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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她養了四只鬼
作者:老唐數字君
文案
別人養花養草,養貓養狗,她卻養了四只小鬼!
別人談戀愛花前月下,唯美浪漫,她談戀愛腥風血雨,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別人的男主忠犬酷炫君,她的男主日常工作就是撲殺她;
別人的男配溫柔多情,她的男配日常就是裝死騙她!
唐糖:“幸好我還有我的四只小鬼!”
——-六界之外是神鬼,行走人間的都是凡人。
——-愛會在罪望中重生。
閱讀提示:
1、感情與劇情并重;
2、本文懸疑愛情,但作者君智商掉線,不合邏輯的地方全是作者君的錯!
3、雖然名中有鬼,但實際上這并不是一個講“鬼”的故事。
內容标簽:幻想空間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唐糖 ┃ 配角: ┃ 其它:
☆、傳家寶
一望無際的沙漠,唐糖擡眼望去,除了風沙,再也看不到其他。嘴唇已經幹裂,現在她極度需要水,哪怕是尿也行,只要能活得下去。
身上的水壺再也倒不出一滴水,她身子一歪,倒在沙丘上,烈日暴曬,烤得她只剩絕望。
“這世上,能救命的除了水,還有你的血。”
“對,給我們你的血喝,喝完你就有救了。”
“喝吧,喝了,你就能走出沙漠了。”
…….
魔鬼般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無邊際的沙漠不見一個人影。
簡直是笑話,血流幹了她還有命嗎?
唐糖想要捂住耳朵卻也毫無辦法,然而讓她獻血換水的聲音還是沒有停止。
無邊的荒漠,只有她和這些聲音,再無其他。
那些聲音,不斷蠱惑着她,誘惑着她。
終于忍不住,抽出背包裏唯一還剩的瑞士軍刀,一把割開了自己的手腕,自暴自棄:“喝,我受夠你們了。”
血液果然這世上最具有生命力的東西,那些發出魔音般聲音的“人”聞到了她血液的味道,不再說話,只有笑聲,尖銳得差點刺穿她的天靈蓋。
“哈哈,血,血……”
“味道不好!”
“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
還嫌棄她的血了!唐糖冷笑。
低頭,看了一眼滴在沙子上的血,一滴,兩滴,三滴…… 有頭,有臉,一個個只有她大拇指一般大,整齊地在烈日下的沙漠上開始了跳躍,一個,兩個,三個,她的血流得有多少,就有多少個血色的小人兒,四只并用,在她面前狂歡。
“水,我他媽血都要流幹了,你們倒是給我水啊!”唐糖罵了一聲,她覺得自己也是瘋了。
跳躍的小人兒,瘋狂的起舞,完全無視她的罵。
實際上她那國罵完全只能叫□□。
風沙刮起,從天邊卷了過來。唐糖只覺着生命在慢慢流失,她沒有力氣,想爬也爬不出去,最後只得平攤着躺着,像一塊被烤幹的臘肉一般,任風沙将自己刮進無邊無盡的黑暗。
“擡手啊,擡手。”
“對啊,擡手,擡手才能喝到。”
“喝,喝到。”
“好喝。”
“不要搶。”
……..
一幫小人兒又開始叽叽咋咋,唐糖真想一巴掌拍過去,“還能不能讓人好好死了,安靜點不行?”
然而根本沒有用,甚至于這句話,她都沒能說出來,因為她再有感覺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抱着自己那只本來以為會流幹血的手在吸。
動脈中的血液,像是清澈的湖水,讓她獲得源源不斷的生機。
“好喝嗎?”
“你看我們沒騙你,你的血能救你。”
“你的血…….”
你的血能救你!
