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靈力形成了巨大的風壓,  以曉時昧為中心靈力不斷的壓縮着,仿佛是有龍卷風将要在上方形成,風雲中氣流滾蕩竟如汪洋般肆意遼闊,  只見一把長劍正在不斷的向天空風起雲湧的位置延伸,  穿透了風、穿透了雲層,穿透了時間與時空。

這長劍就這般橫貫向天際,  割裂了整個蒼穹,如烈日破開那席卷的風和疊嶂的雲。

天邊破了拂曉,  而後光芒萬丈。

望川凝神看着曉時昧,他很清楚對方雖然看上去都是在胡鬧,可是要論煉氣期靈氣的龐大和凝實程度,只怕和邊澤也沒有什麽差別了,望川其實還是認同曉時昧在劍道上的資質的,當然再多也沒有了,曉時昧的劍道天賦有多高,其他方面就有多讓望川頭疼,  比如望川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中斷了一小會,忘掉了一些很重要可是又完全不想記起來的事……

到底是什麽呢?

直覺告訴望川還是別想起來比較好。

曉時昧的築基很順利,  那柄懸在雲端的劍随着曉時昧靈力重新收縮便也縮進了曉時昧的身體之中,劍修體內劍成便是成功築基了,  曉時昧的靈視打量着體內那把屬于自己的劍,  這柄劍通體呈火紅色,在劍身的周圍還有青色的風圍繞着,之後随着修為的提升,  這把劍的劍身會越來越堅實,曉時昧已經開始期待自己體內的劍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了。

“幻境要變了,”望川的聲音将曉時昧從靈視的狀态拉回神,曉時昧睜開眼睛,只見整個大周皇城的天空烏雲遍布。

天變了。

仿佛将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去看看。”

“我以為你會幹脆選擇視而不見。”

“不去看一下怎麽知道會不會有破開幻境的機會,也不知道大師兄在做什麽,以大師兄的性子他絕不會以‘我要救小師妹,小師妹你等着我,小師妹大師兄來了’這樣的标語為自己的行事準則的,”撇了撇嘴,曉時昧覺得自己已經充分看清了溫子清的品格,那家夥和自己根本就是一路貨色啊。

設身處地的想,曉時昧自己在浪的時候也不會記起其實跟着自己來的還有一個師兄啊。

帶着望川,曉時昧

回到皇城內,與出來時的氣氛不同,皇城內此刻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像是風雨欲來,皇城內的禁衛軍走上了街道在驅趕着人群,曉時昧和望川只遠遠的站在城牆上隐蔽的一角便将皇城中的所有景色收入眼中。

“看來因為我忽然跑了,所以這些禁衛軍要去直接捉拿将軍府的人了,加上太子很有理由懷疑自己的太子妃和四皇子之間有什麽串通,連帶着将軍府手中還握有兵權,這将軍府八成要被滿門抄斬啊,”曉時昧可惜的說道。

望川撇了曉時昧一眼,“這個将軍府和你記憶中的将軍府是一樣的。”

“是啊,大概這個幻境的中心就是将軍府被斬首這個劇情,你說我要是親自動手砍了這将軍府一家,會不會在刺激之下就擺脫幻境了?”曉時昧一手摸着下巴一邊思索道。

望川只感覺自己眼皮又跳動出了熟悉的節奏,曉時昧的兇殘程度……

一直在刷新啊!

正常人就算知道這裏是幻境也不會對自己重要的人直接親自進行斬首行動,這算什麽,在別人抓住自己弱點前先一遍體驗自己弱點被虐殺的悲傷??

“算了,這樣做好像有點變态,應該還有其他辦法的,”掙紮了一下,曉時昧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幻境能抓住修士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這一點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曉時昧自修行後最怕的不是自己會不會被望川砍死,又或者哪一天死在別人的劍下,曉時昧唯一的挂念的就是将軍府中自己的親人。

有時候即使你明白他們會過的很好,心中的挂念也并不會因此減少。

這個幻境中所呈現的便是曉時昧曾經午夜夢回事夢見的噩耗。

将軍府因為某種原因惹怒了天子,天子一怒浮屍千裏,将軍府滿門忠烈盡數被諸,而這個時刻曉時昧無法陪在他們的身邊。

或許百年後等曉時昧成為金丹期修士甚至是元嬰期修士,等将軍府內所認識的人都老去、死去,曉時昧也會忘記自己的親人,可至少不是現在。

劍修一件斬天下,那這天下一定是沒有任何牽挂的,荒蕪的世界。

“幻境的事我了解的不多,望川,你幫我捋捋啊,想要破除幻境其實也就是破除掉自己心中的幻象,我心裏的這個幻象其實是依靠大周構造的,我要是把大周搞沒了,是不是幻境也一樣會破?”曉時昧問道。

望川頓時就牙疼了,“你的意思是,因為你沒辦法直面心中的恐懼,所以你決定幹掉整個幻境世界?”

“這個理解很優秀啊,所以可行嗎?”

