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何壤清了清嗓子,“所以上次那只假古曼童其實是陷阱喽?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能知道的事?”感覺到兩人在特意扯開話題,何壤并不想稀裏糊塗地被蒙混過去。
見何壤态度堅決,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荀期。
荀期想了想,開口道:“你還記得那只把你拽到地底的小鬼嗎?”
提起那只小鬼,何壤任然心有餘悸。“記得,長得跟老鼠似的,還想吃掉我。”
“可如果不是那只小鬼,我們已經中了敵人的招,說不好此刻已經喪了命。”想起他趕回那對夫妻待着的房間時看到的一幕,荀期想如果他再遲到一會,他們三人的命應該早沒了。
一想到數百年前的那些事,荀期便感到深深的疲倦,這是對五百年裏積攢下來的一堆恩恩怨怨的疲倦,也是對五百年生命的疲倦。
“我接下去說的事,你有可能一輩子都後悔知道。但如果我不告訴你,你又沒有準備的話,死的幾率很大。當然就算準備了,死的幾率同樣也很大。”
死這個詞,最近一直在何壤附近盤旋着,原本她并不在意生于死這個問題,可如今卻不得不在意起來。“所以說?”
“所以說呢小壤,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加大不死的幾率。”這時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順手點了點傻坐着的荀期。
“哦。小壤,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助?可我好像都是在靠你們幫助啊。你們這樣,我感覺好怪。”見荀期和首兩人忽然很正式地站了起來,何壤也不自在起來。
“不,其實你的潛力遠勝于我,只是還沒激發出來。所以接下來荀期會激發你的潛力,在最短的時間裏将你培訓成能獨當一面的器皿人。”
“器皿人……捉鬼的那種?我得想想。”何壤有些猶豫。她很怕鬼,不想捉鬼也不想把鬼放肚子裏,更加不想自·虐,把自己的身體做成稀奇古怪的東西。
“可是時間不多了。根據我跟蹤那對夫妻所查到的消息,對方是我百年來最難纏的宿敵,名為子修。而他更是當年修道人士裏的天才,短短五十光年,便從凡人修得半仙之體,駐顏不老,半步成仙。可他就是因為這半步,急功近利,從而失去心智,墜入魔道。
他為魔時期,正是天界混亂不堪的時候,神仙自身都難保,別說特地下凡來浪費法力對付一個他們瞧不上眼的半魔人了。子修沒有了顧忌,便愈發肆意妄為,殘害生靈。
因此半身器皿人,同樣也是也是修道高人的金聞道長找到我,同我一同聯手擊敗他。只是他在落敗之後,肉身不死,化成漫天黃沙,意圖複仇。
于是我将我的胃割了下來,絞做肉糜混入紗線,由最好的織娘将其織成細密布匹,最後做成大布袋子。而金聞道長則用半生功力招來大風,将子修化成的黃沙吹入做好的布袋裏面,這才制住了他。
這幾百年裏他一直被金聞道長用骨沙罐封印在內。骨沙罐是用器皿人全身的骨頭碾磨成粉,然後混入瓷土之中燒制而成。子修只要在那骨沙罐裏待夠三百年便會被骨沙罐吸走畢生法力,吸走魔性,從而用純淨的魂魄轉世投胎。
卻不想金聞道長的弟子不肖,竟同子修裏應外合擊殺了自己的師尊,并放出了子修。子修出來之後便立馬吞噬了金聞道長的心髒,并獲得了器皿人修複肉身的能力,從而塑了人身,恢複了三成的法力。
子修逃出生天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我報仇。只是他沒想到,這世間已過三百年,只有半成法力的他已全然不是三百年後的我的對手。
落敗之後的他便四處逃匿,并伺機報仇。一百多年裏,我與他交手多次,他一次比一次毒辣,也一次比一次強大。好幾次我差點命喪他手,實在不敢掉以輕心。沒想到他已有五十幾年沒有出現,如今再次現身,卻差點奪走我性命。”
“那麽這一次的陷阱是有多致命?”何壤問道。
“當時我們都以為你被小鬼拖進了水泥地裏面,但那其實并不是一塊水泥地,而是子修設下的陣法秘術,名為絕殺陣。而令人産生幻覺便是那陣法的作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