魔音仿佛還在耳邊,然而暴曬的烈日,荒蕪的沙漠,無邊的沙丘都已隐入黑暗。唐糖從黑暗中醒來,睜眼,窗外仿佛還有亮光。
她伸手遮住自己,半響終于放了下來,沒有令人絕望的亮光,原來這兒已經不是沙漠。
拉開床頭燈,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圈細小的紅色痕跡,并不太像是刀劃過的痕跡,但整齊自然。這痕跡依然還未消失,和她在夢裏自己割傷的刀口一模一樣,而她從未去過沙漠,從未用刀割過自己。
她起身,幾步走出了卧室。
不,這本身就不是一個夢,他們在缺血需要呼吸的時候,總會讓她去到各種各樣的地方,提醒她,他們若是死了,她也會死。
那道手腕上的血痕便是警告。
書櫃的頂端有一只褐色的箱子,她搬了下來,從父親留給她的一堆東西裏很容易地找到了一把老式鑰匙。箱子上面挂着銅綠色的鎖。她咬牙打開了箱子,裏面一層又一層的盒子,一把又一把鎖。這把鑰匙卻能一一打開。
到了最後一層,最小的盒子裏面躺着四張剪紙,火紅的顏色觸目而來,四個小人兒,無風無任何幫助,卻全部立了起來,朝着她,微微點頭。
其中一個朝她微笑,一個對她鞠躬、一個抱手站在一邊,另外一個在邊上冷眼不說話。
她将這幾只小鬼編了號,甲乙丙丁,最好記不過。
唐糖厭惡地看了一眼。
她曾一把火燒了,可是他們卻沒有變成灰燼,反而像是鬼一樣爬了出來,又像是一道空氣似的鑽進去盒子裏。
那一次,她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若不是陳征闖進來将她喚醒,她便死在了噩夢中,再也不能醒來。
唐糖張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幾滴血就掉在那剪紙上。
“血,血…….”
高興的聲音又傳來。随後又是吸允的聲音,仿佛那血是清水一般,讓一堆廢紙成了活生生的人。
唐糖再看自己的手腕,那上面的痕跡慢慢一點變淡,直至消失。
狠狠一拍盒子,那盒子随即關上。
“老爹,這就是你留給我的傳家寶?”唐糖簡直想将已經去世的父親搖醒,為什麽你留給我的傳家寶是四只需要用血供養的小紙人。
“他們就是調皮了些,但是你日常也用不着他們。只要記得時不時看一眼就行。給他們透透氣,你若和他們處好了,他們還會幫助你。”這是她爹寫給她的話。
年少的時候,唐糖确實只需要偶爾打開看一眼就行,那時候覺得真可愛啊,四張剪紙,剪得活靈活現。當然比起她的一堆玩具,唐糖很快失去興趣。
這四張剪紙被丢在了角落裏,差點遺忘。
她讀大學,工作,她都沒想起來自己還有這樣的傳家寶。直到父母意外去世,她收拾父親的書房,才發現了這箱子,看到了父親留下的信和那老古老的鑰匙。
鄭重其事的語氣。唐糖打開來看,裏面的四張剪紙依然嶄新。唐父歷來愛收集這些玩意,唐糖也未在意,直接關了箱子。
當夜,她夢到自己被人推倒在湖水中。
醒來時,手上便有傷痕,睡衣已經全被水侵濕,正滴着水。
陳征說她是因為父母去世後産生的精神幻覺。她一連吃了好幾晚的安眠藥,然而這幻覺從未消失,手腕上的傷痕反而越來越重,無論是擦藥還是其他方法都不能使其消失,身體卻很是貪睡,一睡就總是夢到自己置身在各種危險的環境中。每一次醒來都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
過了幾日,她整理書房,想将那箱子重新安置,卻不想摔了一跤,箱子上的棱角劃破了手,血順着箱子的縫隙流了進去。
而手上的傷痕卻慢慢消失。
驚駭之下,她聽到了盒子中的聲音傳到她大腦裏。
真實得令人不敢相信。而除了她,無人能聽到那些聲音。
如此好幾次,她終于慢慢明白,父親說的透氣壓根就是讓她用自己的血去養這幾個小紙人。
她曾試着用豬血或是鴨血雞血給幾個小鬼,可是每一次都以失敗而告終,他們只會認她的血。
唐糖曾經懷疑這是巫術,或是如泰國一代搞的的降頭。可是父親信裏說了,這不是什麽巫術,這是為了保住她的命,他們會幫助你的。
保住她的命?幫助她?她每天鍛煉,經常爬山長跑,身體檢查再健康不過,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麽想的。最後信裏只來了一句我會面對面和你探讨這個問題的。
還沒等到探讨,一場意外的車禍,父母雙亡。留給了她一堆疑問。
她将盒子丢在箱子裏,緊緊關了起來。仿佛如此,就能将惡魔關住一樣,可是她心裏知道,她關不住他們。
他們和她,相互憎惡,相互依存。
她自己恐怕也是個怪物。
方才收拾好,手機聲音響了起來。
現在才早上七點,誰這麽早?
