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說他的毒是天生的?”不是因為幫她而中的毒,那會是什麽?陸羽緊縮眉頭,邵玉卿究竟有什麽瞞着她。

“對,這是鸩毒,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伴随症狀是頭痛,易使人煩躁,随着中毒者年齡的成長,疼的越狠,疼到極處生不如死,估計他剛才就是疼暈了吧。”

怪老頭仍是毫不在意的樣子,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體現不出任何醫者的憐憫之心。

陸羽聽後默不作聲,怪老頭看了看出神中的陸羽,決定離開,他新研制的丹藥還沒煉出來呢。

天生而帶的鸩毒,陸羽細細思索,忽然想起之前修行時邵玉卿突然逼自己吃魂核的場景,那時的他極其不耐煩,還有複試之後,陸羽說他與邵玉恒對決突然失手,看上去十分痛苦并被靈鏡導師帶走的事。

所以說……邵玉卿一開始和自己簽訂契約,要自己煉藥,無疑是為了治他的鸩毒。

他一開始就看上了自己的天賦,可以為他煉藥,所以數次幫自己,所以不惜幫她這個罪臣之女……

陸羽坐在床邊,眼眸漸漸無光,當初她以為,至少她有了邵玉卿這個朋友,哪怕他很冷漠,但至少總是會在危急關頭救自己,會在她做出決定後說“相信你”。

她以為這就是朋友了,這就是鐵哥們兒了,原來,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床上的邵玉卿悠悠轉醒,輕微動了一下,驚回了出神的陸羽,看向邵玉卿,這一眼,再沒有了以前莫名的雀躍和依賴,平靜的如同看向陌生人。

邵玉卿伸手揉了揉額頭後才看向陸羽,還未來的及開口,陸羽已經站起身來。

“我會盡快為你煉藥,在此期間,你好生照顧自己。”

陸羽的态度讓邵玉卿以為她還在為方才的事生氣,也就沒有說什麽,兀自起身後眼前又是一陣眩暈,堪堪扶住牆壁才緩過來。

一邊的陸羽本下意識想要去扶邵玉卿,最後生生忍住。

邵玉卿也再沒有多看陸羽一眼,出門離開。在煉藥系暈倒的事他始料未及,聽方才陸羽所言,怕是對自己的病已知一二。

無妨,本來就是一紙契約罷了,何必如此放在心上,她遇事要找誰幫忙,又與他何關,她早日煉出丹藥,自己也好擺脫一個麻煩。

邵玉卿獨自回到非攻時,腦中陣陣刺痛又傳來,最近頭疼的頻率上升不少,他都快要招架不住,上一次還有靈鏡導師幫他,現在只能自己扛了。

冰玉感覺到邵玉卿躁動不安的魂力後連忙出來,只見邵玉卿身形已經搖搖晃晃幾乎走不到屋裏。

知道是邵玉卿的老毛病又犯了的冰玉上前摻扶住他,跌跌撞撞的進屋後,冰玉不敢離開,她怕邵玉卿萬一出事卻無人在身旁,并且在人生病時照顧他,更能讓人親近。

邵玉卿神情恍惚的躺在床上,冰玉不斷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依稀間竟又似看到了陸羽。

“出去……”邵玉卿虛弱的說到。

冰玉聽到後不甘心,佯裝沒有有聽到,繼續在一邊忙左忙右。

“出去!”邵玉卿加大音量。

“玉卿……”

“我讓你出去!”邵玉卿夾雜了些不甚耐煩的語氣讓冰玉啞口無聲,雖是十分不願但還是帶上了房門離開。

聽到關門聲後,邵玉卿再次昏昏睡去。

被趕出門的冰玉恰好看到路過的林語。

“喂!你過來。”冰玉看到了出氣筒。

林語四處看看,确認是在說自己後就上前:“師姐在叫我?”

“嗯,玉卿病了,需要魂獸的內核來補補,你帶四個人去森林中抓一只回來。”

冰玉忽然想起這不就是陸羽的好朋友林語麽,還是讓玉卿大費周章的要從天雄派救出的人,心下頓生邪念。

一聽是三皇子病了,林語當下連連答應,于是在門前等着冰玉又去安排了四人與她組隊向森林而去,孰不知,她自己已經被人又盯上了,要用來洩氣。

另一邊的陸羽心情低沉了好久,任誰都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接受自己被利用的事實,但陸羽又不得不接受現實,畢竟一開始,就是她與邵玉卿的利益等價交換罷了,她還身負家仇,不能被眼前的事所困。

想通後的陸羽前所未有的用功,沒日沒夜的翻閱煉藥系的古籍,整天守在丹爐邊,怪老頭對她的反常舉動表示十分滿意,這樣才能繼承他的衣缽嘛。

陸羽将煉藥系的藥材認了個遍,發現她要煉得丹藥确實罕見,連六途學院這樣的地方都有好幾味藥材只是書中記載,于是一邊煉藥修行,又要一邊尋藥。

幾日下來,陸羽的修為比之前更突飛猛進。丹爐前,手握書卷,陸羽鎖眉沉思。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并且越來越近,直到陸羽身前,陸羽都未發覺。

來人不似邵玉卿的冷冽,舉止間也透着些年少輕狂。

白鏡疑惑的站在陸羽身後看了看她手中的書,輕輕擡手在陸羽肩上一拍,讓人回神。

“師父別鬧。”陸羽頭也不回,眼睛依舊盯着古籍,理所當然的以為又是怪老頭出來了。

白鏡側頭,師父?難不成是煉藥系的風行水導師。

頓了頓,白鏡開口:“小羽這麽好學啊?”

聽聲耳熟,陸羽疑惑不解的回頭看去。

“白鏡?”陸羽沒有想到白鏡居然會來找自己,以前都是邵玉卿過來,經歷過上次的不歡而散後煉藥系除了自己和紅胡子怪老頭就再沒有其他人。

“你來,是有事嗎?”

雖說和白鏡的交情也不算是淺了,但好像也沒好到無緣無故來看自己的地步吧。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傷好的怎麽樣了?”

白鏡确實是無事獻殷勤來着,幾次和陸羽的相處,讓他越發喜歡這個要強的姑娘,陸羽總能做出讓他十分欣賞的事來。

這些天,日常閑來無聊,就會時不時的想起陸羽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就前來找她了。

乏味的修行了數日,突然有人來聊天,陸羽心情略松,随手放下書,起身給白鏡沏杯茶。

“都好了,倒是你,怎麽突然想到來找我?是不是幾日不見,想我了呀?”

陸羽将茶遞給白鏡,嘴上随意的開着玩笑,絲毫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