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和歐麥高先去公安局監控室,調出了昨天王媽媽進審訊室看王新凱的視頻,母子倆一見面便相擁痛哭,聲淚俱下,王新凱一個勁兒的給媽媽磕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趙明月說什麽都沒辦法把這個看似愚鈍到極致的女人和無痕跡炸彈聯系到一起。
“把她在公安局大廳的視頻也調出來。”
歐麥高又把王媽媽在公安局大廳的視頻調出來,王媽媽從審訊室出來,坐在長凳上,沒過5分鐘,蕭見星就來了。
王媽媽把一個手機遞給蕭見星,蕭見星打開,畫面裏有一段吳大鋤的認罪視頻,白天他們都已經在新聞裏見過。
兩人又寒暄了兩句,蕭見星起身去買飲料,接着趙明月等人就出現了。
趙明月看着視頻:“分析一下這段視頻的具體錄制時間。”
歐麥高拿起王媽媽的手機,找了根數據線,連到自己的電腦上調出手機的原始操作數據,屏幕上一堆程序,歐麥高幾萬串代碼裏找了半天:“視頻是用王媽媽的手機錄的,錄制時間是8月9日,比爆炸案早了2天。”
“這麽早?她未蔔先知?怎麽會在爆炸還沒開始的時候就預感到會有爆炸呢?”
“所謂的未蔔先知不過是有人在背後提前計劃而已。”
趙明月咬牙切齒的看着視頻:“一群騙子!沒一個嘴裏帶句實話的。”
歐麥高戲谑的笑了笑:“知足吧,起碼人家告訴咱們王新凱是她兒子了。”
歐麥高拔下數據線,收好手機:“既然王媽媽知道會有爆炸發生了,為什麽她還要吳大鋤去給朱進遲下氰化鉀毒死他呢?這不合邏輯啊。”
“确實不合邏輯,咱們得再去王家。”
趙明月摸摸口袋,想找車鑰匙,歐麥高舉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開我的車。”
歐麥高的車就停在辦公室後面的停車場上,趙明月坐進車裏,剛要伸手,歐麥高搶先附身給她綁好了安全帶。
趙明月緊貼着座椅,兩手護胸:“歐麥高?”
歐麥高目視前方,右手扶方向盤,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別光看六哥了,也多看看我吧。”
趙明月迷惑的看着他:“你?”
“你護着六哥,護着小鹿,卻唯獨對我沒耐性,我做的再好你都能挑出毛病來,我在你眼裏真的那麽差勁嗎?”
趙明月被他的直白噎的不敢喘氣兒。
“趙明月,”他反常的直接喊她的名字,“真的,別光看六哥了,真的。”
趙明月完全不知道怎麽接他的話。
歐麥高把她的眼睛捂住:“覺得尴尬就閉眼睡覺,到地兒我喊你。”
手心有被眼睫毛劃過的觸感,歐麥高确定趙明月是真的閉上了眼睛:“呵呵,頭一次見你這麽聽話。”
歐麥高放下手,專心開車,趙明月側臉靠向車窗,眼皮一跳一跳的,睡的躲躲閃閃、、、、。
1個小時後,車子在王新凱老家門口停下,倆人同時下車,一前一後進到王新凱家。
屋裏的東西擺設形同往常,雖然是白天,但是老房子不太通光,大白天要想看清楚全貌還是得開日光燈。
飯桌邊有張板凳,看磨損程度,應該是王媽媽長年累月坐過的,趙明月屈膝坐下,面朝飯桌,櫥櫃上面放了臺電視,王媽媽應該習慣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
