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代步,比馬車還快,春惠原本以為可以趕上連俊他們,但是跑了有一會兒了,一路她沒見到任何人,以人的腳程不可能會這麽快,直到走到岔路口,她就不知道該走哪條路了。
随意選了一邊,好在這條路很快就到了個鎮上。
荒蕪的小鎮,已經很久沒人住了,破敗的空房子比比皆是,看着毫無人氣的小鎮,給人種随時都有鬼跑出來的陰森,看着着實讓人心慌。
春惠壯着膽在小鎮裏溜達了一下,好在小鎮只是搬空了,而不是發生了什麽災禍,街上雖雜亂,倒是沒看到臆想中的屍骨。
猜想着可能走錯了路,春惠掉頭就往回跑。
這次的路比較的長,天黑了下來才到了下個小村。
若是等人,一定是在村口處等,春惠抱着希望遠遠望去,村口沒有半個人。
春惠騎在馬上,再次溜達了小村,毫無所獲,而天已經全黑,無奈只有先暫時在這裏過夜了。
“這麽多空房子,就好像都是自個的領土,可以随便選房子住,這感覺真爽!”春惠笑着到處看着,選了這裏最大看着最新的一棟房子,門口有馬廄,就将馬放到了裏面,拴緊了缰繩,春惠打量着這棟房子走了進去。
想着待會去找點吃的,再看能不能燒點水來洗澡,距上次洗澡是多久前,她都已經忘記了,身上黏嗒嗒的難受,而且都開始臭了,尤其是頭發,油的結成塊,頭皮都不知道被她抓破多少處了。
正式走進房子,才剛推開門,一具滿是灰塵的白骨砰然倒了下來,倒在了春惠的腳邊。
舉目望去,整個院子地上鋪着的青石石縫裏長出了雜草,而在這些雜草間,一具具穿着破爛衣的白骨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裏。
春惠退一步再退一步,轉身,沖向了馬廄,将馬牽了出來,躍上馬背,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村莊。
“天啊!那個數量,是全村人都死在那裏了嗎?屍骨也太多了點!”春惠嘀咕着,心髒跳的厲害。
摸黑疾跑,若不是擔心出什麽意外,春惠還會繼續跑下去,離那村遠遠的,現在嘛,聽到水聲她就先停了下來。
将馬綁在樹旁吃草,周圍到處是枯樹枯草,随便砍幾下柴火就有了。
拿出貼身的小包,從裏面拿了打火石出來,啪啪幾下就點着了枯草,堆成了火堆。
這天氣又冷了,所幸和連俊失散時是下的雪,已經穿上了厚實的衣服,在騎馬時,天又熱了起來,就将衣服脫下來了。
回到馬那裏,原本是打算拿衣服穿上的,就見一人影鬼鬼祟祟的正靠近她的馬。
在這荒郊野外少了馬,那還得了,找連俊他們更難不說,她可不想用雙腳走上幾十裏的路。
拔了劍,春惠快速卻小心的靠了過去。
在那人影要摸上缰繩時,春惠的劍已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對方是個男人,斯斯文文的,看着就很弱,看到劍正對着自己,那人大氣不敢喘一下,瞧着春惠,露出笑:“姑娘別誤會,我只是來看看這馬是不是我的。”
他笑着拍了拍馬脖子,“我已經看過了,這不是我的馬,嗯,那我先走了。”
春惠将手上的劍往前一遞:“我問你,桃李縣怎麽走?”
男人喜出望外:“姑娘也是去桃李縣?我也是,我是途中遭遇了強盜,靠着馬逃了出來,但是之後又遇到了妖獸,馬丢了,正急着找馬呢。要不這樣,我與姑娘同行如何?路我認識,正好可以結伴而行,當然,我沒有馬,不知能不能共騎一匹。”
男人笑的誠懇。
突然春惠覺得腳下一痛,被什麽咬了似的,就見一條蛇從她腳步游了出來,男人伸手就将蛇抓住了,他捏着蛇頭道:“這蛇有毒,姑娘你被咬了?”
腳上火辣辣的疼,春惠還來不及反應,男人将蛇抛遠,攔腰将她抱了起來。
“不用怕,我是個大夫,我會救你的!”
