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朵朵的表達能力一向很好,講起事有條不紊,強迫症嚴重的諸雲都沒能給她修正過一個細節。

整個過程聽起來雞飛狗跳得很喜感,但我怎麽也笑不出來,因為使勁鬧騰的主角可是自己。

因為期末考臨近,昨夜死黨們都各自早早的回房複習。到了23點左右,狐朵朵開門泡茶。開水機就在房門邊上,所以她連客廳大燈都沒開。

當時只有走廊上的一盞小壁燈發出的熒熒微亮。

狐朵朵低頭接水後直起身來,赫然發現“我”竟站在黑燈瞎火的玄關處東張西望,就像站在街頭過馬路似的。

“柳妙,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啊?”狐朵朵的近視眼近500多度,晚上卸妝後她也懶得再戴上隐形眼鏡,一時沒查覺那個霧茫茫地泛着青白光暈的“我”有什麽奇怪。

她跟平時一樣,懶洋洋地跟我打過招呼後準備回房。然而此時,“我”竟然瘋狂地奔跑起來,用她的形容就是“像股飓風一樣從面前掠過,用匪夷所思的速度。”

那種速度絕非正常的人能擁有的,何況她們都知道我是個連跑個八百米都能暈倒在地上的運動渣渣。

當時狐朵朵就傻掉了,手裏的杯子直接跌碎在地上,她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因為那個“我”竟然穿牆而過,直接隐沒在貓太太的房內!

緊接着她就聽到貓太太瘋狂的叫聲。

“我當時已經睡了,聽到狐朵朵摔杯子後才驚醒的,然後就看到‘你’從牆裏直挺挺地飄進來,就像恐怖電影裏的那種東西,差點把我吓暈過去。”貓太太捧着一托盤的茶杯走過來,心有餘悸地補充。

“我也差不多吓懵了。‘你’之後又穿牆進入我的房間,晃了幾圈又從側牆蹿出。那種樣子,實在不像是個……人。”諸雲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塞進我手裏。

茶水很溫暖,可我的心卻感覺冷,忍不住又将小毛毯緊裹在身上,好像一個人脫光光地站在冰天雪地裏。

可有血紋的那處卻感覺有些發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悄悄地夾緊了腿,擡頭看狐朵朵,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狐朵朵她們就這樣尖叫的尖叫吓傻的吓傻,手足無措地看着‘我’在屋內各種奔移和穿梭,像在不斷地尋找着什麽。

聽到這裏,我啜了口手中的茶,倒不怎麽緊張了。原來那個“我”跟本尊在墓園所做的一模一樣,只是不斷地奔跑着在找路。

看來所謂的“地魂”或許只是被真身綁定的鏡像,是不是有點像那種叫“全息投影”的玩意兒?聽上去有點高科技诶!

沒等腦洞再次亂開,卻聽狐朵朵頓了頓話頭,擡手指向南牆,用一種有些哭笑不得的語氣。

“接下來的事才是最離奇的。”

那個滿屋子亂蹿的“我”鬧騰了近一個小時,把狐朵朵她們搞得快要瘋了,正商量着要不要奪路逃出家門時。

“我”突然撞到了客廳南側的外牆,卻無法像之前那樣輕而易舉地穿過去,而是額頭抵着牆面不停地做出奔跑的動作,卻沒有再移動半分。

就好像突然中了咒而自己全然沒有發現。

靈機一動的諸雲急忙奔到貓太太的房裏取出她的手機,打開那個誰也沒當真過“捕鬼攝像頭”的應用,對準“我”拍了起來。

讓她們又差點吓暈過去的是,“我”竟然能直接被攝入鏡頭,要知道之前我們互相拍着玩都沒有拍出過任何人像!

拍到38秒後,她們都眼睜睜地看着“我”突然扭曲成一束綠瑩瑩的光束後被吸進了南牆,驚悚地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