趙明月撈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從1開始挨個往後翻頻道;歐麥高繞道電視後面,跟只老鼠似的在後面鼓搗,趙明月正好好的檢查電視頻道,電視忽然藍屏沒信號了。
歐麥高從電視後面露出半個腦袋,手裏舉了根線:“這條線是多餘的,插哪兒都不對。”
趙明月放下遙控器,接過歐麥高手裏的線,借着日光燈的燈光仔細檢查了一下:“是通信光纖。”
趙明月試着把線插到電視機的信號輸入端口,屏幕上閃出一排紅色信號燈:“原來有人在通過模拟信號和王媽媽聯系。”
歐麥高看着閃閃發亮的信號燈:“我們可以找電信局要這臺電視的信號數據,按照信號數據倒推發射臺。”
“沒錯,找到發射臺,很有可能就找到那個人了。”
歐麥高把數據接口和3頭的轉換器插上,趙明月掏出手機給餘生和小鹿打電話,10分鐘後,餘生和小鹿遠程調動數據,小鹿很快搜到了所有這臺電視接受過的信號塔。
趙明月和歐麥高看着平板上用紅三角标注的信號塔,這臺電視統共從2個搭上接受過信號,其中1個在五洲市區,應該是王家電視固定接手節目信號的塔臺,還要一個在王家30公裏處,方位正好落在吳大鋤所在的村子附近。
“有人從防空洞向王媽媽發射信號和她聯系。”
餘生在電腦那頭看着趙明月:“重點不在這兒,你看第3個正在閃紅光的點,應該是個移動轉換器,那個點就在你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附近100米內。”
趙明月和歐麥高聞訊,立即以王家的房子為中心展開全面排查。
找了一會兒後,修小鹿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奇怪,你們在走,這轉換器也在走,它好像是在移動的。”
趙明月和歐麥高在原定站住,修小鹿快速定位轉換器和兩人的位置:“轉換器就在你們倆身上。”
歐麥高當即把口袋從裏到外翻了一遍,身上除了打火機和口香糖外,什麽都沒有。趙明月終于意識到自己一直帶在身上的黑蝙蝠可能有問題,她把黑蝙蝠從口袋裏掏出來,鼻尖開始隐隐冒汗,不敢正視餘生,原本是打算瞞着他的,結果在這麽尴尬的情況下給捅出來了,歐麥高去客廳打開電視,修小鹿接通數據:“就是這個!”
趙明月瞟了一眼視頻那頭的餘生,羞愧的無言以對。
歐麥高當沒看見,找了把螺絲刀和小電鋸,三下五除二的把黑蝙蝠肢解,裏面果然藏了一個信號轉換器。
趙明月看着修小鹿:“小鹿,這個黑蝙蝠是我在811案爆炸現場發現的,你馬上查爆炸現場的視頻,查清楚是誰扔的黑蝙蝠。”
“好。”
扣掉電話,趙明月和歐麥高在王家老宅等徐局帶人來隔離現場,餘生和修小鹿繼續追查扔黑蝙蝠人的下落。
趙明月焦急的不停的在院子裏擡手看表,歐麥高低頭進了卧室,從裏面拿出一個50粒裝的藥瓶:“王媽媽睡眠不好。”
“安眠藥?”
“對。”
歐麥高打開瓶子,把剩下的藥倒在手心裏:“2粒,通常醫生一次只能開5-6天的劑量,王媽媽應該已經吃掉了4粒。”
趙明月記起來在招待所現場見到過的小瓶子:“你記得我們在招待所看到的那個小瓶子嗎?那裏面正好裝了3粒氰化鉀”
“對,而且那幾粒氰化鉀的外形和安眠藥一樣!”
“如果王媽媽真的死于他殺,有沒有可能她的藥被人偷換了?”