“可行?想要可行也要你能做的到才行,”望川沒好氣的說道。

“別擔心,在我的心裏自從我成了劍修後,我就膨脹了,這些大周的禁衛軍在我眼裏都是弱雞,幻境一定也是這麽遵從着我的內心的,”這樣說着,曉時昧就拎着望川的劍身跳了出來,雖然還沒時間修習禦劍,但曉時昧到達築基期後速度更快,眨眼的時間,曉時昧就沖到了将軍府前。

不單單是正在和将軍府的守衛對峙的禁衛軍,就是将軍府門口站着的曉時昧熟悉的面孔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太子妃……”

“時兒!”

曉時昧的父親曉缙一臉悲傷和擔憂的看着曉時昧,情緒很到位,配合着這灰霾陰沉的天空,似乎連空氣都為了這即将到來的慘劇而停滞。

然而曉時昧不這麽想,曉時昧一聽到冒牌貨曉缙張口就是自己父親才會喊自己的時兒兩個字,頓時就炸了,在曉時昧看來,這兩個字只有在自己親爹口中才是親昵的稱呼,在冒牌貨口中聽起來就和屎兒一樣好嗎,“呸,喊誰呢,叫爹!”

曉缙:“???”

禁衛軍首領:“……”

曉缙和禁衛軍首領當時就懵了,但曉時昧的動作沒有停,手中望川悍然斬出,曉時昧的劍氣直直沖撞進了禁衛軍中,一抹雪花在人群中綻放,緊接着就是無數的血染遍了天空,沒有人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有曉時昧的劍在不停的穿梭,摧枯拉朽般游弋在禁衛軍中,曉時昧外袍上的翠色的輕紗已經摁不住那奪目的血紅了,然而曉時昧依舊沒有停。

她怕自己停了就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這是曉時昧第一次殺人,幻境內的一切都太過真實,血腥味充斥在曉時昧的耳鼻之間,曉時昧又想吐了,但不行,現在不是可以松懈的時候,曉時昧精神更加專注,只是霎時間所有的情緒都被曉時昧壓入了心底,這是她每一次揮劍,每一天從未停止過對自己劍術的鍛煉所換來的熟悉。

只要她的手中有劍,劍意自成,短短數秒,禁衛軍竟被曉時昧的劍生生斬出了一條通道。

在通道的盡頭就是将軍府的衆人。

“父親,這,這是小妹?”

“小妹是在為我們打開一條逃生之路嗎?”

“父親,我們現在怎麽辦?”

幻境中曉時昧的父親和哥哥們就像是缺少了一個人最重要的自主意識,在曉時昧做出了超過意識判斷的行為後,無論是曉缙還是曉時昧的兩位兄長都陷入了呆滞,這讓曉時昧更加确定這裏不過是幻境而已,如果是現實,她的父親和兄長會擋在她的前面,為她殺出這一條路。

曉時昧身上靈氣再次爆發,望川發出了尖銳的鳴嘯聲,曉缙他們因為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于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曉時昧越跑越遠,越跑越遠……

曉缙:“???”

人呢??自己的掌上明珠貌似殺着殺着殺沒了啊?!

你倒是回頭看一眼啊!

前方的曉時昧只知道自己一往無前,特別牛逼。

這時候曉缙反應了過來,禁衛軍自然也反應了過來,而曉時昧已經沖到另一頭了,禁衛軍的首領見狀立刻下領道:“快,抓住将軍府的一衆人等!”

頓時,被殺穿零散的在後面的禁衛軍才找到主心骨似的沖向了曉缙等人。

“太子妃,不,曉時昧,住手,你要是再動一下我就将你的父親的手斬下來,住手!”禁衛軍的首領在看到手下抓住了将軍府中的人後,第一時間就将曉缙等人壓到了最前方正對着曉時昧。

曉時昧朝着禁衛軍首領的方向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隐約有了停頓。

禁衛軍首領眼睛一亮,手中的力度更大了,拉扯的曉缙狼狽的差點跌倒,“都說将軍府一家最疼愛的便是最小的女兒,最小的女兒最崇拜的便是自己的父親,曉時昧你的父親如果在這裏缺胳膊少腿,你恐怕會很心疼。”

“你讓我考慮一下,”說着,曉時昧陷入了沉思還十分順手的再往旁邊砍了一刀。

“你!”

“哦,不好意思,砍習慣了一下沒停住。”

“我說了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動手了!”

曉缙看着曉時昧思考的樣子連忙張嘴喊道:“別管我,你快……”

只是曉缙的話還沒說完,曉時昧就又動手了,這一劍還幹脆砍了一整片。

禁衛軍首領憤怒的擡起了手,“好好好,曉時昧,我就讓你看看你父親是因為你才落的如今這個下場。”

“我想過了,”曉時昧的聲音從另一端遙遙的傳來,禁衛軍首領以為曉時昧見自己終于要動手所以又害怕了,內心其實也松了口氣,禁衛軍首領冷哼一聲還想裝腔作勢,就聽曉時昧說道:“我想過了,你砍,你使勁砍,我使勁心疼,實在太心疼了,我也要去把皇宮給砍了,回見!”

禁衛軍首領:“???”

曉缙:“!

作者有話要說:幻境幫曉時昧安排了一個宮鬥的劇本,然而小師妹她自己跑偏了。

其實小師妹當初忽悠江應他們的話都成真了,小師妹的女主光環屬性可能就是……嗯,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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