的女兒趙麗麗。”

趙爸爸哆哆嗦嗦的拿起桌子上的半包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您是什麽時候發現女兒不見了的？”

“晚上7：00，正好演新聞聯播，我們做好飯，她媽媽去門口喊她，發現她沒在，我們以為她是出去玩兒了，就沒等她先吃了，一直到晚上10:00她還沒回來，我和她媽媽開始擔心，于是出門兒去她經常玩的地方找，找了半天沒找到，我們這才急了。”

“趙麗麗在第4煤礦有朋友同學嗎？”

“沒有，她平時就在我媽家門口或者門後那條公路上玩兒，走不遠。”

“在那天晚上之前，趙麗麗去過第4煤礦嗎？”

“有時候她和礦上的小孩兒一起玩兒，偶爾會進去。”

“那天有沒有別的小孩兒來找她玩兒？”

“那天還真沒有。”

“她會不會去找礦上別的小孩兒玩？”

“那天我們回家晚，她想去來着，我沒讓她去，我怕來不及吃飯。”趙爸爸低頭擦擦眼角，“想不到最後她還是去了。”

“麗麗的屍體是在20年前塌方的一處廢井附近發現的，麗麗會去廢井玩兒嗎？”

“她一定不會去，我自己教育的孩子我自己知道，只要和煤礦沾邊兒的小孩兒，骨子裏就帶着這個基因，見到廢了的礦井一定會繞道走，絕不會踏進去半步。”

趙明月把吳明禮和李千秋的照片拿出來：“您認識這兩個人嗎？”

趙爸爸看着照片裏的兩個人，一臉的憤恨：“我女兒的死和他們倆有關系嗎？是不是他們害了麗麗！”

“趙先生您別激動，當年塌方發生時，這兩個人只是和您的女兒一起失蹤了，至于具體細節，我們還在調查，目前沒有證據表明是他們倆害死了您的女兒。”

趙爸爸平複一下情緒，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慢慢搖頭：“不認識。”

趙明月第4煤礦的平面圖，指着塌方的廢井：“在趙麗麗去找朋友玩的路上，是不是一定會經過這個廢井？”

“對，這是她回家吃飯經常走的路。”

看來趙麗麗應該是在廢井附近遇到了李千秋和吳明禮，遭遇了不測，殺死趙麗麗的真的是李千秋和吳明禮嗎？他們的殺人動機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