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陽哥哥還是這樣,說話好直接呢。”喪歌眨了眨眼睛,瞬間,淺碧色的眼睛變成墨黑色,她微笑道:“好了,我接受映陽哥哥的建議,僞裝成普通人類的樣子,以後在人界行走,低調行事。”
“我對你在人間如何行事沒有興趣,我現在只想知道白秀霜和白秀雪怎麽樣了。”沐硯皺眉道。世界和平那種事,是擔任沐家族長的大哥應該考慮的,他對憂國憂民什麽的可不感冒。
“好吧,我們不說這些了。”喪歌微笑道:“你還是先見一個人吧,他可是非常想和你談一談的。”
“誰?我不見。”沐硯一口回絕。
但是俘虜是沒有人權的,沐硯的拒絕顯然是無效的。
“映陽,沒想到,六百年不見,你變得這麽弱小,讓我差點都喪失了嘲笑你的興趣。”一名身着豔紅色的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唇角微勾,鳳眼裏流動着冷冷的光。
“你是誰?吃了大蒜嗎?嘴巴這麽臭!”沐硯皺眉道。雖然他并不認識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但是不難從對方的語氣裏判斷出來他對自己的敵意。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的牙尖嘴利,因為你,葉喬羽失去所有記憶沉睡了六百年,你倒好,直接也把自己的記憶都整沒了!你以為你不記得了,我就會放過你嗎!”沈涼語氣中滿是憤怒。
“大哥,你哪位啊?看樣子你是找人尋仇啊,不過我不認識你,你大概找錯人了。”
沈涼瞥了沐硯一眼,道:“哼,你只要別來礙我的事就行了!現在神界的衆神都實力大減,茍延殘喘,只要我打碎千劫鏡的封印,打通四界屏障,就可以滅了神族,號令鬼族一統四界,到時候,當初那些害死阿沅的神族都得匍匐在我腳下,悔不當初!”
“等等,你說什麽?你要打碎千劫鏡的封印?不行!你以為那玩意兒是說打碎就能打碎的嗎?你怎麽能因為私人恩怨做這種事!會出大問題的!”沐硯被沈涼的話驚到了。
沐硯本以為眼前這個男人只是和自己的前世有舊怨,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哪裏是和他有什麽舊怨!他整個就是一苦大仇深想要颠覆世界和平的大反派!
存在即合理!既然四界會被封印隔離,就說明四族不能和平生存在一起,如果四界合并,到時候各族三觀不合發生矛盾,一定會出大亂子。
比如人族的普通人類都很脆弱,一定會變成妖族鬼族的食物,神族和妖族有世仇,兩族相互仇視,一定會兩族開戰,不死不休,人族憎惡鬼族,一定會祈求他們信賴的神族,驅逐鬼族,難道這四族的人在一起能好好相處?會血流成河的好嗎!
沐硯心中焦急,從對方的話來判斷,他應該是妖族的掌權者沈涼,打碎四界屏障可不是鬧着玩的,他噼裏啪啦的說了一通,卻發現沈涼的神色毫無波動,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沐硯不由頭痛,這個大反派明顯為了報複神族早已不在乎四界亂不亂了。
他雖然生性懶散,對維護世界和平什麽的一點都不感冒,但是如果四界亂了套,他還怎麽好好的宅在家裏打游戲?怎麽愉快的混吃等死了此殘生呢?