她回到卧房,手機的屏幕在閃,她拿了起來。
并非當地的電話,她接了:“你好…..”
才開口說了兩個字,一個男人卻用普通話說:“你是唐小姐嗎?我是黔城公安局…….”
這聲音,終于讓她想了起來,兩年前陳征失蹤後,那個總找她問話的黔城公安局警員黃警官。
“唐小姐,我們縣城的公安局經過兩年調查,陳征兩年前失蹤的事終于有了重大的突破。我們發現陳征不是失蹤,而是死亡…….”
黃警官說話歷來語氣平平,絕不會因為通話人是誰而有任何起伏。
“你他媽半夜打電話來,就是告訴我陳征死了?”唐糖輕聲,語氣中帶着壓抑的痛苦。
☆、電話
電話那邊的黃警官顯然想到了這一出,依然的敘事口吻:“唐小姐,請你不要罵髒話,我們對你的遭遇也很同情,但我們是經過艱苦調查才證實了這個結果。最近,七星溶洞那兒發現了幾具屍體,其中一具和陳征的特征很是相符,我們經過取證,才得出這個結論。唐小姐要是不信,可以來看看。”
唐糖沉默。
那邊的黃警官再說什麽,她完全沒聽進去。腦子裏面只有陳征死了這一句話。
陳征只是失蹤了,怎麽會是死了呢
“唐小姐,我知道你是陳征的未婚妻,可是人死不能複生…….”
“我不想聽。”唐糖輕聲。
那邊的黃警官一頓,他知道這個唐小姐兩年前失去了戀人,而這事他們黔城公安局根本沒有在意,由此耽誤了找人的時間。唐小姐一直對公安局很有意見。
此時自己又告知了對方這個結果,只得先閉了嘴。話筒那一邊半天沒有聲音。
黃警官不得不提醒她,這長途話費貴得很。
哪裏知道話才說了半句,話筒裏面卻傳來哭聲,先前還壓抑着,後來直接哇哇哭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那聲音仿佛生命都被生生撕裂了一半的疼痛。
黃警官嘆氣,很多死者家屬都難以接受,這也能理解,畢竟是一條生命呀。況且看當時唐小姐沖進來派出所的樣子,她必定很愛死者陳征。
黃警官的話費确實很貴,唐糖最終還是挂斷了電話,打了電話去單位告訴領導要調休幾天。
之後躺在床上,睡了兩天兩夜。
夢裏全是她和陳征。
到了第三日,終于想起來黃警官說的,她如果覺得有必要,還是可以去當地認一認屍體。就當見最後一面。當然,其實這件事黃警官已經通知了陳父陳母,而她其實去不去都是可以的。
而陳征的父母絕不會想看到她出現。
對于陳父陳母來說,唐糖就是那個害了他們兒子的人,若非當年因為唐糖的精神出現問題,陳征也不會起意去黔城旅行。
到了黔城,先前一切多好,直到她和陳征去了當地一個叫做七星溶洞的地方。
陳征消失在溶洞中的水裏,自此兩年,一絲消息也無。
陳母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唐糖,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喜歡已經變成了痛恨。
唐糖打了電話去公司,她需要休假幾天。
這家公司是做社交網絡的,倒也大方,很快就同意了。
黔城在貴州西南部。唐糖定了當日飛往貴州的機票,定好機票,直接去了機場。
她不是去認屍,她要去找到殺陳征的兇手。
登機前,打開微信,一條條的信息湧進來。沒有接的電話也不少。
唐糖微微失神。
“你說你去哪兒?陳征父母既然去了,你去做什麽?”對方的聲音氣急敗壞,那是她好朋友楊帆的聲音。
唐糖嘆氣,“我就不該給你打電話。你還能不能讓我安靜會。”
楊帆冷笑:“喲,我不讓你安靜?你都安靜三天了,現在起來裝什麽淑女?你有本事你一直安靜下去啊。我告訴你,唐糖,別說我沒警告你,陳征是好,可是他那爹媽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別忘了兩年前,是誰趁你不備将你推倒在路上的,媽的,那兒可是車來車往的,若不是有人好心,你都被碾死三遍,你還想着他。你确實不是去認屍,你就是去犯賤。我要是你,當時就送他們去公安局了。你倒好……..”
