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玄暝拿到草藥從幻廖城向京城的方向而趕,卻在半路遇見了他的師父封藤子。
兩人此時正在坐在一個涼亭裏,已經累的趴在地上的兩匹馬喘着粗氣,南玄暝一身血衣格外刺眼。
“師父您怎麽敢來了,可是王府有什麽危險?”
“師父偶得一卦,占言句句不離你之性命,我屬實擔心,便尋了你來,不過你可放心,你那王府一被我布了陣法,不管什麽妖魔鬼怪都是近不得王府半步的。”
封藤子将腰間的酒壺摘下,狠狠的灌了兩口烈酒,這趕路趕得他頭子命都沒了。
封藤子的陣法确實厲害,要不然妖姬也不會繞這麽複雜把仇三水引出王府。
南玄暝聽他這話眉頭卻微皺,心裏總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揮散不去,但他也說不出什麽來,此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拿到的草藥去救他的父親,然後便是守護在仇三水身邊。
“師父,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趕路回去吧!”
南玄暝站起身,将缰繩解下,他很着急。
“急什麽,再歇……那是什麽?”
封藤子看着遠方的天空突然失聲喊道。
南玄暝轉身看去,只見遠方天空處飛來一個金色物件,而且還急促閃爍着紅色光芒,待它來到南玄暝眼前,他才認出來。
這是仇三水的權杖。
“它,它怎麽會在這裏。”
封藤子上前兩步詫異的看着圍着兩人飛了一圈的權杖。
“恐怕,三水出事了。”
果然,南玄暝說完這句話那權杖像是聽懂了他說的,向着亭子外面便飛去。
“師父,這是救治我父王的草藥,還望您老人家多多費心,三水現在有難,我要趕去救她。”
南玄暝将手裏的缰繩遞到了封藤子的手裏,牽起另一匹馬向着權杖指引的方向而去。
就在看到權杖的那一刻他終于明白心裏的那份不安是為什麽了,他的心和仇三水想通呀,此時她定在等着他的救援。
一路上,南玄暝快馬加鞭,奈何已經疲憊到極端的馬剛行出幾十裏路便癱倒了,南玄暝卻沒有猶豫,運氣輕功緊追着權杖而去,縱使這樣讓他的體力急劇消耗。
妖姬用妖術駕馭的紅綢雖然穩妥但行進的卻十分慢,在黃昏十分兩人才看見幻廖城的影子。
紅綢落地,妖姬還是拉着捆仙繩走下來,此時金閃閃的幻廖城三個大字就在頭頂,妖姬看着身旁的仇三水嗤笑道,“已經到了,奈何你有萬種辦法也逃不開了,就乖乖的做靈妖吧,現在想想南玄暝這時恐怕已經到了京城吧。”
妖姬好像說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掩着遮着面紗的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仇三水無意的看向身後,她心裏也是焦急,這麽長時間了,按說權杖應該找到南玄暝了吧。
“咱們走吧,我這幻廖城的大門至今為止還是第一次這麽為一個人類大開歡迎。”
話落,妖姬衣袖一揮,一道光暈自她袖中而出,厚重的黑色城門轟隆隆的被打開。
“聽說幻廖城惡妖居多,而我又是極其讨厭惡妖氣味的,不妨讓我在這裏多呼吸一會新鮮空氣。”
仇三水知道,妖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只是她不得不拖延一會,說不定南玄暝此時就在路途中呢?
“你心裏想什麽我能不知道嗎,你就死了心乖乖跟我進去吧!”
妖姬拉着捆仙繩就要向前而去,仇三水的腳步卻未移動半分。
“妖姬,你一定要煉靈妖統治人類嗎?還是說,你一定為了你一人的情傷而報複整個凡界?”
仇三水這話可謂說的聲色厲染,也故意将聲音放大,她在等,因為就在剛剛她感受到了權杖,它就在不遠處,說明南玄暝馬上就來了,她絕對不能跟妖姬進去。
果然,仇三水話落,妖姬轉過身,一雙眼睛已經變的猩紅,周身散發着黑氣,仇三水身旁沙石滾動,大風忽起,妖姬俨然一副盛怒的樣子。
“仇三水,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耐心?”
妖姬空着的一只手突然伸出,仇三水只覺得一股力量将她向前吸引,待她站定她的脖子已經在了妖姬手裏。
妖姬力量很大,仇三水一瞬間以為她的脖子都要斷了,她危及念了一串咒語,袖子之中突然略出三張黃色的符紙,向着妖姬的腦袋而去。
這是仇三水的師父寫的,雖然不能解決掉妖姬,但揭了她一層皮那還是可以的。
眼見那符紙就要沾到妖姬,她握着仇三水脖子的手突然向旁邊一甩,她躲過了符紙,但仇三水也被她這力道甩出了很遠。
落地發出的咔嚓聲音,仇三水知道,她的胳膊恐怕脫臼了。
妖姬怒火未熄,向着仇三水走去,但在她的手要碰到仇三水的一瞬間突然一個金色的物體向她飛來,她險險躲過。
因傷了胳膊而冒着冷汗的仇三水看見權杖時不禁松了一口氣,向後看去時,果然看見駕着輕功而來的南玄暝,只是他血跡模糊的衣衫卻差點讓仇三水紅了眼。
這家夥到底在幻廖城經歷了什麽?
