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是被飯菜的味道香醒的,她睜開眼睛就看到白繭坐在床邊眉眼彎彎地看着她。
“白繭,你好了啊。”桑桑坐起來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
“好多了,”白繭說,“起來吃飯吧,我給你煮了粥。”
桑桑這才覺得自己饑腸辘辘,迫不及待地想要進食,于是她趕緊下了床準備去衛生間洗漱。
可是她在床上呆了太久,又一直都沒有吃飯,站起來的太猛導致她眼前一黑,就要摔倒在地。
白繭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桑桑緩了一分鐘左右,眼前開始清明了就扶着他站了起來,“可能是起的太猛了哈哈,沒事,我去洗漱。”
“我扶你過去。”
“哎呀,不用不用。”桑桑擺着手拒絕了他的幫助,“我自己可以的,哪有那麽嬌弱。”
洗漱好的桑桑坐在餐桌前什麽都沒說端起碗一口就幹掉半碗粥,感覺自己空蕩蕩的胃裏終于開始有了充實感,她才看向對面給她夾菜的白繭。
“你怎麽突然會做飯了?”
白繭解釋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吸收你的氣越多,信息得到就更多,所以,你會的我慢慢都會會的。”
桑桑“哦”了一聲,然後放下了碗說:“那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你那天突然發狂的行為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白繭沉默了一下,斟酌着怎麽開口,這個事情解釋起來非常複雜,而且他也有點說不出口。
桑桑看着他為難的樣子依然堅持看着他,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好吧,”白繭還是決定告訴她,“由于你的排卵期身上會散發一種特別的氣味本身就是非常吸引我的,而那天因為你回來的太晚,超出了我的預計,于是我就自己出去摘了點桑葉,桑葉雖然用處已經不大,不過還是可以應一下急,可是我沒有注意到有片葉子上有未幹的露水,不幹淨的葉子吃下去對于虛弱期的我有着嚴重的危害,意識模糊的我聞到了你特別誘人的氣息,然後……可能就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白繭的手放在腿上,握成了一個拳頭,他有些緊張,等着桑桑說話。
“哦……”桑桑在聽到排卵期什麽的時候就有點尴尬了,誰能告訴她為什麽這個時期他都能聞出味來啊,那她以後每個月的這個時候豈不是都會被他知道?簡直不要太尴尬好不好,她寫小說都不敢這麽寫的好嘛!
“那,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呢?”桑桑假裝淡定地問道。
“主要是因為事情都碰巧趕在一起了,以後稍微注意一點避開任意一項都不會這樣了。”白繭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桑桑好奇的問:“什麽秘密?”
白繭把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然後伸出食指指向自己額頭上的那個符文,“以後萬一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按住我這個東西,我就動彈不了了。”
桑桑張大了嘴巴,“還有這種操作?”
“這個是我們的死穴,這裏被治住了基本就什麽反抗能力都沒有了,所以,這是個大秘密。”
桑桑點點頭,突然站起來彎腰探過身來伸手點住了他的眉心,看到白繭如同被叼住後頸的小動物一樣乖乖地愣在那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繭無奈地看着她,卻動彈不得,只得開口道:“桑桑……別鬧。”
桑桑收回手,白繭剛松了一口氣,桑桑又突然伸出手點住了他。
白繭又一下子僵住了身體,呆坐在那裏,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桑桑嘿嘿一笑,收回了手。有了這個保障,她以後再也不用怕他了。
她心情一高興,胃口大好,準備去拿筷子繼續吃飯,她手剛一擡,白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額頭。
桑桑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夾了口豆腐放進嘴裏。
白繭看她只是去拿筷子,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白繭你要不要那麽害怕啊。”
白繭:有沒有遺忘粉末之類的東西急在線等。
雨過天晴,桑桑推着白繭來公園呼吸新鮮空氣,看到那天他呆的那棵樹,于是桑桑指着那棵樹問他:“我很好奇你當時是怎麽爬上去的啊?”
白繭笑了笑說:“要給你展示一下嗎?”
桑桑擡了擡眉毛,說:“可以嗎?”
白繭看了看周圍鍛煉的人群說:“如果你不怕吓到這些人的話。”
“……那還是算了。”桑桑可不想上新聞,她想了想又問道,“你在那裏呆了多久啊?”
“從你趕我走那天直到你又找到我。”
桑桑語塞,感覺到他語氣裏的落寞,她一時頭腦發熱嘴快道:“放心,以後不會丢掉你了。”
白繭聽了,沖她粲然一笑,說:“我就知道你是個頂好的姑娘。”
那一瞬間桑桑竟然覺得,他的眼裏有陽光。本來還有點後悔自己誇下海口呢,感覺她好像經常撿人回來呢,可是看到他的笑容,她又釋然了。
多一個人陪自己,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
雖然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不過,有個同伴的感覺其實也還不錯呢。
他全身心地依賴着她,讓她有種被需要感。
一個人存在的價值其實最基本的地方就是被需要。被父母需要,被戀人需要,被孩子需要,被社會需要。
一直以來都是被抛棄的桑桑此時終于感覺又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必要。
在她十歲那年,父母感情破裂,協議離婚,但是誰都不願意要她,兩個人因為她的撫養問題吵了很久很久。
桑桑至今都記得他們那副猙獰的臉。
她是他們的孩子啊,為什麽都不願意要她呢?是她不乖嗎?那她以後再也不淘氣了好不好?是因為她總是哭鼻子嗎?那她以後絕對不哭哭啼啼的了。
後來法院把她判給了父親,父親只好不情不願的把她帶走了。
來到大城市後父親很快就再婚了,他的現任妻子理所應當的也很不喜歡她這個和自己丈夫前妻生的孩子,常常對她是橫眉冷對。
他們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
桑桑從來沒有看到過父親對着她露出過那樣慈祥和藹的表情,原來,不是他不會,而是因為他不喜歡她。
這個,她早該知道的,可是她心底總歸還是渴望的。
桑桑的存在無疑是所有人心上的一根刺,來到大城市以後,桑爸抓住機遇掘到了第一桶金。
這一家人其樂融融,而桑桑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她就像個外人一樣,寄人籬下,被冷眼旁觀。
桑爸讓她考去了遙遠的A市,他說會把每個月的生活費打給她讓她以後不要再回去了。
至此,她正式被抛棄。
而所謂的生活費也不過只給了一年就再也沒有下落。
于是桑桑果真再沒有回去過。
“在想什麽呢?”白繭敏感地察覺到了她此時的心情波動,開口詢問。
桑桑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哈哈一笑說:“在想,今天的太陽真的很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