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後,陸家老爺夫人來到望月閣接紫漁前往日照國。随行的人不多,除了連赤炎他們的暗中保護,便只有陸家藍潇和紫鵑兄妹倆。紫漁的身份未最終确定,為避免引起過多人的注意,陸家人不能聲張。

到了日照國,紫漁随着父母親來到皇族居住的行宮,經通報後随人進了正殿,而判官正在正殿之後的明軒宮處理事務。他吩咐了随身侍從帶紫漁進宮,而陸家老爺夫人只能在偏殿等候。過了大約一炷香時候,侍從又領着紫漁出了宮,來到偏殿,并傳話道:“此女子為陸家紫漁姑娘沒錯。只是她身上印記過于微弱,而陸家已培養新的代官。判官希望二人可以比試一下,在陸家紫鵑姑娘成人當日,由虹宮大師父做考官。屆時再決定何人可以為紫虹的代官。”

紫漁聽了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虹宮的事務離她有些遙遠,只是确定了她是紫漁,這是她急切盼望的。而陸家父母倒是有些失望。也是,有了正牌的女兒,紫鵑的存在也便成了虛幻。見紫漁沒有說話,陸夫人以為她難過着,便安慰道:“你放心,你身上有印記,修煉起來會簡單得多。我會拜托大師父好好教你,你要好好學。”

雖說紫漁對代官的身份确實沒有什麽興趣,但母親這麽說了,她也只好微笑着點點頭。

回到陸府後,陸家老爺夫人将藍潇和紫鵑叫了來,說了情況,紫鵑有些意外,她以為紫漁回來後自己必須得讓出位子了,沒想到還可以為自己博一下,心下高興極了,雖然面上仍然是冷若冰霜的模樣。藍潇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他知道紫鵑是多麽地想成為代官。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自己的親生妹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畢竟她失蹤的時候,自己也才五歲大。可之後的歲月他是和紫鵑一起度過的,兩人一起習武,一起修煉。陸家老爺夫人有着自己的生意要打點,他一直都是寂寞的,是紫鵑陪他聊天,陪他采藥。他最記得有一次上山采藥,山上地勢不明,他心下不是很有底氣,可是紫鵑擔心他的安危非要跟他一起去采藥。結果兩人摔下山谷,紫鵑還為了救他把腳給崴了,耽誤了好幾天修煉的時間。從小父母就對紫鵑嚴格得近乎苛刻,就是知道紫鵑不是自己親生的,希望紫鵑不要丢了自家的臉面,要好好修煉。就為了這個事情,紫鵑被父母責罰三天沒吃沒喝,最後差點丢了性命,還好自己醫術了得,否則他得後悔一輩子。之後只要扯上紫鵑的事,他就好像無法袖手旁觀了。

第二天一清早,紫漁和星羅就一起住進了陸家,而陸家老爺夫人也親自上門拜訪了大師父,希望大師父可以好好教導一下紫漁關于修煉代官內功和事務的事情。随後大師父就住進了陸府,在紫鵑成人禮之前負責教導紫漁修煉,随行的還有其他的代官,除了她見過的連赤炎、應黃麒、應綠麟,還有橙虹的代官練橙希、青虹的代官木青衣。當然,聽名字都知道是二人都是傾城傾國的姿色。紫漁看看藍潇出色俊逸的臉龐和秀挺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平平的姿色,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陸家親生的,比不上別的代官也就算了,怎麽和自己的哥哥也差了這麽多?

練橙希是個活潑開朗的姑娘,成天往外跑,除了和紫漁一起修煉增加印記之間的感應之外就基本上在府裏是找不到她人的。木青衣就沉靜多了,是個溫柔似水的人兒。話語軟軟的,動作輕輕的,紫漁覺得她就是個标準的大家閨秀的模樣。

眼看一段時日過去了,紫漁的修煉也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身上的印記也越來越明顯,和其他代官之間的感應也日趨成熟。在這重要關頭,她卻病倒了。事情是這樣的,由于代官之間的感應修煉也差不多了,其他代官也有各自的事情準備離開陸府。臨行前一晚,天色很暗,似乎很快就會有暴風雨來臨,連赤炎約了紫漁在小花園見面,無非就是一些鼓勵她的話語。連赤炎走後,紫漁坐在小花園裏,回想起以前的種種,不止是和連赤炎的暧昧,而是從小到大的回憶,裏面有雲姨,有潘若,有阿全,還有最近發生的事情,渾然沒有覺察到自己正遭受風雨的沖刷。也許她是知道的,只是希望這些回憶可以随着這些雨水流入泥土裏,塵封起來。第二天,她就病倒了。這病來勢洶洶,所幸藍潇精通醫術,是全國有名的大夫。藍潇除了負責自己醫館的事情,還得兼顧起紫漁的病情。可是一連好幾日過去,紫漁病情仍不見好,反而還有些加重的痕跡。藍潇似乎對此也束手無策,每日親自熬藥,查看紫漁的病況,紫漁的病仍舊每況愈下,甚至已進入昏迷的狀态。

星羅是一直陪伴在紫漁左右的,喂藥喂水擦身打掃房間,樣樣都包了,連就寝都是靠在紫漁床沿邊打盹入睡,幾日下來也漸漸吃不消了。陸夫人感激的同時也勸說她稍加休息,大家可輪換照顧。星羅抵不住陸夫人的好心,只好回房休息去了。

隔天一早,星羅養好了精神往紫漁的房間走去,想看看她是否有好一些。剛進門她手上端着的早飯就落地了,紫漁床上空空如也,而地上躺着家裏的丫鬟彩兒。她将彩兒搖醒,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彩兒有些迷茫地說:“我也不知道。我昨晚守夜,可剛進房門沒多久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到現在你才把我搖醒了。怎麽了嗎?”

“小姐不見了!得趕緊通知老爺夫人!”星羅的話如當頭棒喝吓醒了剛才還在混沌之中的彩兒,她手足無措地爬起來,急忙跑出去通知老爺夫人,還差點被門檻絆一跤。

陸家上下集齊在紫漁的房裏,藍潇查看了房間的擺設,想了一會兒,說:“是暗翼的人。”

“暗翼?怎麽會?!”陸夫人驚呼。當然吃驚的不僅她一個,其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忘了紫漁已經可以跟我們感應了嗎?可是我現在全然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除了進入暗翼的結界保護,我才會感覺不到。而且昨晚我也一直在後面房間裏,可以不驚動我将一個大活人帶走,我們又沒有仇家,除了暗翼還會有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