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由自主得往那邊去,越走過去,前面越發得亮堂,水的聲音越來越明顯。

突然像是穿越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周遭變得亮堂堂的,一股寒意撲面而來,眼前出現一張巨大的冰棺,閃着別致的光芒,吸引着我往前走去。

冰棺之中躺着一個漂亮的女子,肌膚如凝脂一般,彈滑透亮,像是在這兒安詳得睡覺,臉上被畫上濃妝,尤其是一點朱唇,格外妖嬈,我不知是闖入誰家的墓地了,心中忽而沒了那種恐懼的感覺,只覺得有些熟悉。

女子緊閉的眼睛,我細細得看了許久,不自覺得想要伸手過去觸碰,什麽叫睡美人,這個才是吧。

冰棺散發出來的寒氣,一點點往外散播,我站了一會兒,只覺得整個人都平靜下來,甚至一度被這兒的氣氛所感染,看着自己一身破爛,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

我怔了一下,心中還是有些失望的,光芒之處僅僅只是一個冰棺,而不是生的希望!

我重重得嘆了口氣,不知道那群蝙蝠把我送到這個地方是想做什麽,難不成想要将我囚禁在這兒一輩子?莫名的恐慌席卷而來,我方才只顧着看女屍,甚至一度有種想要躺下去的感覺,恍恍惚惚的,腦袋越來越疼。

不行,我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四周太過寂靜,水的聲音變得愈發的響亮,這不再是一點點水滴了,似乎是活水。

我只想找到水流的方向,或許還有一點點出去的機會,我的心中居然還在呼喚靳衍,真的是快瘋了!

我離開這一片光亮之地,再一次進入黑暗之中,循着水聲而去,這一次心中倒是沒有那麽強烈的希望了,在這種山洞裏面想要找出水流的方向,其實是挺可笑的一件事情。

但偏偏這樣的事情就讓我遇上了,我一直覺得自己還算幸運,眼前的一個小小的水窪,有水從上面流下來,彙聚到這個地方,水算不上清澈,還能看到些許黃泥,其實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我是很失望的。

我走了過去,開始查探水窪的情況,和我想的完全是南轅北轍,也是我不過是些理論外加自以為是,這些從岩壁流下來的水只是暫時在這兒彙聚,再從那些小的地方流走。

我不死心,依舊往前面走去,想看看這個水窪到底有多深,其實完全超出我的想象,我走過去,迎面又是一陣涼爽撲面而來,我怔了一下,這似乎不太像是一個水窪,我踩了其中一塊石頭往前面去,水的顏色非常的深,我剛要蹲下去看看。

誰曾想才剛剛朝下面看了一眼,就被突然從水底鑽出來的東西給拖了下去,我能感覺到那是一只手,但是整個人已經被拖到水裏面,一種溺水的感覺,所有的水都往鼻腔裏面去,還夾雜着這裏特有的泥沙氣息,我想要掙紮着,可是在水的面前變得那般的弱小,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17、死裏逃生

那雙手将我整個人都拖了下去,這種感覺實在糟糕透頂,本能得想要掙紮可是越掙紮身子下沉得越快,剛才看這個水窪其實不深,可是我整個身體都被包裹了,而且正在急速往下沉。

那個時候根本顧及不到什麽其他的東西,只能拼命得抓,突然一雙溫暖得手從身後抱着我,将我的身體騰了起來,往另外一個方向游走,我的意識漸漸抽離,我能感覺到誰在我的耳邊說話。

歡歡,醒醒……

一聲一聲,響在耳邊,可是水中的我到底失去了掙紮,我的唇上突然一陣溫潤,他就那麽吻了上來,将氣度入我的體內,可似乎是太過心急,哪裏有什麽氣,我越發變得虛弱無力。

我只能感覺到腰上的手漸漸的收緊,他是真的慌了,在水底潛游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鬼在水底也是這麽厲害,也沒想過靳衍原來也有這麽蠢萌的時候,他是鬼,何來的氣度給我,所以在我逐漸失去意識的過程中,他也慢慢變得瘋狂起來。

其實我對他所言的七世情緣,根本一無所知,在我的內心深處,大概停留着的只是他不會傷害我,那種被護在手心裏的感覺,讓我的心都跟着顫抖。

靳衍将我從水底撈了起來,我能感受到他雙手的顫抖,放在我的身上,一陣陣喊着:“歡歡,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

