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婚就整天喝,有點錢不去賭就去買酒了,經常一個人去護城河上喝酒。小弟沒了,他還死性不改,拿了房子和錢不去抵債,非要繼續去賭,我肯定不同意。”

晏子钊剛剛環顧了一下這個六十平米的小房子,裏面布局簡陋,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唯一吸引他注意的就是櫥子裏那些瓶瓶罐罐裏裝的藥片,他拿起其中一瓶問道:“這些都是什麽藥?是治什麽病的?”

“那是我大弟的藥。”安梅有些抽泣的回答,“我大弟從小心髒就有問題,先天性心髒病……”

晏子钊眉毛一挑,齊思遠接着取出被證物袋裝着的紫色藥盒,問道:“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安梅定睛一看點點頭,“我知道,那是我給大弟買的藥盒,他丢三落四,經常忘了吃藥,他說嫌麻煩,我就每天給他提前準備好當天要吃的藥片,放到這個小盒子裏。”

“也就是說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可以接觸到這個藥盒?”

安梅猶豫之後才點點頭,她不安的問:“我大弟不是被黎悅附身殺死的?”

齊思遠有些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他搖搖頭,“當然不是,黎悅都已經死了還怎麽可能殺人。”這年頭了居然還會有人相信這些封建社會裏唬人的東西,看來定期進行法制教育是非常有必要的。

這時接完鑒定科電話的趙璇眉頭緊鎖的走過來,向晏子钊彙報,“隊長,剛剛安海生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死因,不是溺水,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藥引起的呼吸和心髒衰竭,呼吸抑制導致死亡!”

“也就是說他在橋上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摔到河裏只是一個意外?!”齊思遠張大嘴,不禁感慨,“喝酒、安眠藥、心髒病、跳河,這個兇手還真是不給他留一條活路。”

聽到他們的談話,安梅就算再傻也知道什麽意思,她突然坐立不安,拼命的搖晃自己的雙手,“不是我幹的,我沒有往裏面放安眠藥!我沒有害人!”

趙璇和齊思遠兩個人把她按在沙發上,晏子钊對她說:“你說不是你幹的,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你的清白?”

安梅陷入了緊張的思考,她瞪大眼睛,整個人異常激動的喊叫:“我知道了!是蘇菲菲!就是她!她今天早上來找過大弟!我當時去上班碰巧看到她進門,一定是她!沒錯,就是她!”

趙璇和齊思遠驚訝的相視一眼。

晏子钊視線平行的牆上挂着一幅全家福,安父、安母、安梅、安海生、安靜生和蘇菲菲,少了黎悅的照片上每個人都洋溢着微笑,看起來還真是和睦的一家人。

這時,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麽黎麗會把自己的妹妹比作候鳥。

*****

齊思遠沒想到辛苦了一天,晚上居然能夠吃到如此美味的愛心晚餐。

“楚岚姐,你來的真的是太及時了,我們都餓了一天了,這個糖醋排骨太香了吧,你的手藝真好!我們隊長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才有你這樣的女朋友,真的是讓人好生羨慕啊!”齊思遠毫無保留的贊美讓楚岚聽着都不好意思了。

“好吃你就多吃點兒,辦案這麽辛苦,咦,怎麽沒看到劉長青呢?”

“他外調一個月不在這兒,沒事,他這份我包了,絕對不會浪費。”

“你們的案子調查的怎麽樣了?”

“唉,安海生的死我們都懷疑是他姐姐做的,除了安梅沒有人能夠有機會調換他的藥,而且安海生活着,本身對安家來說就是個毒瘤,得到遺産之後不去還債還要繼續賭博,這樣的人能不讓人操心嗎。”

趙璇故意撞了一下齊思遠的肩膀,頗有警告意味,“喂,你少說兩句,趕緊吃飯,吃東西都堵不上你的嘴巴。”隊長一再強調過不能向非刑偵人員透露案情,這是工作內容,齊思遠這家夥太容易受別人誘導了。

“你幹嘛呀,楚岚姐又不是外人。”

楚岚尴尬的笑了笑,拿起保溫飯盒進了晏子钊的辦公室。趙璇對齊思遠說:“你真覺得楚岚姐來這裏是給我們送晚飯的?”

