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在場少男們純潔無暇的少男心,我們最終還是只把我某個不可描述的歌單裏的前五首過了一遍,就回歸了正常畫風。

而當在發現那些歌在場的妹子們都會唱時,我就堅定地相信我們的友誼一定能夠地久天長。

将戰場交接後,我坐回了沙發喝着飲料歇歇嗓子。

桌子上開了不少瓶啤酒,不過我怕自己喝了酒再嚎出更“吓人”的東西就一直喝的果汁飲料。

“玥熙……”旁邊叫姚逸軒的木頭人發出虛弱的聲響,“我覺得腦袋有點暈,想出去吹吹風。”

“哦,好的,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我也有點熱悶。”

打了聲招呼後,我和姚逸軒一離開了KTV。

一踏出旅館的大門,我便感到清涼的夜風拂面而來捎走了許多燥熱,驅散了腦中的些許沉悶。

圓月當空,夜色闌珊,皎潔的月光如水傾瀉,給燈火觸不到的地方也蓋上了一層柔光。

感受到些許涼意,我稍稍緊了緊身上的浴衣,目光卻未曾從那圓皓月上移開。

姚逸軒瞧見了我的出神,看了看頭頂極美的夜空,感嘆道,“盈時的月亮真美。”

“是啊。”我咽了咽口水,“像餅似的,把我都看餓了。”

姚逸軒:……對不起,會以為我們都一祥是我錯了。

依依不舍地把目光從那煎餅一樣的月亮上移開,我和姚逸軒并排着,在旅館的庭院裏晃悠。

有一搭接一搭地聊着,我們一路晃到了旅館的側面。

“玥熙,有個事想問你一下。”

“嗯,你說。”

“嗯……就是之前我去你那面試的時候,我的失誤是在最後一道題嗎?”

我倒是沒想到他回問這個,到還是如實回答,“嗯,是的。”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我聽出姚逸軒只是單純地好奇,有些不好意思的拽了拽耳邊沒能紮起的碎發,回答道,“因為我覺得你太會了,擔心你在上班的時候搭讪客人……”

【結果後來發現你只是個婦女之友的時候,我也覺得很對不起你啊……】

我在心裏默默地吐槽到。

“咦~原來是這樣呀。”姚逸軒沒有生氣,只是皺着眉有些受傷地看着我,“那現在呢?玥熙還是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不不不!”我連忙否認,“我錯了,你是個品行端正的好人!”

姚逸軒看着我一臉認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眉間的失落一掃而空,“好啦~不逗你完了。我沒在意,倒不如說我很感謝上天能夠讓我落選,讓我能有機會能與玥熙小姐這樣可愛的女士做朋友。”

“不是可愛是帥氣!”我下意識接道。

姚逸軒着實沒料到我會來這麽一句,但仍很會地接道:“對對,是帥氣~”

正在我準備大方地接受下他的實話實說時,隔着朦胧的夜色,一身影從我斜對方的地下車庫處走出,拖着一個挺大的行李箱,閃身便拐進了牆角。

黑色修長的身影像鬼魅般的一閃而過,像是一場不真切的夢,然而我卻深刻地明白那不是幻覺。

那是一個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那是一個我在這個世界最熟悉的人。

我的瞳孔有一瞬間放大,腦中只剩一個念頭:閻修!他怎麽會在這裏!?

“玥熙?”姚逸軒回頭順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怎麽了?”

我半秒換上無事臉,“沒啥,就剛剛好像看見一只蝙蝠從車庫裏飛了出來,在想這蝙蝠怎會在車庫裏。”

“應該是不小心飛進去了吧,我家裏晚上忘關窗的時候也會有蝙蝠不小心飛進來。”

“哎~我要是遇到了的話絕對要抓來養着玩玩,我還沒養過蝙蝠呢。”

“別了吧,蝙蝠體內病毒很多的,萬一被咬了怎麽辦。”

“也對哈,蝙蝠确實挺毒的,還得時時擔心他一不高興了就要咬人。不好養啊~”

“嗯,所以玥熙可千萬記得離它遠點,別去惹它。好了,我們回去吧,別着涼了”

“你先回去吧。”我對着他搖了搖手上的手機,“我手機快沒電了,我回去拿個充電線和充電寶。”

“那好,我先過去了,拜~”

“拜。”

我看着姚逸軒離去的背影,倒退着挪向了剛才閻修身影消失的地方。在目光離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一瞬間立馬轉身,拔腿就跑,直奔閻修消失的方向。

