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雅致,車子現在已經找到了,被遺棄在距離蔣春死亡地點,兩公裏之外的二手車廠。”

他靜靜思考了幾秒鐘,眼眸淩厲的一轉,問齊思遠,“昨天沈維軍說他們要出國,是幾點的航班?!”

“應該是早上7點的。”齊思遠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頭兒,現在已經快五點了。”

晏子钊大掌一拍桌子,眉下的目光冰冷犀利,“行動!”

*****

沈維軍和杜薇在登機前的最後一刻被刑警大隊的人帶走了。

兩個人分開提審,可是審問的結果卻沒有像晏子钊想象中的那樣順利。

杜薇的病情已經呈現一種十分嚴重的狀态,她的精神開始出現了模糊,一個人蜷縮在牆角,連凳子也不敢坐,一會兒說自己看到鬼了,一會兒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重複着鬼魂來找她索命。這樣的情況根本審問不出任何東西。

“小薇她目前的情況怎麽樣?”沈維軍剛被帶到問訊室,就問晏子钊,“她到底怎麽樣?”

晏子钊盯着他緊張的神情說道:“在這裏有專人看守她。”

“你想知道什麽,這些事情和小薇都沒有關系!”

“可是她殺了人,是她導致了李有泉的死。”

沈維軍搖頭,帶着眼鏡的鼻子上出了一層漢,“李有泉的死是意外……”

“你說李有泉的死是意外,那楚岚的死呢,她的死也是意外嗎!”晏子钊把手中的筆摔在桌子上,情緒激動,旁邊的劉長青示意他冷靜。

“我之前說過楚醫生的死我很遺憾,但是我——”

“但是你沒有想到蔣春會留下證據,我說的對不對?我真的是低估了你說謊的能力。”晏子钊目光淩厲,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維軍,“蔣春已經在他的信裏把自己的作案過程交代的很清楚了,你逃不掉的,老實交代你預謀殺死楚岚和蔣春的過程!”

聽到這兒沈維軍笑了,他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雙眼間染上了一層邪佞。

“楚岚不是我殺的,是蔣春殺死的她,我只是小小的推波助瀾了一下。”

晏子钊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繃住剛毅的臉龐,極力遏制自己想要爆發的心,“為什麽要殺她,就是因為她發現了杜薇的秘密?”

“哼,如果僅僅只因為這個原因,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和小薇兩個人當初把所有家産都壓在這棟樓上,就是想讓它發揮自己應有的價值,第一高樓,聽起來多麽讓人神往,這背後隐藏的財富是無限的,不可能讓一個摔死的工人破壞了名樓計劃的名聲。我們把李有泉的屍體藏在了鋼筋綁紮的籠子裏,但是聲管檢測的時候被蔣春發現了,我以為事情會曝光,結果蔣春為了錢選擇了替我們保守秘密,後來李有泉的家人找了過來,雖然我們被逼無奈報案,但是一切都以意外為名。

我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但是小薇開始出現了心理問題,她去了楚岚那裏治療。起初,一切都很順利,大樓完工,招商,名氣越來越大,可是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專門講鬼故事的女人,就是那個《鬼樓怪談》,裏面有一個故事和李有泉的死幾乎一模一樣,雖然當作鬼故事來講,可是我總感覺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果不其然,越來越多的人聽了那些故事就跑到帝心大廈來跳樓,大家主觀意識都認為,我們的大樓裏鬧鬼,就連精神敏感的小薇也覺得自己被李有泉附了身,房價漲不上去,退租的人和公司也越來越多,特別是在那個女白領跳樓之後,我這棟樓徹底垮了,我們的心血全都白費了,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晏子钊望着他,審問:“你覺得《鬼樓怪談》裏的那個人是楚岚?”

