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隐便留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着宋凝脂,“身體很不舒服?”

宋凝脂幾乎要想上前撕爛他這張僞善的臉,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說得出這樣的話。她有些賭氣地說:“将軍下輩子做個女人便知道了!”

韓隐怔了怔,随即有趣地說:“莫非夫人下輩子想做男人不成?壓着為夫?”

宋凝脂甘拜下風,比不過這個人不要臉的程度。于是她躺了下來,閉目養神,懶得跟他多說。

宋凝脂剛閉上眼睛,韓隐便貼了上來,

熱呼呼的,有些難受,便推了推他,“大熱天的,将軍別靠過來。”

韓隐不管地黏上去,“實在熱的話,再讓人添一些冰塊。”

宋凝脂索性不理他,靜靜地歇着。昨晚她沒睡好,眼眶下一片青紫色,韓隐的手輕撫着她的手臂,她嫌熱,又在屋子裏,身上的輕紗很透薄,他掌心的熱度便透過輕紗傳了過來。

宋凝脂不适地說:“将軍,我是真的累了,想歇息。”

韓隐對她挑挑盾,“我并沒有做什麽。”

宋凝脂忍着羞澀,“将軍不如退開些?”

韓隐無奈了,“皇恩浩蕩,皇上知道我冷落你一人獨守新房兩個月,特意讓我休息十天,我現在在彌補你。”

宋凝脂氣得攥緊了手,“将軍,我不需要你的彌補。”一頓,“你都沒有別的事情做嘛?”

韓隐一臉的無辜,“我現在的事情便是陪着夫人啊。”

宋凝脂若有若無地嘆了一聲,算了、算了,她自認倒黴,大熱天地貼着一個大熱爐一起睡覺。她閉上眼睛,努力忽略這個大熱爐以及那一直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掌。

韓隐的唇角噙着得意的笑容,看她無可奈何的模樣,心情極好地摟着她。他确實無事可做,現在最大的樂子便是好好琢磨一下宋凝脂,他的夫人到底多有趣。

宋凝脂不一會便睡着了,睡着之後的她顯得坦誠多了,熱了便伸手推韓隐。韓隐先是一愣,臉上浮現一抹惡狠狠的神色。甭管她是醒着還是睡着,想推他遠遠的,絕對不可以!

宋凝脂呢喃着熱,卻怎麽也逃不開火力十足的大火爐。韓隐壞心地一笑,大手輕輕一挑,挑開輕紗,緩慢地勾起輕紗,往旁邊一扯,便露出她白嫩如豆腐的肌膚,手指輕輕地在上面撫弄着。

韓隐找到了新樂趣,好像在做壞事一樣,偷偷地将她的衣衫褪盡,既然她嫌熱,他便替她脫光了,免得熱出毛病來。韓隐的大掌也沒閑着,摩挲着她絲滑如綢的肌膚,眼睛落在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時,眼神微凝,好一會,他才緩過神來,昨夜他的力道似乎有些大了。

他暫時松開她,下榻拿了藥膏再返回去,食指沾了點點白玉色的藥膏,一點一點地将她渾身上下都擦了藥膏。其它地方看起來還好,最可怖的當屬她腰上以及大腿的痕跡,都被他掐得發紫了。

韓隐臉色發黑,不知道女子的肌膚這般細膩,也有些後悔昨晚的不知輕重。給她上好了藥,他盯着她的亵褲看了一會,想着那裏估計也不好受。

并沒有思慮太久,他直接将她的雙腿扯開,果不其然,那裏有些紅脹,像她這麽纖細、害羞的人,也不會跟身旁的嬷嬷、丫鬟說,要是放任不管,估計還得脹上幾天,這可不行,事關他的福利,他不能等閑視之。

于是,韓隐光明正大地挖了藥膏細細地擦在紅腫、敏感的花朵上,藥膏剛擦上去,便聽到她發出嘶嘶的聲音,他停了下來,擡頭一看便對上她的水眸。

啪,“禽獸。”宋凝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一睡醒便面對如此禽獸的畫面,她豈能忍得住。太過分了!昨晚過分,大白天的還過分,最過分的是趁她在睡覺做這種事情。

韓隐眼裏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無視臉頰麻辣辣的疼,他惡鬼似的盯着她,直到她臉色發白,身體顫抖了,他面無表情地勾了一下唇,“夫人說誰禽獸?”

宋凝脂試着将雙腿合上,奈何他坐在其中,她根本沒法合上雙腿,臉色變了又變,“韓隐你這個禽獸,走開!”

韓隐臉色不變地繼續挖了挖藥膏,将藥膏擦在她的私密處時,力道有些沒控制,到底有些生氣了。他冷着臉将她的裏裏外外都擦了遍,瞥了她滿臉通紅的臉,冷哼一聲,收了手,将藥膏一扔,準确地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接着他随手拿起她的肚兜擦了擦手上殘餘的藥膏,板着臉下了床榻。

宋凝脂趕緊合上腿,本來還有些不适的地方似乎有些緩和。宋凝脂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韓隐陰暗的臉,她的心猛地一跳,

腦海裏快速地閃過一個想法。她低低地問:

“将軍是給我上藥?”

