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獨孤淩手中毛筆滑落,污了卷宗。
猛的,獨孤淩起身往外跑去,完全不顧自己。
管家連忙跟上去護住,邊護邊吩咐人去請端木枍。
一時之間,獨孤府熱鬧起來。
人界的某一個山頭上,獨孤魇一行人在此落腳,變幻了房屋,布下結界。
一行人都擔憂獨孤魇的傷勢,尤其獨孤悸,守着獨孤魇的本身寸步不離。
是夜,吖吖飄至山頭,憑着敏捷的身手小心避過結界,迷暈了所有生物,大搖大擺進入獨孤魇所在的房間。
“這麽慘?”吖吖皺着眉頭伸手摸了摸快要沒有生機的小蛇,一臉驚詫,主人不是都動手幹預了麽?
吖吖擡起右手,罩在小蛇頭頂上方一寸處,靈力汩汩流入小蛇全身。木盒子從吖吖懷中飛出來,盒子被黑色靈力打開,一只通體發亮的水晶蝦飛出來。
吖吖左手一揮,水晶蝦往獨孤魇嘴裏飛。黑色靈力包裹着的小蛇從頭部開始慢慢變透明,血管、內髒什麽的清晰可見。
蛇的內髒十分小,更何況獨孤魇此時是一只一手都能托起的小蛇?
吖吖屏住呼吸,蹑手蹑腳小心翼翼翻看蛇身,脾髒輕微破裂出血,其餘的都是些陳年舊傷,倒是不用太過擔憂,
吖吖擡手往脾髒破裂處輸入修為,脾髒慢慢愈合。
“咕咕咕……”一聲響亮的雞鳴提示天快亮了,吖吖收手,摸了摸小蛇的腦袋,說:“只能祝你好運了。”
話音還未消散,人已無蹤。
一夜過去,迷藥的作用所剩無幾,獨孤悸轉醒,迷蒙的眸子在聞到空氣中殘留的迷藥,頓時清明,立馬查看獨孤魇是否有失。
“姐,你沒事吧?”獨孤悸顫抖着手用妖氣探傷,竟發現獨孤魇好了不少。
“你們沒事吧?”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沖進屋子,臉色焦急。
“你怎麽可以這樣?”慕容梓進屋瞧見獨孤悸抓着小蛇的脖子,以為獨孤悸要謀殺親姐。一聲怒喝,撲上去推開獨孤悸,母雞護崽似的抱住小蛇,怒目而視。
獨孤悸法力本就不高深,接連擔心自責已是損傷心神,在運功中直直被打斷,一口鮮血染了一地梅花。
“別鬧,他在運功!”判官扶住獨孤悸,速傳送靈力給獨孤悸,心中對這個嫂子一陣無語,真是成事不足。
“我又幹壞事了?”慕容梓将小蛇放回床上,低頭不敢看獨孤悸。
言不多上前輕輕抱住慕容梓,小聲安撫。
夢境裏,獨孤魇在混沌中慢慢前行,一直走,一直走,不見光亮。她的雙腿像是被綁上了幾公斤重的沙袋一樣,沉的只能拖着前行。鞋底摩擦的聲音回蕩四周,回音來回碰撞。獨孤魇終于支撐不住,癱坐在地,無聲恸哭,這到底是哪裏?
噠的一聲,她身前一米處射出一點光亮。眼睛刺痛起來,她擡手擋住亮光。光亮慢慢出現兩點,三點……光亮越來越多,融合成一塊大的光屏。獨孤魇的眼睛慢慢适應,放下手?
光屏投影着現代的影像。第一次在孤兒院見到阿丫,一幕一幕往後顯現。
她和阿丫一起做飯,打鬧,談天說地。
獨孤魇的嘴邊慢慢爬上笑容,幾百年過去,阿丫一直在心底未曾消失,哪怕只剩一個模糊的影像。
撞擊聲響徹混沌,獨孤魇微微直起的身頹然彎曲。
依舊是那天的街景,但被撞死的卻是阿丫。光屏裏,阿丫追了上來,推開了李魇,死在李魇身前,血花驟然開放。
“不要! 不要擋!”獨孤魇撲向光屏,身子穿過光屏,什麽也沒有抓住。她的心髒仿佛正被人揪着,一點點加力,疼。
“阿丫……”她趴在地上,身子慢慢收緊,蜷縮成團。冰冷像蟲,慢慢爬上獨孤魇的全身。只要李魇一緊張,手腳就會冰涼。這個時候,阿丫總會緊緊抱住李魇,不說話。
如是想着,獨孤魇覺得身上暖了些。眼淚幹了,眼皮生澀地疼。她慢慢閉上眼睛。
“現在,你知道我有多傷心了麽?”阿丫的聲音驟然響起,獨孤魇一個哆嗦,眼皮輕顫。
“怎麽,是怕了我?”溫熱的觸感讓獨孤魇再度熱淚盈眶,眼前因淚水産生虛化,瞧不清楚,擡手胡亂拭淚,嘴巴怎麽也張不開,似乎有人倒上了強力膠水。
“你剛剛是不是很怕失去我?”阿丫就這麽看着獨孤魇,不悲不喜,面無表情。
“阿丫,我…..”獨孤魇伸手想抱住阿丫,被阿丫躲開。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多怕,多怕?你怎麽可以就這麽不管不顧地離我而去?你說過,這個世界上,你只有我,我只有你。”阿丫悲憤地怒喝,美眸紅眶雙淚垂。
“阿丫,我回來了,是我不對,你別生氣。”獨孤魇看着心痛不已,朝着阿丫爬過去。
“不,你沒回來!”阿丫吼道。獨孤魇爬過去,顫抖着手抱住阿丫,被阿丫用力推開。她摔倒在地,呆呆地看着阿丫,失了魂。
“別碰我。”阿丫嫌惡地啐了一口,一步步轉身離開。獨孤魇伸手欲攔,身子卻被定住,動彈不得。
“不要啊,不要走!”獨孤魇無聲的喊叫,光屏裏一遍遍地播放着阿丫為李魇擋車的那一幕。
獨孤魇無聲恸哭,喊叫,俨然一個瘋子。
“她怎麽了?”慕容梓慢慢擡頭,瞥見那條慢慢恢複生機的小蛇突然全身抽搐起來,身上也是一陣紅,一陣青。
“姐!”獨孤悸突地心口一疼,睜眼。他奔過去,中斷了運功修複,判官被打斷,連忙自封心脈。
獨孤悸伸手欲傳送靈力,卻突然不敢動作。他怕,怕自己用錯力,反倒害了姐姐。心口突突地疼,許是雙胞胎之間的感應吧。
生機,修為,靈力成倍的從小蛇身上散失出來,空氣中不一會兒就彌漫極具誘惑的靈力。慕容梓求救看向判官,現在怎麽辦?
判官提起判官筆,一陣亂畫,判官吐血,判官筆滑落在地,術法中斷。判官身子一個踉跄,被言不多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