唐糖靜靜聽她說完了,才慢悠悠來了一句,“好了,飛機要起飛了,我走了。若是沒事,去我家,給那一堆植物上點水。”
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想起楊帆現在必定在跳腳,忍不住微笑。楊帆是她大學死黨,兩人後來又在一個城市工作。
她不知道她的秘密,可是自父母去世後,如今這個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敢抱着她屍體哀嚎,給她收屍,給她張羅葬禮,那麽必定是揚帆。不過楊帆罵得沒錯,她就是賤人,陳父陳母早讓她不要管陳征的任何事,可是她還是忍不住。
那是陳征啊,加上他失蹤的這兩年,他們在一起四年了。如今他死了,她無論如何都要找出兇手的。
飛機上的飛機餐不好吃,唐糖歷來有些嘴刁,如今更沒有食欲。她旁邊的男士,文質彬彬,還帶了一副眼鏡。二十七八歲,吃起那飛機餐來,卻一連吃了兩盒。
到了最後,竟然望着唐糖小桌板上的飯盒。
“要吃你拿去吧。”唐糖遞過去。
那人笑了,“如此,我不客氣了。”
聽口音,福建一帶的人。
唐糖轉眼看向窗外,一朵又一朵的白雲,像是棉花一般,看多了也膩得慌,唐糖收回目光,卻發現身邊那男人在看她。
唐糖并不在意,将手上的咖啡杯子放在小桌板上。
“你也去貴州?”那人問她。
很明顯的答案,唐糖無心和他說話,只嗯了一句。
“我也是。我去的地方估計比貴陽還差,據說還要坐汽車去,要坐五六個小時。黔城,你聽過嗎?”這人很是自來熟,即便唐糖不說話,他也說得很起勁。
唐糖看他一眼,穿着很悠閑,“去旅游?”
黔城雖然遠,但是風景确實不錯,如今國內的景點都是人滿為患,然而黔城卻很不一樣。當然這和當地的交通不方便有很大關系。兩年前,陳征說要帶她去旅行,選的地兒也是這兒。
只是沒料到,陳征在這兒喪了命。
那人聽到唐糖說話,嘴裏嘆了口氣:“不是,是我朋友在那出了事,我去看看。”
“出什麽事了?”唐糖随口問了一句。
那人絮絮叨叨的,介紹了自己,這人叫郭鏡,他那出事的朋友劉剛,和女朋友于海燕來此旅游,不想女的卻死在了一個溶洞裏。
唐糖心下一愣:“七星溶洞?”
“是啊,你說這事奇異不?那溶洞也開發好幾年了,也不知怎的竟然出了這樣的事。聽說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四起了。”郭鏡的話是真的不少。
唐糖看他:“你在外地,離得這麽遠,知道得也不少。”
郭鏡一笑:“不瞞你說,我也是聽我朋友說的。”
唐糖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四個小時的飛機,對唐糖來說,并不難熬。
“唐糖,你到貴陽,是出差還是來玩?”拿上行李,郭鏡問她。
郭鏡看她樣子實在不像出差。唐糖長得不差,白皙,精致,長長的卷發被編成一股辮子垂在一邊,簡單的格子衫,仔褲長靴,很有幾分帥氣利落。不過這幅樣子反倒是像出來玩的。
但要說玩,說起來貴州還真沒有什麽特別美的風景,人們更喜歡雲南或是四川。
“私事。”唐糖說話間,已經背起了背包。
郭鏡哦了一聲,要再說話,哪想到唐糖已經離了去。只得嘆氣,這姑娘不好接近啊。
開往黔城的車每天只有一趟,長途大巴金陽站離貴陽城還有一大段距離。待出租車将唐糖拉到汽車站,那班車早走了三四個時辰了。
唐糖無奈只得買了第二日的車票。
在附近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旅館,躺在旅店床上,手機裏還存着父母和陳征的照片。
一張一張的翻着,從認識到最後他們到了黔城,唐糖的眼淚流了一遍又一遍。
黔城稱為城,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布依族群居的小鎮。其中一條主街,兩邊各有各種老式的屋子,全是做生意的。小鎮居民的房子零零落落散在各處。