韓隐連看也不看她,聲音充滿了緊繃,“不然呢?”

宋凝脂花容失色,不安地顫着手将衣衫穿了回去,結巴地說:“我、我不是……那個……”

她剛睡得迷糊,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禽獸的行徑,她壓根沒想到他是在給她上藥,下意識地就揮了手過去,看着他帶着紅印的臉頰,她心裏發虛。

韓隐沒有出聲。

宋凝脂低落地說:“我不知道你是給我上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你。”

她看起來很無辜,可是韓隐完全沒有給她好臉色看,他長這麽大都沒有被人扇過巴掌。他什麽話也沒有說,起身往外走,看起來冷漠,拒人于千裏之外。

宋凝脂一時間慌了,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她輕輕地咬着指甲,心中升起一抹內疚。他好心替她上藥,她卻出手打他,還罵他是禽獸,他要是生氣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怎麽辦?他生氣了,而且是她做錯了,她該如何才能讓他不生氣?

晚間,韓隐回來用了晚膳便去書房待着,宋凝脂心不在焉地刺繡,眼睛時不時地瞟向門口。

秋蘭上了茶,“夫人,晚上了別刺繡了,免得傷眼睛。”

宋凝脂颔首,讓秋蘭收走了繡了一半的繡品,接着便窩在一旁的暧榻上,心不在焉地執着小扇子扇着。

“夫人,将軍此刻還在書房裏,你要不要端些宵夜過去?”春分詢問道。她見夫人今天午後神情便有些萎靡,猜想跟将軍有關。

宋凝脂的眼睛亮了亮,這樣也算是将功贖罪的方式吧。于是她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夫人,你想要什麽寅夜,吩咐一聲就行了。”春分跟在宋凝脂身邊輕道。

宋凝脂搖搖頭,“我做一些綠豆湯去。”

春分一怔,“夫人要親自動手?”

宋凝脂應了一聲:“是啊。”

宋凝脂進了廚房,挽了衣袖便開始做綠豆湯,春分有意要幫忙,也被宋凝脂拒絕了,等綠豆湯煮得差不多的時候,宋凝脂讓春分去外面瞅瞅韓隐還在不在書房。

春分連忙去打探,不一會便回來了,“夫人,将軍還在書房裏待着,看樣子還要再待一陣子。”

宋凝脂點點頭,将綠豆湯放在食盒裏,拎着食盒往書房去。春分打趣地說:“将軍真有福氣,能吃到夫人親手做的綠豆湯。”

宋凝脂紅了臉,她還真的不好意思說自己賢慧,她這麽做完全是內疚,想讓韓隐別生氣,那件事情總歸是她做錯了。

午間擦的那藥效果極好,現在她走路也沒有那麽不舒适了,她便越發的內疚,既然是她做錯了,她也不會驕傲地不肯低頭。

繞過長長的游廊,宋凝脂到了書房。門口的馮雲禀告了一聲,韓隐倒沒有駁了宋凝脂的面子,馮雲恭敬地請她進去。

宋凝脂松了一口氣,幸好韓隐沒有不讓她進去。她拎着食盒走進了書房,轉身将門關上。

韓隐坐在桌案前,手裏拿着一本冊子看着。宋凝脂躊躇了一下,緩緩地上前,溫聲地說:“将軍,我給你做了宵夜。”

韓隐并未回她。她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做的是綠豆湯,最近熱,容易染上暑氣,綠豆消暑。”

宋凝脂巴巴地說完了一大段話,見韓隐默不作聲,她再接再厲,“剛出爐,還有些溫,正好入口,将軍嘗嘗看?”

韓隐終于正視了她,“回來這麽久,倒是第一次有幸吃到夫人做的綠豆湯。”

宋凝脂心中苦笑,她之所以做宵夜的原因他明知故問,可誰讓她先做錯了。于是她耐着性子,賠不是道:“是我不好,特意做了綠豆湯來賠罪。”

韓隐這才将冊子放下,睇了她一眼。宋凝脂先是傻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紅着臉端着綠豆湯上前,那一眼明顯是讓她親手伺候他,也罷、也罷,誰讓她做錯事了。

宋凝脂強撐着笑,像個小丫鬟站在他旁邊,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韓隐就跟一個老大爺們似的坐在那,任由她喂。

韓隐吃得很細,咬完了豆子才吞下,這樣一來,耗的時間便長了。到了最後,等韓隐喝完的時候,宋凝脂的腿站得都有些麻了。

宋凝脂看着喝得幹幹淨淨的碗,心想他應該不生氣了吧?正想着,他突然開口,“但凡以後我在書房,你便做了宵夜過來。”

宋凝脂忽然覺得她應該被韓隐打一巴掌回來算了,她誠懇地看着韓隐,“将軍心高氣傲,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胰,打了将軍一巴掌,如果将軍心裏仍然不順暢,不如将軍打回來?”說着,宋凝脂彎了腰,将臉湊過去要給韓隐打。

韓隐眯了眯眼目青,大掌一撈,将她抱在了腿上,冷聲道:“比起給我打回來,也好過給我夜夜做宵夜是嗎?”