“極有可能。”
有風從西面吹來,幾只綠頭蒼蠅嗡嗡嗡從眼前飛過去,飛向了後面的果林。
趙明月拍拍歐麥高:“走,周邊逛逛。”
趙明月一路跟着蒼蠅鑽進果林,越走越深,最後來到一棟兩層小樓前,成群結隊的蒼蠅在小樓前面的空地上環繞,幾只狗不停的在地上亂刨,地上堆了一攤不知道從哪兒多出來的土,歐麥高看趙明月的兩條眉毛快擰到一塊兒了,隐隐覺得後邊兒肯定沒好事兒發生,他警覺的用兩根手指塞住鼻孔。
地面平整,沒有腳印,趙明月套上鞋套,走到蒼蠅中間蹲下,幾只狗見搶不過趙明月,乖乖的搖着尾巴靠邊兒站。
趙明月抓起一把土聞了聞:“有屍臭,去找把鐵鍁。”
歐麥高周圍瞄了一眼,小樓的牆邊兒豎了把鐵鍁,歐麥高順手抄起來遞給趙明月。
趙明月握住鐵鍁,先試探土丘四周的土壤松軟程度,最後,趙明月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握住鐵鍁彎腰挖土丘北邊。
挖了快要有半米深時,最先露出了一撮頭發,接着一張爬滿蛆蟲的死人臉也漸漸露出來,歐麥高見狀,當即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亂吐不止。
趙明月直起腰,擦擦汗,沖他擺擺頭:“你起來。”
“幹幹、、、幹嘛?”
“你坐朱進遲屁股上了。”
歐麥高嗖的從地上跳起來,當即連滾帶爬的躲到了趙明月身後。
20分鐘後,朱進遲的屍體挖掘完成,趙明月帶上膠皮手套,先檢查朱進遲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的長度,當看見中指比食指長後,确定了死的确實朱進遲本人。
歐麥高脫下西服,結結實實的把自己的頭包的只剩下兩只眼睛:“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屍體的?”
“雖然夏末秋初蒼蠅還是很多,但是成群結隊往一個方向飛的蒼蠅并不多見,除非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食物源。”趙明月給歐麥高指了指一直蹲在外圍的幾條狗,“看見那幾條狗了嗎?我們來之前它們就一直在這兒刨土,因為他們知道這地下有肉。”
趙明月抓起一把土,遞到歐麥高鼻子邊兒:“再有就是屍臭,這個要我教你嗎?”
歐麥高急忙往後躲:“永遠都不要教,我死都不學!”
趙明月扔下土,先做初步屍檢:“傷口是鈍挫傷,更準确一點是刀傷,一共兩刀,第一刀割喉,阻止他喊叫,第二刀橫向切腹,埋屍現場連個腳印都沒留下,這是職業殺手的水準。從血染的面積看,這一點血量不足以致死,屍體是平躺的,肌肉輕度攣縮,被埋前沒有太大掙紮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先捅了他兩刀,然後再埋屍的,這裏不是殺人現場,只是埋屍現場。”
趙明月站起來,回頭往身後那棟二層水泥走,歐麥高也跟在後邊兒。
倆人進樓,1層停了輛山地車,樓梯是水泥砌的,一共12級臺階,趙明月和歐麥高上樓,二樓放了一張書桌一張床,書桌上一幹二淨。
趙明月納悶兒的搖搖頭:“怎麽沒有電腦呢?”
“再找找,萬一被他藏起來了呢。”
趙明月拉開抽屜,仔細翻找同時也不忘保持順序。
距離餘生和徐隊來還有一段時間,歐麥蓋決定自己先勘察現場,屋裏所有的東西擺放整齊,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頭頂還有個樓梯通到樓頂,歐麥高爬上去,地上有一大攤已經幹了的血跡:“趙明月,上來。”
趙明月聞聲爬上去,原地蹲下,根據血跡的深淺和面積推算,這應該是第一兇殺現場。
天臺上桌子上放了一碗幹掉的蔥油面,歐麥高仔細看着盛蔥油面的碗:“這碗是王新凱家的,我們第一次來這兒找王媽媽的時候,我給她端過一碗水,用的就是帶這種花紋的碗。”
桌子上還放了一條只剩1盒的國産煙,上面蓋了個戳:機場專供:“煙是他在機場買的,如果按照2天一包計算,他最起碼在這兒住了半個月以上,今天8月18號,爆炸案是8月11號發生的,”
“早在爆炸案發生前,朱進遲就來這兒了,王媽媽明明知道旅游大巴上的人不是朱進遲,為什麽還要讓吳大鋤去殺他?”