唐糖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過。即便是座小鎮,和兩年前唐糖第一次來也變了不少,街道上人也比從前多,兩邊的小攤小販賣着水果,洋芋,糍粑各種小吃。
還有各種旅游紀念品零零種種。遠處的河環繞小鎮而流,河邊不少客棧,偶爾還能聽到樂聲傳來。
唐糖沿着主街,右轉過了條石板小路,才到了河邊一家叫做“江南”客棧。
變化果然是巨大的,兩年前的這家客棧不過只有簡陋的幾間房,聽說當時只是為了方便來此搭車的人歇息收幾個小錢,畢竟這地方十裏八村要外出只能來這小鎮搭車。
但如今,這兒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家附帶着江南小鎮古典風的客棧。
黔城有着神秘的七星溶洞,古老的原始密林,還有富有激情的河灘峽谷,來此的年輕人不少。在這河邊的一排客棧外,就停靠了不少車。
這家叫做江南的客棧外也不例外,路虎,豐田都停了不少,但是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還是讓唐糖多看了幾下。這輛與世界上最豪華的越野車奔馳G65不相上下的車一直是越野車中讓人望而卻步的角色。
當初剛學完車的唐糖心中有一團想要開車自駕去西藏的火焰,非要買一輛越野車。唐父無奈之下,只得陪她去看車,她不看還好,一看就看中了那輛4S店裏的路虎攬勝。把唐父吓得:“小祖宗,你爹我可買不起這麽貴的車。”
價格貴不說,就她工作忙得一天要當兩天使用,哪有時間去自駕。所以這開着車去自駕的夢想便腰斬了。最終花了積蓄,買了最普通的北京現代,沒開幾次,就遇到了陳征。從此自己也不用開車了。
唐糖背着包進了客棧,前臺坐了一個微胖的男人,四十多的年紀,前臺側面有一大廳,布置的甚是典雅,七八個年輕人正圍着桌子說話。
“要住店?”那微胖的男人頭也不擡。
唐糖點頭:“王老板,給我間單人間。”
那姓王的微胖男人擡頭,看了好幾眼唐糖,半天,突然笑了起來,“我說呢,這聲音這麽耳熟,原來是姑娘你啊。唐…..”
“唐糖。”唐糖接了過去。
兩年前,她和陳征來,住的便是這家店,姓王的老板叫王城,對人極為熱情。當時和陳征特別能聊得來。
王城笑了起來,“對,對。有兩年沒見了,唐糖,我看你還和之前一樣。”
唐糖一笑,“你這生意紅火不少。”
“這還得感謝陳征啊,要不是他當初和我聊天,給我出了這主意,讓我改風格,換門面,我如今也還是老樣子呢。不過,我這生意可比不上另外的緣來客棧。”王城倒是實誠。
緣來客棧的老板姓田,唐糖倒是記得的。那人生意目光可比當時的王城好不少。
陳征在投行工作,看公司,行業未來的走勢就是他的本職工作,對這小鎮旅游業的看好并非什麽難事。不過是提醒點撥幾句,到沒料到王城真記在心裏了。
唐糖笑笑,并不接話,眼眶卻忍不住有些熱,當初陳征出事,王城幫了她不少。
王城看她模樣,頓時一笑,“瞧我只顧得和你說話了,來,來,房間開好了。我送你上去。”
客棧有三層,王城給她安排的果然是最好的房間,敞亮通風,打開窗戶,還能看到河上有穿蕩過。
船上坐了一幫男男女女年輕人,嘻嘻哈哈,好不自在。
“我記得河對面之前有座山?”唐糖總覺得這視線太開闊了些。
王城笑道,“這不是為了發展旅游嗎?政府就把對面那座山鏟平了,蓋了一堆度假村。度假村不假,不過都是給縣和州那些領導們用的。就前天,還來了不少領導呢。聽說是陪一個什麽教授來的。”
唐糖哦了一句,也不知怎麽,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教授是不是姓陳?”
王城笑道:“唐糖,你怎麽知道的。我還是店裏的丫頭告訴我的呢。聽說陳教授是北京來的考古學家呢。這次來是為了,為了…….”