齊思遠狼吞虎咽的滿嘴飯菜,口齒不清的說:“難道不是嗎?”趙璇看着他呆頭呆腦的樣子搖頭,虧她平時還覺得他機靈,“我看楚岚姐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齊思遠更加搞不懂她什麽意思了,女人的事情還真多,有這些閑空想這些還不如多吃個雞腿,真香。

果不其然,楚岚剛看晏子钊吃了兩口飯,就開始問:“我聽說你今天去找心凝了。”

“嗯。”晏子钊悶頭應答,他吃飯的時候一向不怎麽愛說話。

“你怎麽沒有和我說一聲啊,她最近的情緒不太好,我還擔心你的詢問會加重她的病情。”如果不是今天治療的時候王心凝偶然間提了一句,她都不知道原來他們私底下也是見過幾次面的,那種說不上來的滋味,突然間讓她覺得不舒服。

楚岚一般不會來警局找晏子钊,之前給他送過幾次飯,是因為他忙起案子來一周都見不到人,來之前她都會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方不方便。而這次她并沒有提前聯系,這倒讓晏子钊感到幾分驚訝。

“我不是和你說過,關于這個案子的有些事情要找她了解一下。”晏子钊仔細回憶了一下,“病情加重?應該不會吧,我看她倒還好。”

雖然楚岚也告訴自己是這樣的,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去介意他們兩個人有交集,平心而論,有這樣的想法顯得她心胸狹隘,可至少她也認為王心凝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連她自己都這麽覺得,更何況是男人。

“我——”她剛開口,就被晏子钊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晏子钊伸手示意她等一下,然後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過來一個女聲。楚岚坐的不遠,才幾句話就能聽出打來電話的人就是王心凝。楚岚看着晏子钊聽着電話認真皺眉,苦惱,又豁然開朗的表情,心中那番無法釋懷的滋味再度彌漫開來,眼睛裏面的光澤也黯然了。

2-9

晏子钊挂了電話剛想開口向楚岚解釋,趙璇突然從外面敲門打斷了他們。

“隊長,蘇菲菲找到了!”

聽到蘇菲菲這個名字,楚岚眉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起身說道:“那你們忙吧,我在這裏也不方便,我就先走了。”

“好,那我送你到樓下。”晏子钊站起身來。

“不用了,你還是辦正事要緊,我開車來的,到家給你發信息。”

晏子钊凝望着她微笑的面龐,叮囑:“好,路上注意安全,等我結束案子就回家。”

楚岚走後,趙璇和齊思遠就開始彙報最新情況,“我們的人在一個偏僻的小旅館裏找到了蘇菲菲,她帶着行李。而且,搜查科的人在安海生的家裏找到了一些照片,我們覺得和他的死應該有關系。”

晏子钊翻着那些照片,眉頭緊皺,“藥盒上的指紋化驗結果呢?”

齊思遠把結果報告遞上去,“上面有三個人的指紋,安海生、安梅還有蘇菲菲。”

“看來安海生的死不一定是安梅做的,她也沒有騙我們,安海生在死之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是蘇菲菲,而蘇菲菲得知安海生的消息之後,種種行為都有畏罪潛逃的嫌疑。”趙璇覺得這個案子越來越有意思了。

“蘇菲菲現在人在哪裏?”

“他們現在在路上,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到。”

*****

“你最後一次見到安海生的時間,地點,還有你們見面的原因?”

眼前這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就是蘇菲菲,她一臉濃重的妝容,眼皮上的眼影亮片在問訊室的燈光底下一閃一閃的,一臉無辜,被冤枉的模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倒是讓人覺得是對方犯了什麽滔天大罪。可是她一開口,這種外表上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我沒有去找過他,自從靜生跳樓之後,我就沒有再和他們安家人聯系過,你們這些人可不要吓唬人家喲。”蘇菲菲睜着大眼說瞎話,嗲聲嗲氣的讓齊思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趙璇指着監控器,用最通俗的話又給她解釋了一遍,“你現在是在刑警大隊問訊室裏,所有你說過的話都會被記錄下來,如果你不配合,說假話,将來在法院上這都會成為你定罪的證據。”

晏子钊拿出裝着紫色藥盒的物證袋,“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

蘇菲菲瞄了一眼,故作鎮定的說:“我知道啊,安海生的東西嘛,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說你們這些人可不要平白無故的冤枉我!”

“我說什麽了嗎,是我們冤枉你,還是你心虛?如果這件事情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