趙明月看着那碗面:“王媽媽唯一關心的是自己的兒子王新凱,她早就知道兒子的間諜身份,兒子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救王新凱,雖然很愚蠢,卻很動人。”
“朱進遲既然一直和王媽媽保持聯系,你覺得朱進遲知道王新凱的間諜身份嗎?”
趙明月點點頭:“極有可能。”
歐麥高半調侃的說了一句:“如果真是這樣兒,這倆還真得算真愛啊。”
“如果不是真愛,朱進遲不會躲在王新凱老家,如果不是真愛,王新凱不會冒着被抓住的危險出現在酒店的爆炸現場。”
歐麥高捏住趙明月的臉:“不是,你什麽時候也相信真愛了?”
“誰說我信了?”
“那就好,我跟你講,不相信真愛是咱倆唯一的共同點,你可不能半道變節啊。”歐麥高又想了想,覺得那裏不對勁兒:“不對啊,如果你不相信真愛,你跟六哥那算怎麽回事兒?”
“我跟六哥的事兒、、、、、、以你的智商理解不了。”
倆人從天臺下來,餘生、修小鹿、徐天明浩浩蕩蕩的帶着一隊人到了。
見到朱進遲的屍體後,餘生穿好全套防護服走到屍體旁,就地打開工具箱:“死後埋屍,這不是第一現場,第一現場找到了嗎?”
趙明月指了指天臺:“在天臺上。”
“行,一會兒上去。”
修小鹿被歐麥高引到二樓:“沒有筆記本兒,你看看能找到點兒什麽算什麽吧。”
修小鹿舉了舉自己手裏的電腦:“沒關系,沒有電腦我也一樣找證據。”
樓下屍體旁,餘生拿起執弓刀,剪開朱進遲的衣服,檢查導致他死亡的兩處傷口:“頸部用被人勒過的淤痕,兇手是從背後先用手卡住朱進遲的脖子,先在喉嚨上割了一刀,封住他的聲音,然後快速的又在腹部割了一刀,刀口從右到左,兇手是個左撇子,刀口整齊,切得位置全都是要害,兇手很專業。”
“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我們來到現場的時候,連個腳印都找不到。”
餘生小心的從朱進遲的指甲裏夾出一點皮脂:“這應該是朱進遲在掙紮的時候從兇手身上刮的。”
“還能做DNA檢測嗎?”
餘生把皮脂裝好:“難說。”
幾個技術科的法醫過來做詳細采樣,餘生看了看天臺:“先去天臺看看。”
趙明月帶着餘生爬上天臺,餘生在血跡前蹲下:“沒有拖拽痕跡,轉移現場時做的很幹淨。”
“明知道有人要殺自己,還明晃晃的站在天臺上,而且住的地方連個圍欄都沒有,他在想什麽?”
餘生把趙明月拽到自己前面,右手卡住她的脖子,左手在她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我要殺你,為了不讓你發現,我肯定是從背後襲擊的,我經驗豐富,知道如果你掙紮喊叫的話,肯定會引起外人注意,所以我先割喉,你的脖子上被我割了一刀,你驚訝,你掙紮,你拼命掙脫我的鉗制,你會用手去掰我的手,接着我在你的肚子上橫切一刀,你的五髒六腑全被切懷,你痛得往地上倒,我為了确保不出意外,肯定會一直用胳膊鉗住你的脖子直到确定你死了。”
趙明月配合着餘生的描述,慢慢倒在地上,頭正好靠在餘生懷裏:“如果是這樣兒,我的血一定會沾在你身上、、、、、你得清理現場,你還得找地方處理帶血的衣服,在這種地方殺人,勒死比用刀子捅死處理起來的方法要簡單多了,作為一個處理現場時非常幹淨的人,你選擇的殺人方法不對。”
餘生稍微怕把趙明月勒壞了,稍微松了松手:“我的方法有問題、、、方法有問題意味着什麽,是我沒帶智商?還是我必須得這麽做?”