“嘛~其實有時候他也挺可愛的。”我小聲嘟囔。

拐過牆角,是一條空無一人的小徑。我沿着小徑一路飛奔,路的盡頭,左邊是旅館的後方,不遠處有回到旅館的後門,右邊是挂着鎖鏈的鐵欄門,門外是雜草叢生的一條小路。

我打開手機,借着屏幕的光查看了一下地上。地上無任何痕跡,無論是行李箱的拖痕還是人的腳印。仿佛我之前看到的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覺。

但我知道不是,先不說我身心健康精神狀态良好,光是我胡蘿蔔素滋養下的5.0的視力就可以為我保證剛才絕對不是我眼花了。

直覺讓我選擇了右邊這條路。

用來涮門的鏈子挺長,我把門向內拉到極限後開出的空隙正好可以讓我擠出去。

一秒也不願耽擱,我快速地通過了那扇鐵欄門後,踏着小路行向了林中,連衣服被蹭得髒亂也不在意。

手機已提前被我調成了靜音,深谙各種恐怖片套路的我可不會在這種低級的地方翻車。

同時,我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氣墊運動鞋,稍微注意一下走路便不太會發出聲響,免了我拖着走山路的英勇行為。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約走了30米左右,我在樹影婆娑間,再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修長的黑色身影在明暗裏穿梭,我輕手輕腳地跟在他的後面,偶爾用疑惑的目光瞥瞥他手裏的大號行李箱,很好奇裏面裝的是什麽。

有兩個人同時行進的林中,卻寂靜得連仿佛連空氣都未流動,只有被憋得窒息的蟲子偶爾發出一些臨終前的慘叫。

半刻後,黑色的身影飄出林子,踏上了一條延往山腰的小路。

我閃身躲進路邊灌木叢,一步一停地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地死死咬在閻修身影的後方。

雖然面上一片平靜,頭腦也是異常的清晰,但我的心髒從我越過那扇門後開始就一直在蹦迪,嗨得像磕了藥似的。

我不得不承受我現在真的很興奮,沒想到有一天能親身實踐一下這種電影一樣的情節,現在看啥都是一種大片既視感。

而且,跟了這麽一路都沒被發現,我覺得我很有潛行天賦的樣子,不進國安局都是他們的損失。

終于,前方的閻修停止了移動。在一片向山谷凸起的空地上,他一手将箱子放平,屈膝蹲下作勢要拉開。

從我這個方向看過去他正好斜背對着我,再加上朦胧的夜色,我并看不清那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我聽見不遠處的岩地邊緣下傳來流水汩汩聲,聽起來這裏離下方谷底怕是頗有段距離。借着水聲和夜色的掩護,我将身子放低,輕手輕腳地從半米高的雜草叢裏穿過,移步到了一顆直徑足夠遮掩我身形,可提供觀察角度更好的樹後,緩慢起身,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

我看着那個箱子被閻修開啓,上面的那扇箱壁被随意的甩開,裏面的東西徹底的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在看清了箱子的內容物後,我的眼睛不由得睜大,呼吸也凝了一息。

那是一個蜷曲的,淩亂的,尚有一絲生息的……人!

閻修用帶着黑色手套的手,将那人嘴裏塞着的一團布料扯出,随意地扔回了被男人蜷曲的身子擠滿的箱裏。

他低着頭,冷冷地看着箱中意識明顯還有些模糊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團沒有生氣的無機體,用冰冷無情緒的聲音問道:“東西放哪了?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男人像是仍迷糊着,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吐出個完整的字。

閻修眼中無波無瀾,他扯起那團剛被他扔開不久的布,反手又塞回了男人嘴裏,接着動作利落地拽過男人的一只手并握上他的食指。頓時,骨節脫落的脆響和男人沉悶的慘叫一同響起。

“現在清醒了?”閻修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剛才不過随手彈了個灰塵,“回答我的問題。”他說着,又握上了那人的另一根手指。

我倚着樹幹站在那,耳畔方才那聲脆響,響得我大腦皮層都在顫抖,随着的便是我心髒的狂跳,“咚咚咚”的,響得我連流水聲都聽不見了,只是閻修冰冷的話語卻字字聽清。每一句,都帶起更為狂烈的心跳。

無邊的夜裏,他就像一位優雅的死神,披着冰冷的月光,從容地将生死舞弄在指尖,帶着漫不經心的慵懶,給予獵物最深的絕望。

可偏越是危險的越是迷人。就像是美杜莎的眼,多少人自躍深淵就為了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