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皌、小瑮知道了。一定不會讓姐姐擔心。”
小皌和小瑮也順勢抱住了粉衣少女,乖巧地回答道。
“啊!”
不知為何,小皌突然驚叫起來。
“姐姐!”
小皌尖叫着往後挪了幾步,瑟瑟發抖,仿佛吓壞了一般。
“那……那個就是闖進莳花院的仙獸!你們……你們快把它抓起來啊!”
小瑮抱住小皌,指着門外的仙獸,神情十分慌張。
“還……還有那個老兒!”
“孩子們,不得無禮。”
美婦人走近,安撫了兩位女童。
“你們該稱他為太白仙君。托了仙君的福,你們現在才能醒過來。”
小皌和小瑮面面相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果真是一個傷口都沒有了,連小瑮手中那支被微微震裂的玉笛,都恢複如初。
“可……可明明就是這老兒……呃……這太白仙君命那仙獸闖入莳花院的。”
小皌一臉困惑地看着美婦人,根本無法理解這傷人又救人是個什麽道理。
“此一時,彼一時,但既然這仙君救了你們,你們也該向他道聲謝才是。”
“這……好吧。小皌、小瑮在此謝過太白仙君。”
二位女童從那榻上跪起,朝着太白仙君的方向拜了一拜。
“我本是命這孽畜入院,卻不想這孽畜獸性未改,我稍不留神,這孽畜便發起火來誤傷了你們。待我回到天界必定嚴加管教。如今你們這身子已無大礙,過幾日多加修養便可。”
太白金星看着二位可愛的女童,臉上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語氣也格外和藹,和先前同美婦人交談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美婦人見狀,誤認為這太白金星暫抛了捉拿白亭主人的念想,便命少女另拿了一個酒樽,斟上茉莉花酒,便要贈予太白金星,以表感謝。
“太白仙君您看,我也向您說明了實情,您也替我醫治了這兩個孩子,我也不是計較的人,那些個闖宅邸、毀興致的事兒,便一筆勾了去。此酒乃是我莳花院姑娘密制的茉莉花酒,除了這裏,天上地下,沒有哪處能嘗得到這樣的好酒。如今我便将此酒奉與仙君,日後仙君也還是我們莳花院的貴客。”
可誰知,美婦人巧笑倩兮地說完這一番話,卻只讨來了太白金星的一個無情的冷眼。美婦人舉起酒樽的手懸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尴尬。不過,她到底是這莳花院的主人,便是遇到太白金星這樣的刁難,美婦人依舊是面不改色。她緩緩地将手收回,把酒樽遞到唇邊,兀自飲下了這樽酒。
“良馬求伯樂,這好酒也該由那懂酒的人喝,若是個不識貨的主兒,便是喝了,也是暴殄天物。”
美婦人将酒樽用力放到桌上,佯裝着半分醉意,直勾勾地看着太白金星的雙眼,帶着幾分戾氣。
“敢問仙君,你真是個不識貨的主兒麽?”
“識貨之人心中自知,何須多言?言己識貨者,又有幾分能當真?”太白金星冷冷地說。
“好,仙君果然見識不俗。”美婦人幹笑幾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太白金星說道,“我對這二童子和顏悅色,并不意味着我就會接了你的酒,忘了天帝的命令。今日,便是你們不肯承認,我也會他從這房內找出。”
太白金星的語氣十分肯定,看來,他手裏一定握有十分确鑿的證據。可當初美婦人早用那書有生辰名號的人形花瓣做了個替身之法,在太白金星步入流光閣前安排妥當,以白亭主人生病為由,成功避開了太白金星話中的陷阱,成功将他送回天宮。而這随後的宴飲間,白亭主人也時常留心流光閣中情況,并未見那太白金星再度來訪。這太白金星究竟是如何得知白亭主人不在流光閣之中呢?
這故事,還得從仙鶴童子送走太白金星說起。
當時,太白金星奉天帝之命前往流光閣拜訪白亭主人,一是為了證實白亭主人是否同那天界傳聞一般,擅自前往幽冥之地尋歡,二是為了詢問鯨腹之內回憶舊夢是否存有異常。太白金星造訪流光閣時,初見那病榻之上的白亭主人時,心中總覺得有些異樣,可交談間卻又未見有何不同,只得早早告辭,打道回府。
回到天宮之後,太白金星并未急着向天帝禀明情況,而是留了個心眼,往那仙府的後山之上挑了一只仙齡尚小的仙獸,調教一番後,派它再度前往流光閣中窺探狀況。
至于選擇這仙獸的原因,其實有兩重。這第一重原因,此仙獸并非普通的仙獸,它乃是天宮無影獸産下的幼崽,這無影獸的特性便是能夠隐去肉身,來去自如。當那無影獸隐身之際,天人們若不是仔細辨明,也很難覺察到它們的存在。太白金星若是要選神獸擔起這密探之責,無影獸便是最好的選擇。這第二重原因便是這小無影獸的仙齡。派那大無影獸到那流光閣,窺探的意味太過明顯,倘若一不小心被那白亭主人發現,少不得惹出許多麻煩來,到時候也只能是自咽苦水。但這小無影獸就不同了,仗着仙齡尚小,受的馴化還不算多,偶爾背着天人們下凡玩耍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即便小無影獸被那白亭主人發現也無妨,随便一個借口便可将此事化解。
那小無影獸在仙山上憋了許久,只覺無聊,聽聞這太白金星要将它派往別處,自是喜不自勝,忙不疊地領了命,開心地往那流光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