☆、熟人
“為了陳征。”唐糖心裏接了一句,口上卻道,“王哥,聽說七星溶洞裏這次又死了人?”
王城一愣,半響,才說了話,“唐糖,既然你來了,我也不瞞你。裏面前後一連死了四人。死法都很相似,最近都沒人敢去了。公安推測是連環殺人案。但奇怪的時出現了五具屍體,其中一具無人知道是誰,可是當時黃警官說了一句,死者身上的皮夾子裏有張照片。黃警官就是憑那張照片判斷那具屍體就是兩年前失蹤的陳征。我一直想着要不要告訴你,不巧你就來了。”
“就一張照片,黃警官也是膽子大。”唐糖苦澀的來了一句。可是心裏卻也知道若沒有把握,黃警官和當地的公安局是不會輕易打電話給陳父陳母的。
王城點頭:“對,對,也許不是陳征呢。”
他最是會看人臉色了,兩年前,陳征出事,唐糖在黔城一直待了兩月,若不是縣裏的公安局派人來勸她回去,估計當時唐糖都要在此住下了。想來唐糖這次來必定是為陳征的事,也盡挑好的說。
說了一會,樓下叫他,便轉身下去了。
唐糖關了門,将背包裏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內衣褲,還有她那幾個剪紙小人。其餘的無非就是手機充電器,瑞士軍刀,手電筒,火機等。
又看到了那裝了甲乙丙丁的小盒子,撿起來丢進背包,眼不見心不煩。
躺在床上,閉目。
黃警官是小鎮為數不多較為負責的警察了。歷來最是公事公辦的,但是要進去看一眼陳征,只要避開陳父陳母,想來對黃警官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陳征兩年前失蹤在溶洞裏面,她報了警,當時管事的不是黃警官,直接說是年輕人貪玩,并未派人去找。直到唐糖鬧了好幾次,而恰好黃警官從縣裏調了過來。當地的派出所才組織人進去找。但是找了好幾日都沒有見到他的屍體。
如今陳征卻随着這四人的屍體一并湧了出來,那麽陳征到底是兩年前就死了被人藏屍至今才暴露?還是這兩月才被人所害?殺了那四人的兇手是不是就是殺了陳征的人?為何這些人都成為了兇手的目标?
唐糖起身,進了衛生間,沖了澡出來,外面河上已經有了燈光。
從早上坐車到現在她便沒有吃過任何食物,才穿好衣服,卻聽到有人在敲門。一連好幾聲。
唐糖有些不耐煩,到了門邊,拉開了房門,問:“找誰?”
門邊站了一個男人,文質彬彬。見了唐糖,微微張了張口,“唐小姐,是你。”
唐糖也認出了他,郭鏡。
“原來你要辦的私事是在黔城啊?你幾時到的?”郭鏡最是自來熟了,尤其還能見到唐糖,郭鏡覺着實在是緣分。
唐糖看了他一眼:“下午剛到。”
郭鏡拍了拍腦袋,笑道:“我說唐糖,咱兩昨天一起到的貴陽。你要是當時告訴我,你也是來黔城,咱兩就一起坐我朋友車過來了,這一路可不好走,大巴很不安全的。幸好你平安到了。”
唐糖笑問:“你朋友的事如何了?”
郭鏡拍拍胸口:“你是說劉剛啊?唉,那小子現在心都傷死了,幸好吳……”
話還說完,卻聽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我說鏡子,你這大嘴巴,是不是要向全世界宣揚我傷心死了才好啊?”
伴随着這聲音,樓梯間走上來兩個年輕男人。
說話的那人一臉戚容,但是嗓門卻不小。在他身後的男人,五官立體,眼睛深邃,面容帶有幾分冷峻,唐糖不得不承認這人很帥,但是這種帥和她在寫字樓或是酒吧裏見的男人們都不太一樣,不浮躁,不奪目,而是帶着種與生俱來的沉靜。
“我真不好意思說你傷心死了,你以為我願意?”郭鏡看着劉剛,很是鄙夷。
劉剛看了眼唐糖,轉向郭鏡,“我說鏡子,你在這兒見到漂亮姑娘,也不介紹我和吳盟認識?”
