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無影獸之前也聽父母講起過流光閣中那位絕美的白亭主人,心中存有幾分好奇,本想着此行能夠一睹這白亭主人的姿容,可誰知它在這流光閣中左探探右看看,并未見得半個人影,簡直比那仙山還要無趣。見不人的小無影獸一時沒了興致,悻悻回到太白金星身邊,訴說起那流光閣中是如何的寂靜。

太白金星聽了小無影獸的這一番說辭,明白自己的猜測并非空穴來風,便決意私下徹查此事,尋到白亭主人,後再禀明天帝,如此最為穩妥。

太白金星首先想到的便是傳聞中那位于幽冥之地的莳花院,于是便帶着無影獸一同前往。那無影獸除了隐身之外,還有一個好處,便是嗅覺敏銳。自從在流光閣中嗅得白亭主人的氣息之後,便牢記心間,因而,那太白金星雖從未去過幽冥之地,卻也輕而易舉地尋到了這傳說中的莳花院。

那小無影獸感覺到白亭主人的氣息愈來愈濃,知曉自己即将見到這位美麗的天人,心中着實興奮。因存了和白亭主人結識的念想,便去了影身之法,化為原來的模樣。可沒想這剛一踏入這莳花院門,便從裏面殺出了兩個小小女童——沒錯,就是小皌和小瑮。小皌和小瑮見這太白金星長得面生,身旁又帶着這個個龐大的仙獸,便覺不妙,便頻頻發聲,欲要将他們勸出門外。可眼看着白亭主人就在裏面,那小無影獸哪裏肯依。小皌一時心急,便朝那小無影獸比劃了幾下,本無傷它之意,只是警告罷了。可誰知那小無影獸自小也是父母寵着,仙人慣着,那受的了小皌這樣的比劃,一時發起怒來,沖那二女童橫沖直撞。待那太白金星止住這小無影獸發現為時已晚,那二女童早被這小無影獸撞得遍體鱗傷。太白金星欲要上前查看,卻發現二位女童一下飛入了木門之內。這莳花院中十分冷清,獨有那一木門中透着燈光,太白金星略一思量,又佐以小無影獸的判斷,便輕易得知白亭主人在此木門之後。

但其實認真說起來,這冷清的莳花院中還有一處是熱鬧的——沒錯,就是那緞帶圓球之中。

比起白亭主人的後知後覺,沨早就感知到了莳花院的這兩位不速之客。他偷聽到白亭主人與小無影獸之間的交談,明白他們是沖着白亭主人而來,心中十分焦急,可又無法出去,只能寄希望于白亭主人的心靈感應。可是,正與那紫衣少女調笑喝酒的白亭主人如何有心思去感應沨內心的焦急呢?不過,讓仙鶴童子們感到欣慰的是,美婦人足智多謀,将那白亭主人暫時藏入屏風之中,以致于太白金星進入房內時未能将白亭主人抓個正着。

不過,這屏風就在房內,太白金星最終能夠發現這個秘密嗎?

“孩子。”

這一邊,青蛇緩緩地轉過身,輕聲呼喚我。

“別躲了,那兩位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我從大樹之後探出頭,望着微笑的青蛇,一路小跑,來到了青蛇面前。青蛇伸出手,将雲朵溫柔地送到我的手上,雲朵半睜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這個世界。

“你這白貓應該來歷不凡吧?”

青蛇笑盈盈地望着我,聽上去像是問話,但我知道,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于是,我便也沖她笑了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放心吧,這個秘密我會替你保管的。不過……作為保守秘密的交換,孩子,你還得再幫我一個忙。”

“什麽?”

我本以為自己和青蛇之間就此兩清了,可誰知青蛇又說出這般煞風景的話來,這讓我的微笑瞬間凝固在了臉上,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怎麽了孩子?別哭喪着個臉啊。”

“我……我怎麽這麽倒黴,偏偏碰上了你……這做完一事還有一事,何時才能是個頭啊!”

“放心,這是最後一個要求了,對你來說也不算太難。你想,我保守的可是你這白貓的秘密啊。”青蛇伸手摸了摸雲朵的後背,“把這秘密爛在肚子裏,這白貓或許還能賠上你許多年,可若是将這秘密随口一說,只怕是明日,那黑白無常又要索命來了。”

青蛇每次提條件,都死死抓住我的弱點,讓我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削的楊白勞,而青蛇,便是笑裏藏刀的黃世仁。

“說吧……你還想讓我幫些什麽?”

青蛇還未開口,半空便響起了“嗖嗖”的風聲,我和青蛇擡頭一看,那金龍正從雲中盤旋而下,宛若一道金光。

“小青,你與這姑娘又在說些什麽?”

金龍穩穩地落在我的身邊,看着青蛇說到,聲音中帶着一絲天空的明淨。

“你管我說什麽?”青蛇一雙眼朝着金龍就是一瞪,“剛剛我在這裏同那黑白無常對峙時你怎麽不管我?如今在天上耍夠了,才知道回來找我!”

“哎,小青。我畢竟……畢竟是龍宮太子……若是同那黑白無常扯上了關系,怕是有損我龍宮的名聲。”

“哼,左一句龍宮太子,又一句龍宮太子。可這太子之前可是得跟着‘龍宮’二字,如今離了龍宮,住在這山林之中,誰還當你是太子了?!”

見那青蛇發火,金龍欲要伸出爪子讨饒求和,可剛那爪子一伸出,便被青蛇毫不留情地拍到了地上。

“哎喲,你看看你,這姑娘還在此處,你就不能給我留個臉面……”金龍自讨沒趣,有些尴尬地将爪子往懷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