3-18

“對,就是她!因為除了她不可能再有人洩露我們的秘密,我開始懷疑,小薇三年前去心理中心的時候,把事情告訴了楚岚,不然這幾年為什麽《鬼樓怪談》的矛頭一直指向第一高樓,所以前幾天我帶小薇去心理中心,在楚岚給她治療的時候,我偷偷的站在門外面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我更加确定了楚岚就是知情人。

前段時間蔣春來找我,說他兒子急需換心髒的錢,他要挾我,如果不給他錢就把當年的事情揭發,我就以給他錢為由,讓他殺了楚岚。小薇去心理中心之後的第二天,我給楚岚打電話,說要當面和她談談小薇的病情,然後蔣春就動手了,我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既然第一高樓成就不了輝煌,那就徹底變成一個跳樓的場所。我以為你們會和跳傘意外一樣,認為楚岚是自殺,可是沒想到你們居然調查了我買來的直播號,蔣春看到你們進了楚岚家搜查,就給我打電話,我害怕你們查到這件事情,所以就讓他在心理中心放了一把火。說實話,如果沒有蔣春留下這些東西,你們壓根懷疑不到我的身上!”

晏子钊冷冷的笑了,眼眸中燃燒着火焰,“那你就錯了,即便沒有蔣春的證據,我依舊會懷疑你。你讓蔣春僞裝楚岚自殺的現場,直播視頻中光線很暗,你以為我不會發現那根隐形的鐵絲,但是這些材料你在家裏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得。我們去找你了解情況的時候,工人們用的就是捆綁楚岚的鐵絲來做防盜門窗,兩端固定滑輪,把人吊起來,輕輕拉動鐵絲就可以移動楚岚,如果那個時候她又剛好被注射了杜薇平時用的安定,即便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從後面看也會像她自己走過去一樣,剪斷鐵絲,人失去平衡墜落,僞自殺就這樣完成了。你的第二個失誤是蔣春的死,沒有人會開着幾百萬的車去故意撞死一個路人,因為太招搖了。即便你速度很快,還是會讓人留下印象,但是我猜,你原本并沒有殺死蔣春的打算,殺他應該是臨時起意。”

“哈哈——哈哈——”沈維軍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現在他還怕什麽呢,一切早已經被看透了,他說道:“你很聰明,蔣春的變卦是我意料之外的,他兒子在他拿到錢之後就死了,他怨恨我的拖延時間,耽誤了他兒子的病情,可他忘了我們之間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他猙獰的面目讓晏子钊想到一句話,這世上沒有鬼,但是有的人比鬼還可怕。一想到楚岚,晏子钊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人,可是他不能這樣做。

沈維軍看着他說:“我沒有殺過人,也不想殺人,可是我除了這樣做,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是他們一步步把我逼到這個份上。晏隊長,有個道理你應該也懂,人為了圓一個小謊,往往要撒無數個彌天大謊。而我為了掩蓋一件事,犯下了滔天大錯,一步錯,步步錯……”

晏子钊看到他認命的神情,拇指和食指搓着點了一下桌子,“沈維軍,即便這些話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也沒有意義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過失殺人和故意殺人的概念,完全不同,錯誤本來就要在最開始的時候得到糾正。”

沈維軍的臉上依舊帶着微笑,“晏隊長,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楚岚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你恨我,我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為什麽一個工地工人死了,你們都不關注,但是一個白領跳了樓,卻引來這麽多腥風血雨呢?哈哈……”

晏子钊的拇指和食指隐隐用力,沈維軍離開前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蕩。

*****

晏子钊和刑偵隊的人來到了殡儀館。

大家行過禮之後就出來了,在大廳外面的空地上休息等候。

趙璇哭得特別厲害,怎麽勸都勸不住,齊思遠沒想到平時毫不講情面的趙璇,此刻能變成這種梨花帶雨的樣子,果然人都是在僞裝的背後才能看的更清楚。

隔壁隊的人問他們:“所以案子結了,那個《鬼樓怪談》的女主播卻消失了?”

“嗯,自從楚岚姐出事之後,那個直播號就沒再直播過。”劉長青回答。

“那就是消失了,可是你們就沒有懷疑過嗎?”

“懷疑什麽?”

“你是想說‘戴面具的玫瑰’是楚岚姐?”齊思遠想了想說道,“其實查到IP地址的時候我就懷疑了。”

“對啊,不光是IP地址,她三年前就知道了那個開發商的秘密,說不定——”

“行了,你們都別說了。”趙璇邊擤鼻涕邊說,“人死不能複生,不管是不是楚岚姐,最難過的人都是我們隊長,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才是最殘忍的,他一直扛到最後。”

“這話說得沒錯,晏隊長現在還是停職階段,這次案子雖然是你們破的,但領功的卻是二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