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砰!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短促槍聲在卧龍山後山的一片“破房子”裏響起,不時的有人中彈後在衣服上爆出粉紅色或白色墨痕,然後怪叫着退出了戰場,在一旁的空草地上跟先前“壯烈”了的戰友嘻嘻哈哈地鬧了起來。
“哈哈,還是我們紅方厲害吧?這次非狠狠地雪球你們一頓不可!”
“嘁,牛什麽牛啊,還不是靠着楚風那把槍?真是見鬼了,這小子今天槍神手附身了嗎?這麽厲害?”
紅白兩方“陣亡”了的人,在草地上看着那邊仍在進行的戰鬥,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話題的焦點,始終是紅方那個在高牆上下神出鬼沒的年輕狙擊手。
甚至連白方的一些女生,看着他矯健的身姿,都忍不住發出些花癡般的喝彩聲,若不是其中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孩氣沖沖地喝止,只怕她們當場就要倒戈投入紅方的陣營,去做那個槍手的粉絲了。
随着白色墨痕出現的越來越多,槍聲也漸漸地稀疏下來,草地上的人也越來越多,那片破舊房屋中的人越來越少,等到白方的人員終于全部陣亡後,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總算是宣告結束了。
當所有人退出場地的時候,勝利的一方所有人都歡呼着湧向那個拿着狙擊槍的槍手,大呼小喝地叫他請客吃飯,而失敗的一方則悻悻地走過來,為首的那個馬尾辮女孩柳眉倒豎,氣呼呼地叉着腰沖着槍手吼道:“楚風,別以為你學了幾天狙擊就了不起了,今天安安身體不舒服不在狀态,否則早就把你給斃了!”
那名叫楚風的年輕槍手輕輕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是嗎,安安是不在狀态還是心虛啊,她可是和我打過賭,要是輸了,可得給我做女朋友喽!今天我打中了二十多槍,她人呢?不會是輸不起落跑了吧?”
“胡說!”
那女孩差點跳起來了,不服氣地叫道:“安安怎麽會輸給你?每次玩WARGAME都是她最棒了,今天是你拿了教官的槍作弊才能贏的,下次要是安安拿了好槍,一定贏死你!是不是啊安安!安安!安安呢?”
她猛地轉頭,才發現跟着她的一群人裏,竟然少了一個人。
“安安好像還沒過來。”後面有人喊了一聲,幾個人跟着進了那個破破爛爛的模拟靶場,突然傳來了幾聲凄厲的慘叫,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急急地都跟着沖了進去。
在裏面的一道矮牆後邊,躺着一個年輕的女孩,一把長槍摔在了一邊,長長的秀發散落在地上,露出一張秀美的小臉,大大的眼睛還在望着天空,裏面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詫,在她腰腹之間的位置,一個碗口大小的槍口正汩汩地流淌着鮮血,那恐怖的傷口直接打得她腹腔破裂,一些內髒都流了出來,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前面兩個看見屍體的女孩已忍不住跑到一旁嘔吐起來,甚至還有一個女孩直接暈死了過去。
*****
晏子钊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滿地淩亂不堪的腳印,甚至還有些嘔吐物的痕跡,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是誰先到這裏的?怎麽搞成這樣!亂七八糟,怎麽找線索?”
齊思遠知道隊長的脾氣,急忙趕過來說道:“是群警校的學生,在這裏玩WARGAME,結果有人趁機換了真子彈,還是穿甲彈,穿牆殺了那個女學生。有一個疑兇已經當場被抓住了,頭兒,你先去看看吧!”
晏子钊點點頭,“叫專家先來現場勘測,這裏所有的人都帶回去問筆錄。”
齊思遠應了一聲,看到隊長皺起眉頭就沒好事,還是趕緊做事的好。
晏子钊走到一輛警車旁,低下頭去往裏面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帶着手铐垂頭喪氣的楚風,眼皮一跳,就問外面的警員劉長青,“他就是疑兇?怎麽抓到的?”
