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面是一條直直的甬道,晶石照不到盡頭,頂是圓弧形的,牆和弧頂由深淺兩色的磚石砌成,地上也是深淺兩色的磚石,比牆上的稍大塊些,全部有規則錯落排列,很符合現代審美,如果不是在金字塔裏面,還以為是哪個裝修隊跑來弄的。
帶子舉着黃晶石走在前頭,夏侯蕪姬看到他第一步踩深色的磚沒事,後面就專挑深色的踩,差幾步走完甬道都沒發生什麽事,這時,帶子回過頭說:“小心不要踩到機關,通常兩頭會設陷井,剛才一路都沒遇上,沒準這裏就有。”
夏侯蕪姬要撞南牆了,鼻涕眼淚一大把地定住身形,一只腳已經陷進一個坑裏,哭喪着臉說:“大哥,拜托你下次早點說好不好。”
從以往電視、電影的經驗來說,一會不是放毒箭,就是兩邊牆相夾,要不就是滾大鐵球,再或者這部戲最喜歡的往下掉,他們等了很久都沒什麽事發生,帶子示意他慢慢擡起陷下去的那只腳,最後什麽動靜也沒有,好像屬白白虛驚一場。
突然,四面八方傳來牆移動發出的巨大聲響,他們站在甬道盡頭既不敢前進也不敢後退,等風平浪靜後,夏侯蕪姬才扒着門洞往外探頭,什麽也沒看到就被人從後面拉了回去,好像生怕上面掉把鍘刀下來似的。
沿着通道小心地走,左拐右拐見到有光,前面的帶子出其不意的停下來,後面的夏侯蕪姬噗一聲撞了個滿懷,剛想發火看到前頭曬着月光,閃閃發亮的全是寶貝,眼望去有大量的黃金、黃金飾品,多都能令所有看到的人為之瘋狂,他們就那樣随随便便堆在一起,堆成一座座大山,仿佛瑪雅人所有的黃金都在這了。
夏侯蕪姬認定看守黃金的是個不修邊幅的人,這是一種罪,應該讓他去死,如此高貴的黃金怎麽能落到他手裏,她一定要将她們解救出來細心照料,讓她們過得舒舒服服的,每天給她們擦拭,不讓一點兒灰塵沾染了她們,仿佛世上只有她适合做她們的保姆。
剛才走了那麽久,帶子判斷他們走進了金字塔的迷宮陣,停下來觀察四周,牆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孔,明顯設有機關,正想提醒後面的人注意就看到他已經趴在那堆黃金腳下了,還發出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有鬼都要被吓跑了。
財迷夏侯蕪姬沒開心多久就被一股力量提起遠遠地抛到一邊,估計她還沒從狂喜中反應過來,趴那裏繼續笑。
“誰?”帶子擺出準備迎敵的姿勢大聲詢問。
痛楚終于讓夏侯蕪姬清醒了,她跪坐起來,也想見識一下土著守財奴的真面目,腦子轉得飛快,她要讓他承受真正守財奴滿腔的報複,心裏組織着數落他不好好對待黃金的詞語,必須要用最惡毒的詞藻一針見血地讓他屈服。
萬衆期待的土著守財奴嗡地一聲現身,是一個健壯男人,頭上插滿了藍色羽毛,顴骨高高突出,鼻子有點大,特別要提到的是嘴唇,厚厚的又大又性感,他身上沒有穿衣服,只有一些裝飾用的東西恰到好處地遮住重要部位。
土著守財奴出場就表示了對兩人的不滿,叭庫啦地對兩人大叫了一通,帶子內存低完全聽不懂鳥語,夏侯蕪姬聽懂每個發音卻不知道具體什麽意思,不過看他手舞足蹈加上他的語氣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你們是誰?為何夜闖我主神聖的安睡之地,還要觊觎我主的財富。
文鬥夏侯蕪姬早有準備,拿出長篇《關于土著守財奴如何無法善待我主財富》及論證後應采取的《我主財富應由誰人守護》的論文與土著守財奴進行了辯論,兩篇論文概念清晰、論據充足、論證方法合理,土著守財奴毫無招架之力,完敗,後不滿辯論結果由文鬥單方面上升到了武鬥。
夏侯蕪姬看形勢對自己不利拔腿就跑,土著守財奴拿着長矛在後面追,他們繞着帶子跑了二十幾、三十圈,逃跑者終因體力不支請求外援。
“帶子,快幫我攔住他。”
帶子被轉得有點暈,順便有點分不清時機和距離,伸出腳本來想絆倒土著守財奴,沒想到伸早了那麽一點點,夏侯蕪姬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地摔了個狗吃屎。
“呃,我不是故意的。”
夏侯蕪姬趴在地上擡頭向着帶子45度角斜視他,眼神中充滿了哀怨,帶子對這種眼神最沒有抵抗力,正要剖腹以謝天下,沒等他出手,那邊土著守財奴見輕易解決了一個,集中精力過來對付他了。
現在輪到另一對活寶一人在前面跑一人在後面追,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夏侯蕪姬也沒空看他們玩,趁這機會蠕到黃金山下收拾起來。
整晚盡折騰耗體力的事,神仙也受不了,帶子實在頂不住摧殘抛出個金磚砸到土著守財奴臉上,見他頭向後仰倒,他以為得逞就去拉夏侯蕪姬閃人,想不到土著守財奴意外抗打擊,仰成橋形硬是直起身子又追了過來。
那邊財迷夏侯蕪姬抱着黃金不肯放手,帶子拖着她走不了,眼看土著守財奴就要殺到,在這個危及時刻,他拿出個類似紅木的化裝盒,打開盒子往前一照,就出現了一個十分妖豔、穿着飄逸的男子,只覺他背後長發有如黑色絲綢綻放開來,他環視一周,細長有神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夏侯蕪姬,而後輕輕嘆了口氣。
趴在黃金上的夏侯蕪姬和他對視一眼,猶如時光停止了,感覺窮盡十生所學都找不到形容他美麗的詞語來,光是明眸善睐、盈盈顧盼的眼睛,就讓人想起浴火重生的鳳凰,從沒見過有人可以美得這麽鋒芒畢露,有種刀刃淌血的快感,簡直不是人間能有的。
後來他們熟悉後她問他你第一次見到我為什麽嘆氣?他說不可能,我這輩子從沒嘆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