宋凝脂脖頸一涼,立刻搖頭,“沒有!”雖然心中想法符合他的說辭,面上她卻是不敢表露出來。

韓隐親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她整個人僵硬了,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

韓隐忽略她這副模樣,淡定地說:“這麽說,你還是更喜歡為我做宵夜?”

宋凝脂僵硬地點點頭。他滿意地一笑,“很好。”

宋凝脂就跟一只小狐貍似的,并不是很願意親近他,心思卻很正,知道做錯了事情會彌補、讨好他,這一點倒是精明得很。

她揮他巴掌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氣,但她示弱了,他還揪着不放倒是有些小人了。不過他也不是吃虧的主,不客氣地要她以後給他做宵夜,長遠來看,他這巴掌也不算挨得虧。

“明天我們回韓府吃一頓飯。”這是他早先便跟她說過。

宋凝脂颔首,韓隐不在,韓府又不是得很近,韓母也沒有給她立規矩,但是她每過幾日便會去一趟韓府,給韓父、韓母請安,帶一些吃食孝敬他們。

“大哥跟我說,我娶了一個好媳婦,替我孝敬爹娘。”韓隐的手掌托着她的背脊。她瘦得很,骨頭都硌得他的手都有些疼。

“這是我分內的事情。”她并不邀功。

韓隐挑了一下眉,“本想給你一個獎勵,既然你這麽說了,那便算了。”

宋凝脂無語地看着他,聽了他的話後完全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有些怒意,氣他這個人可惡了。

見她的臉頰微鼓,韓隐促狹地說:“跟你說笑的,這個獎勵自然不會少。”

宋凝脂倒是不期待他所謂的獎勵,繡花鞋踮在地上,試着站起來,腰身卻被他用力地抱住,她擡頭看去,一片陰影罩了下來。

韓隐的薄唇濕潤地印在了她的唇上,她的腦袋一時間空白了,剛反應過來時,他絲毫沒有保留地深吻着她,她整個人被吻得燥熱不已,還能嘗到他嘴裏的綠豆味。

宋凝脂羞得耳根發紅,小手在他的胸前使勁地推了推卻沒用,他的懷抱就跟鐵牆銅壁般,如何也掙不開。

反反覆覆地嘗遍了她的滋味,韓隐才悠然地收回舌,萬開她的唇瓣。望着她被吮得紅紅的小嘴,他眼裏多了幾分滿意,笑盈盈地說:“夫人,這個獎勵如何?”

宋凝脂真是後悔來書房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該來賠不是。她推開他,連食盒也不管,拎着裙擺就往外跑。

韓隐望着她逃跑的背影,唇角的笑意如湖水的漣漪般輕輕地暈開,她怎麽就這麽有趣呢?不過是親了她一口,又不是咬她。再說,更羞人的事情都做過了,這等不是很羞人的事情,她做甚害羞?臉皮這般的薄,真是令他惋惜。

馮雲敲了敲門,韓隐低聲說道:“進來。”

馮雲走了迸來,“将軍。”

“什麽事情?”韓隐淡淡地問。

韓雲臉色沉重地說:“屬下方才收到消息,宋府跟朱府有意說親。”

韓隐無聲地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宋府如今淪落到要跟人聯姻鞏固地位嗎?”

馮雲不是很開心地說:“據說是宋府三小姐和朱大公子。”

韓隐輕笑,“憑她也敢肖想朱大公子?”他跟朱大公子是好友,但他也知道朱府水深,但憑他對朱大公子的了解,朱大公子絕對不會任人擺布。

“是說啊,宋府三小姐還是一個庶出,怎麽也得嫡出小姐才能配上朱大公子。”馮雲快速地說。驀然,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馮雲一時間便似置身在地獄一般,縮着脖子

飛快地看了一眼前面冰冷的男人,“主子?”

“哦?照你這麽說,宋府嫡出的哪一位小姐适合朱大公子?”韓隐冷笑地問。

馮雲茅塞頓開,他剛才說錯了話,什麽朱大公子配宋府嫡女?宋府真正的嫡長女現在是将軍夫人,宋三小姐和宋四小姐雖然挂在宋夫人名義下,說得好聽也是嫡,但她們是姨娘所出,這一點絕對改不了。

望着臉色鐵青的韓隐,馮雲連忙改口,

“屬下說錯了……”

韓隐目不轉睛地盯着馮雲,直至馮雲額上都冒汗了,韓隐才開口,“宋凝脂是你家将軍夫人,別忘了。”

韓隐的語氣平平無奇,可馮雲聽出了冷冽的警告。他忍着擦汗的沖動,認真地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