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不出意外的，很瘋狂。
最後，他強迫她喊出他的名字，而她的口中只吐出破碎的音節。
露西爾想過就此沉淪吧，真是沒出息的想法。
但是誰也沒有立場指責她。
在某些意識清醒的時刻，她又仿佛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還是她原本就是這樣矛盾的人。
那些複雜的感情被封鎖在身體中，無論發生什麽，似乎不會對她産生任何影響。
他得到她了嗎？
即便他如此的占有她，他也沒有得到她。
在昏暗的光線裏，露西爾扯起嘴角。他們做着與過去相同的事情，可有什麽變了。命運之線不知何時悄悄纏繞在一起，如同他們纏繞的發尾。
身上的汗意退去，露西爾亞麻色的長發在床上散開，翡翠色的眼睛裏映着男人的身影。
Xanxus臉上帶着一點餍足的神色，露西爾撐起身體露出笑容，現在，她要向他收回自己的利息。
“……彭格列指環被銷毀了對嗎？”
露西爾問出問題時，從來沒有期待過Xanxus的回答，但是男人瞬間微小的神色變化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是其他任何時候，她都無法從男人那裏得到答案，所以她選擇了他毫無準備的時刻。
哪怕這麽做會引起他的懷疑。
Xanxus壓低身體，露西爾又躺回了床上。床很軟，她放松又專注地看着他，沒有一點做賊心虛的樣子，她伸出手又抱住了男人。
“你知道的……索洛諾要站隊的話，我不想什麽都不知道。”
她的聲音軟糯輕柔，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面頰。她的身份已經從J女變成他的情婦，稍微做點過分的事也沒關系吧。
讓她，小小的算計他一下。
“最好是這樣。”
裝作沒有聽到他帶着冷意的聲音，無視男人不悅的表情，露西爾輕輕親吻他的唇角。
他沒有躲開。
對她容忍度很高嗎？
是啊，她現在什麽都不是，他當然不用擔心她會對彭格列造成威脅。
那麽以後呢？
當Xanxus毫不猶豫從她那裏離去的那一天，是不是他們早已站在不同的陣營裏。
露西爾看着男人離開又關上門，笑容終于慢慢從臉上消失。她慢悠悠地下床，對一身痕跡習以為常視而不見，在旁邊的櫃子裏找出一套合适的衣服換上。
從手袋裏拿出手機，她沒有絲毫猶豫，給白蘭發了消息。
［确認彭格列指環已被銷毀。］
和他見面倒是省了她不少事，想來那些人也不可能誠實地告訴她彭格列指環是不是還是好好的。
Xanxus。
如果有一天他們要走到對立面，很難想象他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露西爾伸出手，看着那道略顯猙獰的傷疤。
誰說她割下去的時候，沒有想着死亡呢？
他也沒有理解錯。
既然他不想結束，那麽在一切徹底崩壞之前，讓他沉淪吧。
只要她能夠做到。
露西爾換了一條晚禮服裙，又加了一件外套遮掩身上的痕跡，她重新回到宴會廳。
都怪那個男人……
露西爾悄悄混入人群，不知道她剛剛被Xanxus帶走是不是被人注意到，她一點也不想讓人知道她和Xanxus的關系。
要是阿麗亞，估計已經宣傳的人盡皆知了。
露西爾聽着聒噪的女人們讨論八卦，果然聽到一絲端倪。
“Xanxus的情人？”
“喂……別亂說話。”
說話的人擡頭環顧四周，“他可從不承認情人，想從他身上撈好處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
“剛剛有人看到他帶走了一個女人……”
“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看樣子沒人知道是她。
露西爾松了口氣，這個男人還知道用西裝把她裹起來，總算沒搞得沸沸揚揚。
在她還沒有權力之前，和他保持距離是明智的。
累死了。
就在露西爾伸手去拿桌上的香槟時，一個人拉住她的手腕。
她擡起頭，着實有些吃驚。
柯林怎麽在這，他要做什麽？
“我看到了……”
原本他就是想對露西爾下手，沒想到意外發現了Xanxus竟然和她……既然她不敢對外說，想來Xanxus也不過把她當做玩物罷了，柯林一點也不擔心。
他的目光在她纖長白皙的脖頸處流連。
露出讓露西爾感到不安的神色，柯林說出了她不想聽見的話。
“沒想到你真是誰都可以睡啊，你不想這件事人盡皆知吧。”