劉長青嘿嘿笑了起來,指着楚風說道:“他自個兒跳出來的,我們剛封鎖現場的時候發現這小子想偷溜,就逮住他了,後來一看,死者身上中的子彈就是他的槍打出來的,聽說他是這群人裏槍法最好的,而且還追求過死者,前兩天剛分手,我猜是因愛成恨,報複殺人。”
晏子钊拍了一把他的腦袋,冷笑道:“想的真是簡單啊,要是都像你這樣辦案,省事倒是省事了,就不知道要出多少冤假錯案!走吧,還是趕緊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劉長青摸了摸腦袋幹笑兩聲,小聲地說道:“這還錯得了嗎?我一看這小子油頭粉面的就不像是好人——”話還沒說完,看到頭兒的一只無影腳就踹過來了,急忙閃身跑開。
晏子钊拉開車門鑽進車裏,剛坐下就看到楚風擡起頭來,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撲上來哭喪着臉喊道:“晏大哥,我沒殺人啊!我真的沒殺人,我那麽喜歡安安,怎麽可能殺她呢?”晏子钊一把拉開他,順手将他按回座位上,不動聲色地說道:“你沒殺人為什麽要跑?那槍又是怎麽回事?”
楚風苦着臉說道:“槍是我借的,安安老笑話我槍法不如她,所以我特地問教官借了槍來,想在她面前露一手,沒想到——我們本來都打得是練習彈,但我聽教官說過這種槍的穿透力很強,所以一看到安安屍體的時候,就去看我的槍——”他猛地擡起頭來,一臉如噩夢般的神态,“那子彈真的是從我的槍裏打出去的,可是怎麽可能啊,我根本就沒對着她開過槍啊!晏大——隊長,你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話嗎?我真的沒有殺人!”
晏子钊望着他的雙眼,有痛苦有疑惑有恐懼,那手足無措的神态完全不像平日裏就喜歡耍酷泡妞的小帥哥模樣,他點點頭,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安安臨死之前你見她的最後一面?”
楚風瞪大了眼睛,抱着頭回想了一下,苦苦地回憶着說道:“游戲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安安帶一隊,我帶一隊,其實我們所有人裏,安安的槍法最好,教官很喜歡她,經常給她開小竈。我是狙擊手,所以藏在高處,看到安安和她的兩個死黨在C區那邊分散了,然後我就開始游戲了……後來看她好像被打中倒下了,因為我想這次贏過她,所以就沒太在意,光顧着游戲了,沒想到游戲結束後她還沒出來,我們進去找她,就看見她——”
他将面孔埋入掌心,痛苦地哭泣了起來,“要是我不那麽争強好勝,要是我多關心下她,她就不會——是我害死了她!安安……”
晏子钊沒搭理他的情緒,只是思索了下他說的話,然後又問道:“從你最後看到安安到你們發現她的屍體,你的槍有沒有離開過你?”
楚風擡起頭來,呆了一呆,緩緩地搖了搖頭。
1-2
“這還用查嗎?明擺着那個楚風就是殺人兇手!”齊思遠将卷宗丢在桌子上,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劉長青的桌上,翹着二郎腿一邊抖一邊說道:“不過楚風是隊長未來的小舅子,這案子可有的查了!”
劉長青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把他推了下去,沒好氣地說道:“隊長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別說小舅子,就算是他親弟弟殺了人他也會親手抓回來的。你就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了,當心頭兒回來收拾你!”
齊思遠跳回自己的座位上,抓起根原子筆在指間轉着玩,邊轉邊說,“你沒聽那些小姑娘說,隊長這小舅子風流的很,追過不少女孩子,偏偏就是追不上死者,所以花了不少心思追人家。她們說前幾天兩個人吵了架,還當衆打賭要靠這次游戲決定是否交往,啧啧,你看現在的小孩子,多會玩!這不,就玩出事來了——趙璇,你總算回來了,屍檢報告和其他報告出來了嗎?情況怎樣?”他一眼看見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警拿着摞資料進來,就急忙把翹到桌子上的腳放了下來,嬉笑着湊了上去。
趙璇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隊長呢?這可先得給隊長看!”
“先給我看看吧,我看看又不會看少了東西,”齊思遠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說道:“要是我猜對了那楚風就是兇手的話,今中午我請你去吃串兒好不好?”
趙璇白了他一眼,說道:“謝了,就你那羊肉串我吃了還怕不消化呢!”她看到晏子钊正好從裏面的隔間走了出來,急忙上前遞上資料,說道:“頭兒,安希亞的報告出來了,一槍斃命,那子彈夠狠,兇手的槍法也很好。不過奇怪的是,她已經有2個月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