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狠的一顫,下意識的我抓住了宋繁卿的手臂,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握着他的手臂的力度有些大:“你聽見了嗎?有人在叫我。”

“傾諾,沒有人叫你,我對你的名字很熟悉,但凡有一點兒像的,我都會留心,真的沒有人在叫你。”宋繁卿笑了,搖着頭告訴我道。

疑惑的看了眼他,我跟着他繼續往前走,但是沒走幾步,我停了下來:“不對,真的有人在叫我,你聽!”

仔細的聽,我忍不住四處張望,所有的人都像是定格了一半,盡管大家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麽的和諧自然,但是這麽看上去,卻是不對的,哪有真實的人,會這麽一動不動呢,心中一沉,我猛然的閉上了眼睛,用心感知,越是靜下心來,我就越是感覺到有人在叫我。

“真的在叫我,安鳶師娘,安鳶師娘……是陳許歌!”猛然的睜開眼睛,看向宋繁卿,只見他整個人像是靜止了一般,微微一頓,即便是我不願意承認,但是我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根本不是宋繁卿,如果你是他,你不會一直都叫我傾諾,我是秦安鳶,秦安鳶。”

我的話音剛落,我只感覺我的身邊吹起了一陣風,風吹散了一切,包括那些靜止不動的人,我以為,或許我眼前的他也會被吹散,但是沒有,他還是那麽清晰的站在我的眼前。

“傾諾,我是繁卿。”

“你不是他,起碼我确定你不是我認識的他。”直直的看着他,其實我的心裏還是有着一絲的不确定,但是我卻将它掩飾的很好,不露聲色的開口,看着眼前:“我房間裏出現的聲音,是你的嗎?”

“是我的,不是我的,重要嗎?”繁卿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碰觸我的臉頰:“傾諾,你為什麽要躲着我,你讨厭我的碰觸?”

“不讨厭,只不過我們之間的關系,這樣随意的肢體接觸,并不合适!”沉默的低垂下腦袋,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再次擡眼看着宋繁卿的時候,只見他已經隐藏在了披風之中,就和我最初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臉。

“安鳶師娘,我總算是找到你了。”陳許歌握着桃木手串的手搭在我的肩膀:“前面什麽都沒有,你在看什麽。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兒叫了你多久,快,跟我離開。”

陳許歌拉着我的手,似乎是想要把我拉走的,可是我并沒有動:“你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只聽:“傾諾,我是真實,傾諾,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麽,那個老人,你不用去為難她,盡管她是做了一些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只是想要告訴我你,你不用再去冒險找菩提果,因為你即便是找到了,你救回的宋繁卿,也不是以前的宋繁卿了,物是人非,已經消失的東西,怎麽可能會變的和以前一樣,這麽淺顯的道理,你還不明白?”

風過,我感覺到我的臉頰涼涼的,狐疑的看着我眼前的他,我正想要進一步的詢問,只見他已經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安鳶師娘,你別往前走,我們現在要離開這兒,趕緊離開,剛才我想要把血弄在桃木手串上,沒有成功,我們兩個人在這兒,師父不在,我沒有底的。”陳許歌将我扛在了肩上:“安鳶師娘,冒犯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陳許歌扛着我,開始只是走,到了後來已經是開始跑了:“婉心,婉心,我們出來了。”

婉心目不轉睛的看着空地,咬着下唇:“陳許歌,你就是個讨厭的人。”

“奇怪,明明近在咫尺,為什麽我們出不去?”陳許歌往前走,可是根本走不了:“我都可以看見婉心,而且我很确定她也看得見我,可是為什麽我們走不出去,而我又聽不見她說話!”

眼神流轉,我不由拍了拍陳許歌的肩膀:“你把我放下來。”

站穩,看着陳許歌眉頭緊鎖的樣子,我不由轉動了我的手镯,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饒是我已經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但是還是忍不住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我早就猜到了這裏一定是有什麽隔膜的,但是我沒有想到,這些看似無形的隔膜,竟然是一個一個重疊在一起的人,他們就像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木偶,就這麽随意的被挂在上面,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涼氣,我只覺得心驚。

“安鳶師娘,你的臉色怎麽這麽蒼白,是看見什麽了?”陳許歌握住了我的肩胛:“你別害怕,有我在。”

“陳許歌,你看看能不能通知蘇長詩。”

“不能。”陳許歌看着他手中的桃木手串:“我剛才試圖,很用力的咬我的手指,可是都沒有咬破。”

“那個老奶奶。”

“我知道,剛才就是她讓我進來的。”陳許歌撓了撓頭道:“一會兒你出去可是要好好的給我向婉心解釋一下,他見我進來找你,吃醋了。”

微微一頓,不由得,我看向了陳許歌,只見他臉上浮起了兩坨可疑的紅暈,不由得,我挑了挑眉:“吃醋?我怎麽覺得不太可能。”

“是真的,你是不知道,婉心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我的身上,吃醋,為我擔心,那是天天都有的事情。”

“聽你說話,我不相信。”搖了搖頭,強行的壓下我心底深處的異樣,看了看四周道:“不管怎麽樣,我們總是要先出去的。”

“安鳶師娘,我進來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情,但是我只是猜測,拿不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你。”

“有什麽直接說,你和我之間,也不分彼此。”

“也是。”陳許歌點頭,像是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心一般開口道:“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在找菩提果,閑來無事的時候,我和婉心翻閱了各種書籍,對它也算是有了一點兒小小的認知。”

“有什麽話直接說。”

“你別着急,你聽我慢慢的和你說。”陳許歌看了看四周,湊近我的耳朵,小聲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