索洛諾的繼承候選人是個誰都能睡的堕落女人的消息會被迅速坐實，判她失格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發生的突然，但她沒有露出驚慌的樣子。不打算搬出Xanxus吓唬他，因為她知道Xanxus最大的忌諱是別人用他的名頭行事，他們只是床伴，她有自知之明。
可是這不是她惹來的麻煩，也不該丢給她一個人解決。不通過她的手了結這件事，目前只有一個辦法。
首先，她确認了周圍沒有熟悉的人，也沒有人發現他們兩個人的接觸。
立刻，露西爾做出了決定。
“你也想和我睡嗎？”
她輕聲說道，沒有掙開他的手，而是引導他走向樓梯，引他走上賓客稀少的二樓。
柯林興奮起來，毫不猶豫地跟着露西爾走上二樓。她帶着柯林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靠着絲絨質地的窗簾，露西爾問道：
“你說你看到了，怎麽，你喜歡我嗎？”
她故意露出胸口的痕跡，讓他看的清楚。
“和他睡你不如跟着我，那個暴力狂，哪裏有我知道怎麽疼人？”
柯林露出急色的嘴臉，露西爾不留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一點都不擔心今晚不能拿下露西爾，尤其還抓住了她的把柄。
“只要你跟着我，以後等我成了索洛諾的首領，必然不會虧待你。”
露西爾微笑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露西爾。他的運氣太好了，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可以一親芳澤，他樂的心裏都在冒泡。
可惜下一秒，他的美夢變成了噩夢。
一只手從背後伸出，輕易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他的後腦勺立刻和牆壁親密接觸，帶着茫然的眼神還停留在露西爾身上，他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你不會怪我吧，”露西爾朝前走了兩步，伸出筆直的腿踹了地上昏死過去的人一腳。然後她主動摟住男人，貼上他精壯的身體，“他說看見我們睡了，也想睡我。”
語氣裏還有點小委屈。
她不能動柯林，不代表Xanxus不可以。
如果讓他看到別的男人觊觎他的所有物，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怎麽辦，我不想給你惹麻煩的。”
露西爾裝作害怕的樣子，順勢躲在男人的懷裏。
“哼。”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冷哼，露西爾當然知道他對自己的小算盤一清二楚，她就是要他為她解決這個麻煩。柯林想對她不軌是真的，她不能直接對柯林出手也是真的。
如果她殺了柯林，死在彭格列的地盤上，她一定會是最大的懷疑對象，彭格列同樣不會放過她。
做情婦也要行使下情婦的權利吧，哪有他睡了她留下一堆麻煩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
露西爾擡頭看向男人，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柯林不能死，也不能說出她和Xanxus的關系。
引柯林來這裏，是因為她看到Xanxus在二樓，并且清楚他不可能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他一定會幫她解決。
露西爾走到一旁看着。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走過去的時候，男人踩上了柯林剛剛抓住她的那只手，接着，不緊不慢地提起他的衣領，又讓他的後腦勺對着牆壁來了一下。這一下夠重，吓得露西爾上前摸了摸，還好，還有氣。
“喝酒失足怎麽樣？可我們不能……”
她的話還沒能說完，Xanxus已經把人提到樓梯口，一腳踹了下去。
在衆人的目光被吸引之前，他拉着露西爾從二樓半開的窗口翻了出去。
微涼的夜風裏，在落地之前，她想，他們這樣，算是狼狽為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