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殺人,最好的時辰是子夜。那時辰,人人都在熟睡之中。
南越一幹人等趕了一整日的路,早已經是人困馬乏。因為王後要百花萦繞,驿館的官員與縣城的捕快都忙個不停,可偏生稱心和如意卻皺着眉頭在院子裏踱步。将士們換班休憩,他們卻如麻雀一般叽叽喳喳。
“這牡丹花怎麽能放在這裏呢?”稱心不滿地指着一盆盛開的牡丹,“應該放在那邊角落,與菊花相映成趣才對。那菊花也太醜了,再去另找幾盆。”
如意也點頭附和:“确實,這桃花也未免太過密集,應該分散擺放,才能顯出它們的嬌嫩。”
官吏們面面相觑,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得罪這兩位太監,只能按照他們的指示重新調整花卉的擺放。
夜色漸濃,月光灑落在院子裏,與花香交織成一幅美麗的畫面。然而,官吏和捕快們卻無心欣賞,他們不斷地搬運、調整,汗水浸濕了衣衫。
“這盆菊花顏色太淡,換一盆!”如意挑剔地說。
“還有那邊的桃花,怎麽還有幾朵沒開?擡下去,換幾盆盛開的來!”稱心也毫不留情地指出問題。
官吏們苦不堪言,但又無可奈何。他們只能不斷地更換、調整,試圖滿足這兩位太監的嚴苛要求。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已是子夜時分。驿站裏的燈火依舊通明,但院子裏的花卉仍然沒有完全布置好。稱心和如意似乎并不着急,他們悠然地品着茶,偶爾指點一下官吏們的工作。
“稱心公公、如意公公,您看現在已經很晚了,王上與王後也該休憩了。”一位年長的官吏小心翼翼地提議。
稱心回望了王上和王後,果然,王後早已經躺到了王上的懷中,王上小心翼翼地為王後打着扇子,一會兒扇風,一會兒扇飛來的小蟲。
白日,贏兮月在馬車中入睡了片刻,現下,也并不覺得困乏,只是佯裝下樣子。聽到了那話,贏兮月慢慢睜開了如秋水般的眼眸。
“娘子,心肝~是他們吵醒你了麽?”劉景之面上一片溫柔,衆人卻都匍匐跪地。
贏兮月勾了勾手指頭,劉景之垂下頭,贏兮月便耳語道:“你有何安排?”她自然指的是如何應對那些埋伏着要等子夜後暗殺她們的死士們。
劉景之帶的都是強兵良将,而且,還有三撥人早就悄悄改裝在左右。不過,眼下,劉景之卻又想起了往事。
“我喜歡的男兒,自然是像大将軍那樣勇猛的男子。”
一想到這裏,劉景之的醋海便翻騰了起來,他帶着醋意說道:“娘子,你喜歡勇猛的男子麽?”
贏兮月當即沒有任何猶豫地啄了一口劉景之的臉頰,脈脈含情般說道:“我只喜歡夫君。” 雖然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雖然是在諸人跪拜之時,她也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麽。
“當真?”劉景之挑了挑眉,眼眸賊亮地問道。
贏兮月再次點頭。
“那若是為夫勇猛,娘子會不會更喜歡為夫幾分。”
“夫君不管勇猛與否,我都喜歡。”贏兮月記得夫君之前便這樣問過。當時,他曾拿齊光和一蠻力武夫與自己相比較,這次又是如此,難道她曾經說過愛慕武人之話麽?
劉景之回啄了一口贏兮月的臉頰,而後朝着稱心揮了揮手。
“行了”稱心終于點了點頭,“你們都退下罷。”
官吏和捕快們如釋重負,紛紛退下。月光如水灑在院子裏,花香在夜空中彌漫。劉景之卻站了起來,向一旁侍衛伸出了左手。侍衛立刻奉上了劍,劉景之對着那些藏匿的暗衛大聲喝道:“本王給你們機會,若是立刻現身,本王便獨自與你們應戰。若是本王數三個數,你們再不現身,那本王就要放出南越的毒蛇和毒蟲,再在你們身上使遍九十九道酷刑。”
劉景之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話語讓原本安靜的夜色增添了一股肅殺之氣。
“一!”劉景之開始數數,聲音堅定而有力。
藏匿在暗處的暗衛們開始動搖,南越的毒蛇和毒蟲令人聞風喪膽,而九十九道酷刑更是讓人不寒而栗。況且,他們已被發現了。
“二!”劉景之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催命符一般。
就在這時,幾十道黑影從暗處閃出,穩穩地落在院中。月光下,可以隐約看到他們身着黑衣,臉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雙雙精光四射的眼睛。
“好,很好。”劉景之冷冷地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現身,那就按照本王的規矩來。你們先打,最後勝出的一夥,再與本王一戰。”
暗衛們相互對視一眼,一共六波死士,他們來自不同的勢力,但卻都奉着同一個命令。夜色中,他們的目光如同刀劍一般交彙在一起,火花四濺。
“夫君~”贏兮月擔憂地拉住劉景之的衣袖。
劉景之猛地摟住了贏兮月的腰,那股不容拒絕的王霸之氣令贏兮月心口直跳。劉景之握住贏兮月的玉手,吹起了戴在贏兮月中指之上的戒指。而後,黑壓壓的人便圍住了驿館。
“現在動手,你們或有一線生機。”
暗衛們、死士們看了黑壓壓的人,沒想到南越王城府如此之深。什麽百花盛放,原來竟是拖延。他們到底是哪裏漏了怯,竟然讓南越王一行提前察覺。
突然,其中一波死士率先發動了攻擊。他們身形矯健,如同獵豹一般撲向另一波死士。緊接着,其他幾波也紛紛加入了戰團。
院子裏頓時刀光劍影,氣勁縱橫。這些死士都是各自勢力中的精銳,他們的武功高強,招式狠辣。每一刀、每一劍都直指要害,毫不留情。
一時間,院子裏響起了金鐵交鳴之聲和激烈的打鬥聲。月光下,劍光如雪,刀影如風。每一名死士都全力以赴,想要置對手于死地。
其中一名死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手持長刀,左沖右突。他的長刀舞得密不透風,讓對手無法近身。另一名死士則身法靈活,如同鬼魅一般在戰團中穿梭,時不時地給對手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