“你必須要這麽做?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
趙明月和餘生正說着話,歐麥高從屋裏露出半個腦袋,見他們倆那暧昧的動作當即不樂意了:“哎哎哎,嘛呢,大庭廣衆的注意點兒影響。”
餘生和趙明月都懶得理他,歐麥高翻了個白眼兒爬上來,剛想棒打鴛鴦,樓下法醫沖天臺上的餘生和趙明月招招手,示意他們倆下來。
餘生把趙明月扶起來,餘生按原路下樓,趙明月看了看樓下,幹脆抱住樓前的一棵樹,跐溜從二樓溜到了一樓,落地時,餘生正好走到樓門口,他慣性的伸手扶了扶她的腰:“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成天跟個猴子似的,小心點兒。”
趙明月拍拍手:“知道了。”
法醫把朱進遲腹部的傷口外翻,指着一團黑乎乎的肉:“內髒都斷了,斷口不平整,都是硬生生扯斷的,有人用手掏過這裏。”
餘生拿起鑷子翻了翻那團肉:“這是哪兒?”
“心髒。”
“他的醫療記錄裏有心髒方面的信息嗎?”
法醫抄起朱進遲的資料:“2年前做過1次心髒搭橋手術,這裏應該有個小支架。”
趙明月看着那團腥臭的肉:“支架?單純為了一個支架就把人開膛?這個支架不簡單。”
餘生點頭:“有必要好好查一查這個支架。”
歐麥高從二樓窗口鑽出半個腦袋,沖他們倆喊:“有發現。”
趙明月和餘生放下手頭的事情,再次進樓。
修小鹿調整了一下電腦方向,盡量能讓餘生和趙明月看全屏。
“朱進遲的電腦曾經在這裏出現過。”
“怎麽判斷的?”
“這間房子只有1盞60瓦的照明燈,最高用電量每天不超過2度,但是這間房子最近2周每天的用電量接近5度,我算了1下,正好夠1臺高級作業筆記本兒每天開8-12小時。”
“有沒有可能找到朱進遲的電腦?”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和王媽媽聯系的人是朱進遲,而他又是用自己的電腦向王媽媽家的電視機發射信號的。”修小鹿舉起黑蝙蝠,“如果真的是這樣兒, 他的信號記錄就可以被複制和逆向追蹤,我們有信號轉換器,還有王家那臺彩色的信號接收器,只要信號發送器再次被激活而同時信號是通過超文本傳輸協議傳送的、、、”
趙明月打斷她:“說人話。”
“哦。”修小鹿眨了眨眼睛,“只要兇手敢打開朱進遲的電腦并用那臺電腦上網,就可以逆向追蹤。”
趙明月聽罷打了個響指:“歐麥高,你陪小鹿回王宅追蹤朱進遲的電腦信號,雖然機會渺茫,但總得試試。”
歐麥高帶着修小鹿走了,餘生和趙明月站在小樓的天臺上,地上血跡重重,地下烏壓壓的十幾號人正在勘察現場。
趙明月目視前方,一開口聲音抖的跟站在零下20度的冰天雪地裏似的:“六,六哥,對不起,我沒有提前跟你講黑蝙蝠的事情。”
餘生看了趙明月一眼,沒接她的話茬:“先破案再說,現在不是談私事的時候。”
說完他戴上口罩:“我下去看看屍檢進度。”
餘生走了,趙明月一個人站在天臺吹風,剛喘了不到兩口氣兒,歐麥高的電話就來了,趙明月長吐一口氣,調整好情緒:“說。”
“逆向追蹤成功了。”
趙明月的心頭一緊:“把位置和照片發到我手機上,通知徐隊!”
“收到。”
趙明月挂掉電話,飛快從天臺下來,餘生見她跑的跟支箭似的,扔下手裏的刀跟上來:“找到兇手了?”
“對!”
“我跟你一起去。”
趙明月剛想開左側車門,餘生一把拉住她:“我開車。”
“好。”趙明月換到右側,坐進副駕駛,掏出手機定位兇手的位置,歐麥高的電話也一直在線:“徐隊已經帶着特警趕過去了,15分鐘到,你們離那兒稍微遠一點,最快20分鐘。”
“讓小鹿分析好地形,把他可能的逃跑路線發給我。”
“收到。”