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
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八卦是生活的調味劑，尤其是在辦公室裏進行枯燥無味的工作，就更需要八卦來加點料，神盾局也不例外，雖然這裏頭的工作人員經過了精挑細選，個個都是人中骐骥，可是在八卦這件事情上，他們跟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
本來高級特工娜塔莎成功追捕到叛逃特工，八卦應該是這樣的：
聽說娜塔莎用了十七種最嚴苛、最令人聞風散膽的手段來對待那個背叛者。
哪是這樣啊，聽說娜塔莎采取的是攻心的辦法，早就聽說那個背叛者暗戀娜塔莎，娜塔莎找到他還沒說幾句話，他就乖乖跟娜塔莎回來了。
不是不是，好像娜塔莎喜歡背叛者，所以她才自行請求去追捕背叛者的，不信你瞧，她是扛着背叛者回來的，這樣的舉動難道不是心痛中充滿了憐惜。
……
不過，這些話語彙集到最後總會變成對娜塔莎工作能力的肯定：黑寡婦果然是黑寡婦，再難的任務也能完成。
但他們的目光從扛着背叛者的黑寡婦身上轉移到她身後跟着的那個小屁孩時，眼神就變得複雜多樣了。
誰也沒有想到孤身一人離開神盾局的娜塔莎在回來的時候居然帶上了一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的模樣十分可愛，生了一副跟電視上的童星比也毫不遜色的外貌，皮膚粉粉嫩嫩，右手懷揣着一只臉頰有紅暈綠色恐龍，安靜地跟在娜塔莎身後。
神盾局裏每一個精英特工的目光都像一架掃描儀，四周無數道隐形的激光投到了小女孩身上，将她從頭到腳檢視了一遍，實在沒發現什麽異樣。
桃麗就是在這樣的注視下，穿過表面上各忙各事、實則暗中觀察的特工工位，抱着綠色的恐龍玩偶，跟着娜塔莎走進了最盡頭那間透明的玻璃房裏。
這間透明玻璃房是尼克·弗瑞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經過了特殊設計，雖然是全透明，但玻璃的材質特殊，外頭看不到裏面的情形，裏面卻可以洞察外頭發生的一切。
尼克·弗瑞早就看出部下平靜外表下的疑惑如同潛藏在深海的浪潮，而引□□潮的根本原因就在娜塔莎帶回來的這個小女孩身上。
世界上所有的小女孩在尼克·弗瑞的眼睛裏都是一個模樣，不過娜塔莎說這個小女孩與衆不同。
她的身體和普通人的不一樣。
光憑肉眼，尼克·弗瑞看不出她有什麽不一樣，所以他将目光從抱着幼稚綠色玩偶的女孩轉移到娜塔莎身上：“我沒看出她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夜晚，涼風習習，神盾局的一間秘密訓練室內。
尼克·弗瑞眼瞧着白天那個個子還未到他胸膛的小女孩蹿得有屋頂那麽高，更令人驚訝的是，她的全身變成了一片青菜綠色，眼睛裏是一片空洞的白，從眼角、嘴角都流出鮮血，模樣可怖、甚為吓人。
繞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神盾局局長在見到這個景象時，內心裏也閃過了一瞬間的恐懼。
尼克·弗瑞：“她的确獨一無二。”
娜塔莎帶回了一段錄像，錄像裏是一些桃麗變身後的畫面，拍攝者是布魯斯·韋恩。
“他希望我們能夠幫助她，把她的這份‘特別’用于正途。”娜塔莎向尼克·弗瑞轉達布魯斯的請求。
尼克·弗瑞望着桃麗變身的畫面深思，他的目光如同潛伏的獵豹，娜塔莎在一旁等待他的回複。
片刻之後，尼克·弗瑞開口：“那麽以後由你負責訓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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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接了這個任務，這個任務一點兒也不比追捕叛逃特工要輕松。
桃麗，這個如同水蜜桃的女孩，面上裝出一派乖巧聽話的模樣，眼神裏卻透出狡黠叛逆。
桃麗披上了懂事明理的僞裝，哄的神盾局上下對她滿口稱贊，但桃麗到底還是個孩子，騙不過娜塔莎，畢竟論起僞裝，誰也沒有黑寡婦渾然天成。
桃麗的秘密只有七級以上的特工才知道，其他工作人員根本不知道身邊這個小女孩在夜間會變成厲鬼模樣，所以當值夜班的工作人員晚上見到厲鬼時就真以為是見鬼了。
他們曾經親眼見過神明降臨，這個世界上有神，有鬼也沒什麽稀奇的，只是相較于神明的英姿勃發，鬼的模樣就可怖許多了。
于是，最近的熱議話題就變成了出沒于神盾局的厲鬼，鬧得人心惶惶。
桃麗在一旁，跟着大家一起吃驚、一起擔憂，從她清澈澄明的雙眼中一點兒都看不出她就是這出恐懼事件的始作俑者。
娜塔莎沒有拆穿她，反倒有些欣喜，這個小丫頭确實是僞裝的好苗子。
到了夜裏，桃麗如往常一樣溜出門，她白天裏可聽說神盾局的工作人員不會再走之前她出現過的地方，而是尋了些偏僻的小路。
她就在那裏等他們。