“狡詐的人類。”
妖姬對着仇三水怒吼一聲,雙手卻在胸前凝起一團黑色的氣暈,在仇三水以為她要傷害南玄暝的時候,她卻将這道光暈拖向空中,瞬間,一道泛着黑色氣霧的透明罩将妖姬和仇三水以及整個幻廖城罩在了其中。
南玄暝雙眼沒有離開過仇三水一刻,他揮舞着真陽劍,喊着仇三水的名字。
透明光罩在真陽劍的威力下晃動的厲害,連帶着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妖姬見形式不妙趕忙拉起地上的仇三水向着城內走去,順便将城門關上。
“妖姬,別白費力氣了,即使南玄暝受了傷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你還是将我放了,靈妖也別打算了。”
因為,我根本不是什麽靈妖之體。
仇三水看着帶着她一路飛馳的妖姬面露詫異,因為她此時看見了,面紗飛起時妖姬的面容。
猙獰的疤痕從下巴蔓延到耳垂,仇三水被妖姬帶的颠簸,那道傷疤好像也有了生命,如蚯蚓般在蠕動,仇三水壓抑住胃裏的翻滾。
也許仇三水突然的變化讓妖姬發覺到了,她倏的将手探向臉頰,眼睛裏滿是慌亂。
妖姬在一座古堡的堡頂站住了腳,将面紗整理好之後帶着仇三水從堡頂跳了下去。
持續了許久的失重,妖姬終于帶着仇三水穩穩的落地了。
此時仇三水和妖姬所在的古堡雖然陳舊,但古堡的牆壁上卻鑲嵌着滿滿的夜明珠,這裏所有的裝飾物都是金銀打造,倘若不是妖姬帶着她進來,她絕對以為這裏是古代帝王的陵墓
“你的臉?”
仇三水看着已經被妖姬整理好了的面紗,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不是她好奇,也不是她關系她的過去,因為剛剛她看到妖姬臉的一瞬間竟然想到了小時候做的一個夢。
那是個仇三水十歲那年反反複複做的一個夢,乃至讓她埋藏在心裏不願回憶。
風雨交加的夜晚,她迷失在花叢裏,突然出現一個身着白衣女子,她輕輕呼喚着仇三水的名字,将迷途在夜晚的她抱在了懷裏,仇三水掙紮着想要看清她的面目,擡頭卻只能看見她的一張側臉。
蜿蜒到耳的傷疤,險些吓得她失聲喊出來,那女子好像感受到了來自仇三水的懼意,狠狠地将仇三水推開向着遠方跑去。
仇三水不明所以,風雨讓她看不清女子的背影,只是她的心口卻突突的疼,她低頭看去,只見她胸口之上插着一把金閃閃的刀。
然後,她便醒了,這只不過是她的一場噩夢。
妖姬也許不願仇三水問起她臉上的傷疤,手裏的繩索一緊,将仇三水拽到了她的面前。
“不該你問的事情不要問。”
話落,拉着仇三水就将她帶到了一處高臺上。
“進去。”
妖姬手中一道白光閃過,仇三水只覺得雙手一松,低頭看去手上的捆仙繩已經不見了。
高臺上一個冰柩橫陳于上,仇三水便是站着這麽看一看便渾身發冷,別說讓她進去了。
“你想馬上拿我煉靈妖。”
她說的是肯定,南玄暝此時就在幻廖城外面,打開妖姬所設的結界也只是片刻問題,妖姬将她帶到這裏便是在南玄暝打開結界之前煉成靈妖。
“廢話少說,進去。”
也許仇三水剛剛追問她傷疤的問題惱怒了她,也許是因為南玄暝在外面讓她不安,此時失去了耐心的她完全不顧及仇三水的感受,伸手将她推進了冰柩裏。
好在妖姬在推她進來之前仇三水便做好了準備,即使跌坐在冰涼的冰柩裏她也沒有傷到。
仇三水撐着胳膊就要起身,只是接下來也跟着跳進來的妖姬卻讓仇三水小小的驚了一下。
“靈妖……到底是什麽?”
此時仇三水竟然感到了害怕,她知道靈妖之體,但靈妖是什麽以及怎麽煉成的她可完全不知道,看着妖姬這一番動作她心裏實在是慌亂。
“待我将你的靈魂牽引而出,與我的相融在一起,我,便是傳說中可以統領人類的靈妖,怎麽,你怕了?”
妖姬桃花眼微眯,眼裏寒光乍洩,不等仇三水反應過來,她雙手便凝出一道黑色的霧氣,迅速的将仇三水包圍。
“妖姬,我不是什麽靈妖之體,你會後悔的,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