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休息去吧。”
得到準許離開的婉寧低首含眉,匆匆離開。
劫後餘生般的坐在陸羽的屋子裏,婉寧松了口氣,還好風行水導師沒有跟着她,否則剛才找錯了屋子只會引起更多懷疑。
後來的幾日裏,婉寧盡量避開紅胡子,以免再生事端,每逢風行水想要找她,都被婉寧以各種理由推脫,或者直接避而不見,裝做不在。
幾日下來,婉寧覺得如此實在不是辦法,煉藥系不能久呆,比起和風行水在這學什麽煉藥,她更想去找邵玉卿。
于是這日清晨,婉寧不辭而別,向非攻而去,行至半路又覺不妥,便又飛符一封告知風行水自己找邵玉卿去了。
收到飛符的紅胡子表情凝重,越發懷疑這陸羽有問題,卻并沒有什麽措施,轉身煉起藥後就把這事忘的一幹二淨。
上次來非攻,邵玉卿恰好不在,這次相反,婉寧剛走到非攻門口便看到了邵玉卿,心下歡喜立馬上前。
“卿哥……”話說一半頓住,意識到自己口誤的婉寧立馬改口“邵玉卿!”
邵玉卿聞聲望去,只見陸羽腳步輕快的來到自己身前,似是十分歡喜。
“何事這麽高興?”
“看到你就高興。”
婉寧的心情甚好,果然自己的卿哥哥最英俊了!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與他交談過了,思至此,婉寧不自覺得伸手拉住邵玉卿的袖擺。
這倒讓邵玉卿詫異了不少,還不曾見過她陸羽這般小鳥依人的模樣,幾日不見,性子大變了不成。
“承蒙愛妃厚愛。”
邵玉卿嗤笑,不過心裏卻是暖的,伸手拉過“陸羽”,上次經過風行水導師的治療,這幾日頭疼的次數倒是少了,力道也輕了許多。
“對了,藥煉的如何?”
婉寧聞言一驚,看來這煉藥是陸羽的頭等大事了,今後非要多讀幾本古籍才行。
“不太好,丹爐都被我弄破了。”
以為邵玉卿是在問自己的修為問題,婉寧并不知邵玉卿的鸩毒一事,所以覺得還是不要誇高自己,以免再被邵玉卿拉去為他煉藥,引人懷疑。
邵玉卿見“陸羽”一副蔫蔫的樣子,情不自禁的伸手摸在地方低着的頭上,安慰到:“無妨,這幾日我還撐得住,你大可放心。”
聽到此話,婉寧心中頓生疑慮,邵玉卿生病了?她不知道,但是陸羽知道……
雖不知邵玉卿所生何病,但這是個機會,婉寧心下一計,正好借此機會留下。
“這樣吧,我留下可好?”
婉寧又拉住邵玉卿的袖子,仰頭望着邵玉卿的眼睛,那殷勤的樣子讓人不忍拒絕。
“冰玉不在,你又有傷在身,我實在放心不下。”
為加強說服力,婉寧又補充到。
邵玉卿注視着“陸羽”,他覺得今日的陸羽十分反常,對自己表現出異常的執着。
要知道,從前的陸羽對他都是愛搭不理,偶爾撒個嬌時便是必有所求,多數時候都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甚至還有幾分記恨自己“騙”她簽訂的契約。
雖說這樣低眉順目的陸羽讓他看的也甚是喜歡,但兩人并未互通心意,陸羽何至于此?不會又有什麽陰謀詭計吧。
“你既想留下,那就随你。”
邵玉卿将計就計,他倒要看看這陸羽又要耍什麽小聰明。
得了邵玉卿的允許,婉寧心裏別提多高興了,但面上并不顯露,她知道真正的陸羽似乎并不如何親近邵玉卿,所以為了不露出破綻,表現的也盡量平平淡淡。
上次陸羽在非攻閣照顧邵玉卿時還留下了不少東西,婉寧不是太想再回煉藥系,于是就着這些東西又添置了一些私人用品住下了。
剛住下來時,婉寧為避免邵玉卿發現端倪,并未整日纏着邵玉卿,而是趁機研讀了之前陸羽所讀過的古籍,又與林語偶爾出游幾次。
除了被林語說自己比以前話少了許多,其他的并未有什麽不妥,婉寧這才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僞裝還是可以的。
只要不是什麽私人細節問題,她都能輕松解決。
然而不巧的是,在這些日婉寧已經對陸羽的生活作息越來越上手時,白鏡來了。
白鏡聽聞陸羽搬到非攻閣,于是特地又來找她,說有事吧也無事,只是單純的想見陸羽聊聊天就好。
縱是婉寧跟白鏡并未見過幾面,但也知兩人交情不淺,白鏡還多次救過陸羽,不知這兩人有沒有什麽約定好的秘密又或計劃什麽。
現在白鏡坐在婉寧對面,熟練的斟着茶,那模樣仿佛他才是主自己是客,這茶具也是陸羽曾留在非攻閣的。
這般熟絡下,婉寧不禁手心冒汗,面帶笑意卻并未開口。
“今日怎的如此生疏了?”
白鏡看出了“陸羽”的緊張,雖不知未何,但兩人經歷了幾次同甘共苦,他還從未見過陸羽這般模樣。
“怎麽會,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婉寧說着客套的話,伸手去拿白鏡方才倒好的茶,不想突然手抖,灑了些許。
白鏡見狀伸手去握“陸羽”端着茶杯的手,看上去似乎是要為她端好茶杯,但這一握竟生生變了氣氛。
婉寧下意識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被白鏡握的更緊,擡眼看向白鏡,卻見對面的人眼裏溢滿脈脈深情。
“出什麽事了嗎?”
聽人這麽問,婉寧剛要張口否認,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之前白鏡多次相救陸羽的場景,婉寧覺得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但眼下似乎并沒有什麽用處,又憶起在非攻時白鏡的哥哥白鋒要陸羽離白鏡遠一點的事,覺得正好是個理由。
婉寧用力的從白鏡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不顧白鏡眼中的失落和傾倒在案的茶杯,正了正衣襟看向白鏡。
“白鏡,你多次救我,我心中自是滿懷感激,但此生怕是無以相報,多次拖累于你,陷你于險境,我實在于心不忍,今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婉寧本想義正言辭,但又恐态度與從前陸羽相差過大,于是只好這般委婉的奉勸,語氣也是十分柔和。
然而“陸羽”此話一出,白鏡不淡定了,他自然是知道陸羽已是皇子妃一時,所以他從來沒敢表露出什麽,方才只是覺得今天的陸羽不太一樣,下意識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