她等來了娜塔莎。
娜塔莎穿着黑色緊身制服，手裏拿着一個手電筒，照在桃麗身上，問：“玩夠了嗎？”
強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桃麗皲裂破損的皮膚和兩顆垂到脖頸的長利牙。
桃麗的模樣很瘆人，但她已經吓不到娜塔莎了。
“除了我，不會有人出現在這條路上。”
桃麗轉身，想離開。
“其他路上的人手裏都有最尖端的武器。”
“那又怎樣，”桃麗變聲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蒼老，說話慢吞吞的，猶如一陣綿延的陰風，“他們奈何不了我。”
桃麗知道，自己晚上的身軀已經是死人之身，死人是不會感覺到任何痛苦的，再厲害的武器打在她身上也傷不了她。
“對，我倒把這一點忘了，那你就去好了。”
桃麗往前走了兩步，娜塔莎的聲音跟着她：
“今天值夜班的，有經常給你帶小點心的安妮姐姐。”
桃麗的步子頓了一下，但她繼續往前走。
“還有幫你梳辮子的芮塔阿姨。”
桃麗捂住了耳朵，加快了步伐。
“以及因為跟你玩游戲而被局長批評的馬克叔叔。”
桃麗轉過身來：“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娜塔莎一步一步走近她，“但上級給了我命令，我是你的導師，負責你的教導。”
“你不是我的對手，能教我什麽？”桃麗的語氣裏充滿了鄙夷。
“你跟我來。”
娜塔莎從桃麗身邊走過。
桃麗呆在原地，娜塔莎的身影逐漸遠去，即将消失在黑夜裏，但可以聽到她的腳步聲，铿锵有力，步伐聲中滿是自信。
桃麗心裏的猶疑被這樣的步伐聲擊敗，她心裏暗罵了幾句，到底是跟了上去。
娜塔莎帶她來到了一間密閉的房間，房間裏安裝了全息投影設備，在桃麗走進房間以後，娜塔莎就按下了播放鍵。
周圍的一切全部發生變化，桃麗處在街道上，汽車堵成一片，喇叭聲不絕于耳，人們在驚慌失措的奔逃。在兩棟高聳的大廈間，出現了一條模樣恐怖的巨龍，巨龍擺動尾巴，瞬時就撞毀了一棟大廈。
大廈将傾，它毀滅的速度遠遠高于人們奔逃的速度，有一個迷失的小女孩面對這樣的狀況手足無措，奔潰大哭，在巨大的災難面前，她如同一只餓狼口中的羊羔。
大廈尖端眼瞧着就要砸到小女孩身上，桃麗下意識跑了過去，将小女孩護在了懷裏。
但出乎她的意料，沒有磚塊砸到她的身上，她低下頭，懷裏的小女孩也不見了。桃麗的眼前出現了另一番景象，綠色的大巨怪一拳抵擋住了游動的巨龍，人們在他寬厚的背後逃竄。
桃麗周圍的景象再次發生變化，她見到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人守護着人類的安全。
全息投影結束，她回到了現實中，房間裏沒有災難，只有立在光影中的娜塔莎。
娜塔莎的眼睛裏噙着笑意，她望着桃麗，問：“有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剛才那些是什麽人？”
“他們？你可以叫他們複仇者，也可以叫他們X戰警……他們是英雄，也是你以後要成為的人。”
“我不想成為他們。”
娜塔莎歪頭看她，能正視桃麗現在的這個模樣的人一定有非常強大的心裏承受能力，而娜塔莎不光敢正視她，目光裏還帶上了一種嚴厲而不失慈愛的情愫。
“是不想還是不敢？”
被娜塔莎一句話戳破了心事。
“回答我。”
桃麗的情緒變得十分激動：“我一到晚上就會變成現在這樣，我是個怪物。”
桃麗帶着哭腔吼出這句話，震碎了房間裏的一個玻璃罐。
娜塔莎瞥了一眼。
“一生氣就會變綠，長成野獸的模樣……如你所見，他們也都是怪物，”娜塔莎說，“而且，我也是。”
桃麗盯着娜塔莎。
娜塔莎走到她跟前：“這沒什麽大不了的，特別的人總會有一些特別之處。”
“可是……”
“你的布魯斯叔叔需要你，你知道他一直在以蝙蝠俠的身份守護着哥譚，可是他總是要退休的，他把你送來這邊，是希望你學有所成，将來好接下他肩頭的擔子。”
桃麗激動的情緒平複了不少，她認真聽娜塔莎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可以，他會親自教導你，但是哥譚太混亂了，不适合你的成長，也不适合跟你年齡一般大的孩子成長，你在這裏會得到更好的教育。”
“我會是你的導師，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會你用你現在讨厭的能力去守護這個世界，你會成為一個正直、善良的人，甚至會成為一個英雄。”
桃麗的眼眶裏滲出鮮紅色的眼淚。
她嗫嚅：“我能做到嗎？”
“能，”娜塔莎的語氣堅定，“在你剛剛護住那個小女孩時，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做到。現在，叫我一聲老師，你的訓練就正式開始。”
“老師。”
“好極了。剛才你的聲音震碎了玻璃，先拿掃帚把屋子打掃幹淨，這是你的第一項訓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