思及此,沐硯皺着眉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是真的一點也不願意和一心想打通四界稱王稱霸,擁有反社會人格的沈涼溝通的。
誰知還沒等沐硯下定決心,嘲諷完了沐硯的沈涼就甩甩袖子,幹脆的走了。只留下一旁微笑的喪歌。
沐硯打了一肚子的腹稿頓時都作廢了。
“我前世把你雕刻出來的時候,一定是把你刻成了笑臉吧,喪歌。”沐硯瞥了喪歌一眼,問道。
“是啊,映陽哥哥居然還記得嗎?”喪歌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只是你能別笑了嗎?”硯冷冷的說:“我看着別扭,你明明什麽情緒都沒有,卻偏要做出一副笑臉。何必勉強自己。”
喪歌怔了一下,眨眼:“是嗎?可是你曾經對喬羽說過,笑容是最美的一種表情。”
“或許所有知道當年真相的人都很不理解,為什麽,一個是創造出我,給予我生命的恩人,一個是陪着我長大,和我情同姐妹的主人,我卻利用你們的信任,用惡毒的手段把你們兩個都折騰成現在的樣子。”
喪歌輕輕的笑了笑,她眯了眯眼睛,道:“這可是個挺長的故事呢。”
“當年,我機緣巧合之下,打碎了千劫鏡,然後,突然就想把這個無趣的世界變得有意思一點,最好讓你們疲于奔命,忙的什麽都顧不上。”
“我化作喬羽的樣子,毀掉神樹,觸怒神王,使神鬼兩族引發舊怨,然後兩敗俱傷。”
我去找神王告密,告訴他放走喬羽的人是你,你被封印神格,種下散夢蠱,驅逐出神界,流放人間。”
“上一屆的鬼王葉沅在與神族的争鬥中殒命,鬼族戰敗。我本以為,在那個時候,我要和喬羽一起死的。”
“ 可是沈涼出現了,神族經過和鬼族一戰後元氣大傷,不得不忌憚妖族的介入,于是,鬼族的勢力分崩離析,大部分鬼族迫于形式,不得不混跡于人界消聲滅跡。我守着陷入沉睡的喬羽,在被封印的鬼界茍延殘喘,與世隔絕。”
“當時,我看着沉睡的喬羽,覺得她這樣安靜真是好極了,但一想到她如果醒過來,大概又會去找你,就十分不滿。”
“于是,我就給她也種下了散夢蠱,這樣,你們誰也不可能記得誰,一這樣想,我就開心的不得了。”
喪歌輕笑一聲:“大概是我天生就是個壞孩子,別人對我再好,也抵不過我心裏的自私。我不想讓你們兩個在一起!你們兩個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們都是屬于我的!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
“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很奇怪?這個世上怎麽會有我這種人?”喪歌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肆意的笑容。
“可是,六百年過去,我突然發現這樣很無聊,我厭倦了,我為什麽要做一個壞人,然後只有我一個人記得曾經的一切,只有我難受呢?”
“所以你玩夠了,又好心的把這一切都告訴我?”沐硯嘲諷道。
“你這樣說,也沒什麽不對。”喪歌微笑點頭:“其實,真相有時候真的很難明了呢,無知,有時候也是一種幸運。”
“你一定還隐瞞了什麽。”沐硯篤定的看着喪歌,道:“讓我猜一猜,能讓你這樣大包大攬的背下黑鍋維護的人,究竟會是誰?”
喪歌猛地擡頭,冷冷的盯着沐硯:“我說過,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運,你最好不要多事!”
“好,我不說了,把白秀霜和白秀雪放了,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樣?”沐硯坐在床邊,一前一後的晃着腿。
“放了她們當然沒什麽,你昏睡了一天,她們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這個你大可放心。喪歌恢複了微笑,偏頭道:“不過你,就暫時不能走了。”
“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法術疏于練習一塌糊塗,什麽用都沒有,你留下我做什麽?”沐硯警惕的問。雖然他覺得喪歌并沒有她自己講的那麽壞,但不可否認,沐硯覺得喪歌的确有點變态。
“當然是帶你去找喬羽。”喪歌微笑道:“喬羽現在變了很多,但我更喜歡她以前的樣子。”
沐硯搖了搖頭,連忙撇清關系:“雖然我上輩子可能真的和你說的喬羽交情不錯,但是這輩子我和她可一點也不熟的。”
“不熟也可以先認識一下,以後就會熟悉的。”喪歌眯眼微笑:“放心吧,我不會害你們的。雖然我曾今做過一些不好的事,但我絕對不會真正的傷害你們,不然,你們兩個現在哪裏還會活着呢?”
“這麽說,難道我還應該謝謝你上輩子的不殺之恩嗎?”沐硯涼涼道。“你不要仗着我法術糟糕打不過你就這樣說話行嗎?”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的。”喪歌搖了搖頭,道:“上一世的映陽哥哥可是很厲害的,我是利用了你的信任才能成功的扳倒你,真是說來慚愧。”
“得了,你嘴裏能有有幾句真話?你耍計謀的手段我暫時還沒見識到,不過你編故事的本事倒是真厲害。”沐硯無奈的搖頭。
“那還真是抱歉了,居然讓映陽哥哥覺得我這麽不值得信任。”喪歌垂眸,随即招手一揮:“映陽哥哥還是安靜的休息一會兒比較好,畢竟過了六百年,你說話還是這樣的直接,實在叫人難受。”
“喂,我………”沐硯還沒說什麽,就感到腦袋一暈,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