男人将春惠抱着到火堆前,就着火光,脫了她的鞋子,瞧着她腳上兩個小洞,周邊的皮膚已經出現黑紫,立馬拿出了小刀,在春惠的腳上來了一刀,黑紫色的血流出來,男人低頭就吮吸起來。
“我……”春惠想說:我已經很久沒洗腳了……很髒的……
想想還是住了口。
将吸出來的血吐出來,直到血由黑紫變成正常的紅色,男人拿出水壺,漱了口,又灌了一口噴到了春惠的腳上。
傷口刺痛,聞着酒味,春惠才知道那是烈酒。
“大部分的毒都清理出來了,之後短時間內可能有些不适,比如胸口悶,惡心想吐,那不要緊,會很快好起來的。”
男人撕下了自己衣上的一角,拿那布條給春惠包紮傷口。
春惠問:“你是大夫?怎麽會獨身出現在這裏?”
“剛才已經說了,遇到了強盜,行李都丢了,不久前馬也丢了,現在只有這條命了。”男人笑的苦澀。
春惠了然,雖然他剛剛救了她一命,不過依然對他抱着謹慎的态度。
春惠在考慮過後問:“你是要去桃李縣?”
“是的。”男人擦了下小刀,将它收了起來,邊答道。
“那就一起走吧,我叫小惠,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謹慎歸謹慎,同行算是對他的救命之恩,有大夫在側,路上再遇到什麽蛇蟲叮咬,還能有份保障。
不過說起來碧水珠能不能解毒呢。
長夜漫漫,春惠沒睡着,鐘羽倒是倒頭就睡了,而且睡的很沉。
春惠爬起來,拿出碧水珠放到了腳上,待腳上的傷好了後,她悄悄走向了小溪邊。
她睡不着的原因,除了蚊子多了點,主要的還是聽着水聲,身上奇癢難當,不洗不行了。
月明星稀,照的路看的清清楚楚,找了處水比較深一些的地方,春惠脫了衣服放到石頭上,就下了水。
冰冷的溪水激的皮膚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哈欠!”一個噴嚏打出來,春惠迅速的捂住了口鼻,聽得周圍沒有動靜,才又開始向前走去。
将油到摘下一根就能炒菜的頭發放下,想到就簡單的梳洗根本洗不幹淨。
就聽得有人輕咳了一聲說:“岸上有種開紫色花的草,那個搓一下可以當肥皂用。”
春惠動作一滞,瞧向石頭後,看不到人影,但剛剛的聲音絕對是那麽傳來沒錯。
春惠皮笑肉不笑的說:“鐘大夫,您該不會是尾随我後,一直待在那邊偷看吧?”
“我是擔心姑娘獨身前來會發生什麽意外,就跟了過來,見姑娘要梳洗,本是有意要離開,想到你并未有梳洗的工具,因此猶豫着要不要提醒你,就一直待在這裏了。”話到這裏,還是理直氣壯的,在之後,鐘羽低着聲說:“抱歉,在下不是有意要偷看的。”
看來還真有看到她脫衣服呢。
不過她沒脫幹淨,肚兜底褲還在,現代比基尼都穿的出去,何況是能當短褲的底褲,還有擋住了前胸的肚兜。
春惠不以為意的站起來,也不怕鐘羽會再次偷看,向岸邊走去,尋找開紫色花的植物。
一連采了一大把過來。
就着溪水搓了幾下葉子,果真出現了白白的泡沫。
“那個,小惠姑娘,既然我看過了你的腳,又見你脫了衣服,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娶你為妻。”鐘羽遲疑着,再次開了口。
春惠開心的洗着頭,只差沒哼哼出聲了,她大不以為意的說道:“你是大夫,婦人分娩你都待着,不就是看到我脫衣服嘛,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不會在意的。”
鐘羽一聽卻是急了,從石頭後探出了頭:“那怎麽能比,你是清白的姑娘,倘若讓人知道,你沐浴被人見了,那以後婆家……”
話戛然而止,月光下,美人以指梳頭,紅兜,白褲,大片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外,鐘羽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春惠快速的撈起水中的劍,拔了出來,劍身反射月光,刺目的銀光入了鐘羽的眼,他一聲慘叫,跌倒在地。
春惠原本以為是她下意識的動作,後知後覺的發現,那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劍身反射月光還能有攻擊別人眼睛的效果。
正茫茫然,一聲輕蔑,帶着不屑的輕笑,一個半透明,在月光下尤為不真切的男人,準确的說應該是魂魄,他浮在空中,瞧着春惠,嗤之以鼻道:“沒半點羞恥心的女人,被一個男人看着居然還能淡然的洗澡!太不知廉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