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抱的這麽緊,如果不是都能感覺到他的溫度,我差一點兒會以為這是夢境:“繁卿,你是怎麽活過來的,我明明看見,你已經消失了。”

“傾諾,我怎麽會消失,只要有你在,我就永遠都不會消失。”宋繁卿推開我,看着我的眼眸道。

宋繁卿拉着我的手,一邊呆着我走,他的手指一邊輕點,勾勒出的畫面,是那麽的和諧:“傾諾,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曾經對我說的話。”

宋繁卿的手指一點,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的畫面,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小兩口打情罵俏,老夫妻手拉着手彼此扶持……這一幕一幕,看上去都讓人覺得溫馨。

“我曾經對你說過什麽。”

“你忘記了。”宋繁卿停下腳步,刮了下我的鼻子道:“自從你做了陰間超度亡靈的工作之後,你說你見慣了太多的悲歡離合,太多的可悲可嘆,漸漸的,你都要快忘記開心是什麽感覺了,如果可以,你希望有一個像是陶淵明先生所描述的世外桃源,在那裏,沒有紛争,沒有自私自利,勾心鬥角,有的只是和睦平順。”

“我說過?”我真的說過嗎?為什麽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宋繁卿握住了我的手,笑了:“你當然說過,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看着他的笑容,我有着一瞬間的愣充,好久了,我都沒有看見他像是現在這樣如沐春風的笑着。

“傾諾,我也很好看的對不對,要不然你怎麽會看得我入神了。”宋繁卿看着我道。

呆呆的看着他,我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可是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陳許歌張大了眼睛,指着前面的空地:“婉心,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安鳶師娘就在我的眼前,我卻進不去這裏,而叫她,她也不理睬我。”

婉心看了看四周:“陳許歌,我們得想辦法趕緊通知長詩哥哥,之前因為太陽光太過刺眼,所以我沒能一直跟着她,就是找到這裏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的,這裏怎麽看都透露着詭異。”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詭異。”陳許歌面色凝重了起來:“你看安鳶師娘,一個人在那邊一會說話,一會兒大笑,怎麽看,都像是……周圍有人。”

陳許歌轉身看着婉心:“我肉眼凡胎看不見,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麽?”婉心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我只看見了安鳶一個人。”

陳許歌蹲下身體,拿出了他的桃木手串,放在地上。

“你這是做什麽?”婉心開口了。

“師父曾經說過,只要我拿出桃木手串,并配上我的血,他就知道我是遇到了要緊的事情,這樣子,他會趕過來的。”

婉心點頭,看着陳許歌的動作,倏然間,她的臉色變了:“陳許歌,我聞到了不好的氣息。”

“不好的氣息?”陳許歌沒有看婉心,似乎是在尋找可以讓他手指流血的東西。

“是誰,出來!”婉心大喊。

“你這小丫頭,怎麽一點兒都不溫柔,小夥子,你要是想娶妻子,可別找這樣的。”

一片陰涼之中,老人出現了,看着陳許歌繼續道:“你要娶妻子,就應該娶一個像是那裏面的姑娘一樣,容貌姣好,品行端莊,怎麽看都是一個好妻子的典範,你要不要進去看看,我這老婆子,讨人嫌的願意做一次媒婆,你要不要去看看。”

“诶,你這老太婆,說話怎麽這麽不讨人喜歡,你這是什麽意思。”婉心皺眉,直直的看着老人:“看你的樣子……和我是同類。”

“我可不和你是同類,我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好人,熱心大娘是他們對我的稱呼,我怎麽和你一樣,你是鬼,不可以和人在一起,這樣會折煞那個小夥子的壽命的。”老人一邊說,一邊看向陳許歌:“你竟然都不驚訝,難道你知道她是鬼,沒可能的,一定是這個丫頭給你施了迷魂術,以至于你現在神智不清,根本就分不清什麽現實和夢幻。”

陳許歌站了起來,伸手,似乎是在感知什麽一般:“老人家,你可以讓我進去。”

老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當然可以。”

“嗯。”陳許歌點頭,開口道:“那我現在就進去。”

“陳許歌!”婉心開口了。

陳許歌看向婉心:“我去去就回,安鳶師娘一個人在裏面,我不放心。”

“那麽你有想過我嗎?你進去了,我更加的不放心。”婉心上前抓住了陳許歌的手臂:“我不要你進去。”

“你這丫頭,人家都說要進去了,你還拼命的攔着,當真不是歌好女人。”老人皺眉,舉起手,像是把玩,又像是在轉圈圈,不一會兒的功夫,只見一陣像是龍卷風一樣的黑色的煙在陳許歌和婉心的中間拔地而起。

婉心松開了陳許歌,看她的樣子,似乎有些站立不穩,等着她站穩的時候,只見她看向了空地,陳許歌,已經在裏面了。

“陳許歌!”婉心大聲的開口,忽的瞪着老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可以騙他們,可是你騙不了我,看你的法術都是黑色,你根本不是什麽良善的人。”

“我當然不是良善的人,善良沒有什麽好的,好人好報,那也只是騙小孩子的。”老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看着婉心道:“我和你其實也一樣,小姑娘,你是孤獨了對不對,沒有人陪伴,便找個凡人,甚至還可以借着他提升修為,一舉兩得的事情。”

“你胡說什麽。”婉心皺眉。

“胡說還是沒有胡說,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要論個究竟,說到底,我們是一樣的。”老人笑了,身影開始慢慢的消失。

“喂!你別走,你站住!”婉心上前,跑到了陰涼的地方:“奇怪,她去哪兒了,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