語氣輕佻,眼神卻是一直盯着唐糖看,仿佛剛才所說死了女朋友的人不是他一般。
唐糖嘆氣,微微替那個死去的于海燕不值,這劉剛雖然面上一副悲傷模樣,可是就她看來,這人并非真的悲傷,難過是有的,但是也沒見得難過到哪兒去。過得幾月,也許他還會将于海燕的事稍微加工,成為他勾搭新女友的談資和手段之一。
“唐糖,這是我哥們,吳盟和劉剛,你別看劉剛這樣,其實他人不錯。你別介意。”郭鏡可是領教過唐糖的冷淡,趕緊解釋。
“是啊,唐小姐,我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大名劉剛,大家都叫我剛子,福建人。”劉剛伸出手,一本正經的介紹自己。
唐糖似笑非笑的立在門邊。
待到劉剛和吳盟走近,唐糖轉身,門一關,根本沒等到劉剛來握她的手。
“我說你們兩人去哪兒了?我剛才都敲錯房間了。不過還好遇到了唐糖。”進了自己的房間,郭鏡問。
劉剛笑:“啧啧,幸好遇到唐糖?我說鏡子,你是看上那姑娘了吧?”
郭鏡丢給他一枕頭,“去你大爺的,你可別在外面亂胡說,看你剛才那模樣,八成唐糖是不耐煩你。”
劉剛切了一聲:“有我們大帥哥吳盟在,那姑娘都沒給面子,我看這姑娘性格不好讨好,鏡子啊,你要及時回頭。”
“我回什麽頭,我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倒是你小子,于海燕那樣的女人你都敢招惹,現在出事了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他媽誰招惹她了。我說我要來川西,她跟了來;我又悄悄跑到這兒來,好吧,她媽的又跟了來。我都說了,她一個黑社會頭頭的女兒,我哪敢和她有什麽啊?”
“你小聲點,這幾年你別來雲貴川,廣西這一代都是不能待了,趕緊的,和我回北京,要不讓吳盟給你想想辦法,去美國或是歐洲小鎮待上幾年。”
兩人你來我往的,歷來如此。
一旁的吳盟點了根煙,“你們打,我去吃飯。剛子,這些日子,沒事你別往外去招搖。這幾日你老實在客棧裏待着。”
“我招搖?我已經夠低調了。”劉剛怪叫。
吳盟擡眼看他,“你如果低調,來了這兒也不該發朋友圈炫耀你那憂傷,讓別人看到。于三那人,可不是好惹的。離于海燕出事一周多了,于三還沒找你麻煩,我看後面還有大動作等着你呢。”
說罷,也不待兩人說話,拿了鑰匙,出了門。
郭鏡連連點頭,劉剛常年在廣西混,偏偏在女人的事上就沒有定力,在酒吧遇到于海燕,勾搭上了。等發現于海燕竟然和重慶一代的黑幫于三是父女關系,這段孽緣,想要斷,卻沒得斷了。
躲到貴州這個角落來,沒料到于海燕還追了過來。劉剛無奈之下和她一起去了一趟當地有名的七星溶洞。
七星溶洞裏面有大小700多個溶洞,鐘乳石千奇百怪,一層一層的溶洞像是一間一間的房子,地下河環繞。當地的旅游開發還不夠完善,最裏面的四百多個溶洞都沒開發,不讓游客進去,但于海燕是個膽大的,偏不順着指示牌走,七拐八拐的,拐進了據說只有一人高的溶洞裏,那洞裏的鐘乳石都格外透亮好看,形狀也極其多樣。
當時的劉剛只顧得看,沒料到于海燕一個不慎掉在地上的溶水中,那水目測并不深,李剛跟着跳了下去,哪料到那水裏根本沒有人了,跟撞了鬼似的。
劉剛膽子大,但是活生生的人掉進水裏瞬間就沒了人,驚駭之下爬了上來,在溶洞裏找個遍也沒發現,洞李也沒信號,有人建議他先報警。
他只得出了洞報了警。警察來得也快,聽說是之前這兒也出過事,之前就死了三個人。屍體都在溶洞外找到的。
帶頭的是一個姓黃的警官,很有經驗,立刻讓人去溶洞外面的河邊找,果然沒得一天,第四天就在河的下游找到了于海燕的屍體,同時伴随着的還有另外一具男屍。
于海燕的屍體極其扭曲,四只被綁在一起,額頭上還有用幾道血印子,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