那充斥着忏悔着的聲音,我想要睜開眼睛來回應他,告訴他我根本沒事,之前在山洞裏面我早就已經做好身死的準備了,可這會兒意志很強烈,我不能就這麽死了,我不想看到靳衍失望的神情。

“歡歡,不行,我不能再錯過你了,我不能再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那一聲聲悲情的聲音,充斥着我整個耳旁,帶着急促的聲音和慌亂的手。

他說歡歡,我錯過了你前面那麽多的輪回,這一次,我是真的不願意錯過了。

可是靳衍,生死有命,我又如何能夠掌控呢?

靳衍急促的手法,在一步步将我從生死混沌的邊緣拉回來,我能完全感受的到,甚至于在這麽一刻,我的眼淚居然夾在着臉上的髒水,慢慢地流了下來。

哇得一聲,我吐出一口夾雜泥土氣息的水,靳衍将我的身體扶了起來,話語裏面還是那樣的激動:“歡歡,你醒來了?”

我迷迷蒙蒙的,想要去抓他的衣服,可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力道,靳衍一把抓住我的手,依舊是刺骨的冰冷。

外祖母說過,鬼是無影無形的,可是為何每一次我遇上的都是暴力值附加的,看來我的陰性體質,吸引的不僅僅是鬼,還是那些惡鬼,一個個都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想如果有命從這裏出去的話,大概要去一趟寶亞寺,将多年之前許下的那個願還了,我的心一直挺固執的,走到這一刻,在靳衍的懷中,我才開始思索,這一切的源頭到底是什麽。

或許來源于我獨特的家庭,或許是多年前許下的那個願。

18、願

我從小生長在一個怪異的家庭裏面,自幼父親就不在了,想着原本該是母親拉扯我長大,可偏偏母親将我丢給外祖母之後就再也尋不到蹤跡了。

外祖母家也是奇怪,就她一個人,住在一棟複古的房子裏面,外祖母一生有兩個孩子,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舅舅,舅舅倒是個大能,看破紅塵之後成了寶亞寺的大師,而在我十八歲成年之後,外祖母也進了寶亞寺挂單。

可以說這麽多年來,一直守着家裏面信佛這種理念的熏陶,我慢慢耳濡目染也了解了一些東西,可遠遠不能動搖我在學校裏面學習的那些唯物主義,有的時候總感覺外祖母的行為異常的怪異。

在我十八歲搬出外祖母家之前,我們都住在那個複古的房子裏面,兒時并不懼怕鬼神,覺得一切都是那般的讓人興奮。

故而在外祖母将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裏面,對着不知名的東西說些讓我聽不懂的話,那個時候我只覺得有些好奇,所以在那個下午,趁着外祖母和友人外出,我瞧瞧得潛進了外祖母的神秘小屋子裏面。

年少的我,心中只有那一抹激動和興奮,真想看看外祖母整天念叨的是什麽東西。

我進了那個屋子,那桌子和寺廟中的規格差不多,我的視線落在那個雕花盒子上面,花紋異常的精致,刻得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看那些香都是為它而存在的,是供奉它的東西。

我像是受了什麽蠱惑一般,伸手想要去拿那個盒子,可惜那會兒身子太矮,只得搬了小凳子過來,試圖伸手去觸碰,可偏偏那個時候,就在我的手晃悠着碰到盒子的時候,一陣冰涼的觸覺傳遞到我的心間。

我整個人都晃了一下,那凳子也是奇怪,我的人往後面仰去,那盒子也被我帶離了原來的地方,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了,我伸手去抓,不小心被盒子上的倒刺給刺破了手指,一滴鮮血順着那古老的雕花流了下去,還弄出些許紋路來。

我暗道不好,這麽明顯外祖母一定會發現的,那會兒也顧不上疼痛,想要找東西來擦拭。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一聲一聲,那麽近那麽清晰,他說:歡歡,你終于來了。

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這個屋子裏面除了我再沒有別人,我想要仔細再聽一遍的時候,卻看到外祖母的身影閃了進來,我很少再外祖母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是追悔莫及,她嘆了一口氣。

外祖母是那種很溫婉的女人,這輩子怕是都沒有發過一次脾氣,她很疼過,大體是因為我自小就沒有父母的疼愛。

外祖母先是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